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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中结孽缘,痴情冥江水

郭晋优发现自己身在金銮殿,头戴紫金王冠,一身华丽无双的龙袍,与汝魅在群臣面前翩翩起舞,群臣拍手喝彩。她头戴凤赤霞冠,身披霓裳羽衣,冰肌雪肤吹弹立破,似天下掉下来的瓷娃娃,与之轻轻舞便能销魂蚀骨。此刻,他是无上君主,志在与民同乐,今却独拥天下尤物,不由得心下黯然,索性来个玉女横陈。殿下群臣个个如同饿汉,吞咽着口水,无不拜倒于她的魅力之下。他获得了史无前例的快感,似乎万物尽骑胯下,亘古至今,唯他独尊。这玄妙的满足感持续不散,直到群臣们散去,他才与妻子回房入睡。

“醒醒……”一个女声恍然隔世,竟打碎这般美梦,一道光线亦点亮他的双眼,天已大亮,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脉脉的看着他。郭晋优大惊,急忙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精光,他忙拿被单遮羞。

卓青岚吃吃一笑,说:“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我又没吃了你!”边说边整理房间,用被子盖住洁白褥单上的血迹,掩饰昨夜发生的一切,之后又自我介绍,不厌其烦的唠叨着,从桃源城特产说到她的拿手菜,最后扯到她的工作上,说她喜欢给人医病,希望能把病魔从世间驱走,让每个人都快乐健康。

他也随意唠叨着自己,算是相互认识一番,又一边偷偷穿好衣裳,才发现伤口上裹着纱布,已不再疼痛,感觉也神气清爽。忽闻一声音传来“姐,起床做饭啦!”。推门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她蹦到卓青岚身边,拽着她的粗布衣袖,说:“你去做饭,让英岚帮你整理!”

卓英岚四下一望,发现姐姐的铺盖乱糟糟的,就过去整理,不料刚刚揭开被窝,就看到一团血渍,她正要吵嚷,却被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捂住嘴巴。卓青岚偷偷地对妹妹说:“保密!”卓英岚已是知性年龄,加之生在医药世家,对着男女之事也颇为了解,自然明白这是何意,青岚很快卷了铺褥,拉着妹妹走向门口,这个过程中英岚一直目视着郭晋优,直到看不见他,眼神里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悲喜,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也随之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看到葡萄藤上的果子都红透了,欲伸手摘上一串,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剑诗诗,她目视着架子上的葡萄,惊讶的说:“真奇怪,这葡萄怎么在一夜之间全熟了!我昨天还发现它们都是生的!”

“想吃就去摘吧!本就是人吃的东西,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二人双双回头一望,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躺椅边,一身干净的粗布衫,两鬓之发已经花白,国字脸,面容敦厚,眉目和善,一副出世高人的样子,他是卓青岚姐妹的父亲,自称无名氏,连女儿们也不知其姓名。

郭晋优很谦卑的自我介绍一番,就去摘了两串,递给剑诗诗一串,两人吃的不亦乐乎。过了不久,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还有一句急冲冲的话语,喊着说:“姐夫,吃饭了!”原来是卓英岚这大嗓门,她跑近了才发现口误,急忙改口说:“郭哥,吃饭了!”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把无名氏吓了一跳,跌坐在了躺椅上,他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哎,这么疯狂。”

剑诗诗顿生一身鸡皮疙瘩,嘴里的葡萄未嚼就咽,直勾勾看着郭晋优,她在意的是“姐夫”二字,他和卓青岚昨天刚认识,不可能发展这么快吧。郭晋优见场面尴尬,急忙说:“去吃饭,看看青岚姐做了什么拿手菜。”

以这种方式吃饭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学着使用筷子,学着用人类的餐桌礼仪去对待食物。以前他基本上都是野外生活,茹毛饮血,餐风饮雨,没一点儿人样,因此汝魅老催着他学习人类文化。

一张圆桌边围坐着五个人,大家吃的很开心,虽都是些青菜豆腐之类的家常菜,但经过卓青岚之手,是个人吃了都叫爽。无名氏一边吃,一边称赞女儿的精妙的厨艺,说这是他吃过的她做的最好的菜。今日一早,他去过厨房,见到女儿神态举止大变,一个人乐不合口,猜想她心里一定有人了。女大十八变,有了男人是一变,成了家是一变,有了孩子亦是一变,从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从读书识字到针线女红,从厨房内外到田间炕头,从嫁人从夫到相夫教子……无名氏想想就对着女儿笑了。

卓青岚就像葡萄般一夜间成熟,知父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羞红了脸,低头瞧瞧看着郭晋优。卓英岚故意把小米粥喝的“咕咕”响,然后又上气不接下气地疯吃青菜。剑诗诗居然和她抢了起来,她不是很淑女范吗?居然亦是个十足吃货?在皇宫用膳,下人们端上来的饭菜大都是凉的,而且还要银针试毒,专人试吃。就算是山珍海味,龙虾鱼翅,她总觉得是剩饭,饭里有别人的口水。她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饭,感觉很不一样,就情不自禁的去抢。

郭晋优不怎么会用筷子,但是他很聪明,他直接拿起碟子,把菜都往自己碗里拨,这可惹怒了剑诗诗和卓英岚,她俩居然效仿起来,不一会儿一大桌子的菜就被瓜分精光。可卓青岚的碗里还空着,她笑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幸福二字,卓英岚倒也自觉,发觉姐姐碗里没菜,只是白饭,她就把自己的菜分了一半给她。无名氏边吃边夸赞女儿懂事,他自有高招,早已偷偷在厨房留了一份。这便是狼孩的第一次“家宴”,吃饱喝足了,又去摘了几串葡萄给大家分享,说了许多他在恶狼谷的故事,惹得三个女孩捧腹大笑。

时如逝水,快乐的几天转瞬即过,郭晋优的身体完全康复,这里的人虽然给了他家的感觉,但少了患难与共的汝魅,他总是感觉空虚落寞。这日,早饭过后,他思想着该如何跟青岚告别,该怎样问她索要法印通关文牒?他去找城主无名氏,说他需要法印通关文牒,去往兽王城。

无名氏也不搪塞,告知他说其由卓青岚保管,让他与她讨要,若她答应赠予,就给他行了。他寻到正在教剑诗诗做菜的卓青岚,也没把剑诗诗当外人,直接跟卓青岚说了心中所想。

卓青岚听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很快又雨过天晴,只恨自己命薄如纸,注定一生孤老,然后说法印通关文牒不过是她书橱里一种藏本,上面记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不知出书年月、也不知作者是谁,而书橱下排足足放有一百多本。他们来取书时,剑诗诗被一本《毒灵药理》所吸引,卓青岚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将书赠予了她。

他告别了卓氏父女,找到剑侍琴,说明来意。剑侍琴却问:“剑诗诗那丫头呢!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吧!”郭晋优被问得语塞,急忙解释说二人萍水相逢,毫无瓜葛,剑老头却说剑丫头看他的眼神不对,剑丫头应该喜欢上他了。听此一说,他怦然心动,霎时间脸红无比,他头一次听说有人喜欢他。他跟汝魅实在太熟悉了,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和剑诗诗就不一样,她对他来说是个谜。剑老头贱贱的笑了笑,向冥江畔望去,略带惆怅的说:“没想到世人都为执念所困,不肯放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初入人世,根本不懂涉世已深的智者的感叹,一门心思要早日见到汝魅,随即拉着剑老头向冥江走去,不过眼看就到江畔,身后却传来打斗声音,二人不约而同的回首望去,原是剑诗诗和贾非佳在斗法,二人且战且退,很快打到了冥江畔。剑老头上前拦住了二人,开始教训起了剑诗诗,说:“剑丫头,一个未出阁的公……闺女,怎能和这市侩小厮动手呢?有伤身份,有伤风雅!”他本想说公主,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剑诗诗已被激怒,自然对祖辈出言不逊,说:“剑老头,要你管!他抢了我的《毒灵》!我要拿回来”原来《毒灵药理》分上下两部,上部讲施毒、炼毒等,下部讲解毒、治疗。

剑老头摸了摸小肚子,屁颠屁颠兜着圈,说:“一人一半不是更好吗?这位小帅哥一直盯着你,似乎对你有意思,你就当作定情礼物送给他……”话音到此,剑老头放低了声音,悄悄的对剑丫头说:“此人面目虽好,身段亦是风流,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妖风,眉宇之间泛着股邪气,定是个伪君子,你要小心。”

剑诗诗先是被戏弄,后又被安慰,前后相抵,气也消了,嘴上同意罢斗,可又说:“那本《毒灵》落入他手,他定会用来害人,因此我一定要抢回来。”话毕,将东来剑插于眼前,开步站立,双手侧平举过头,纤纤玉手下弯到后脑,五指并拢,左右手掌相叠,形成一个“心”形,嘴里吟唱:“弱水之灵,为我之魂,如我心意,幻我心形!”。只见东来剑上水气藤绕,不一会儿就化作一只冰弓,她信手抓来冰弓,射出一支冰箭。

剑老头在一旁大喊:“剑丫头,你咋把暴雨箭练成这样了?”暴雨箭是“水击术”里3级课程,可在攻击目标的上方悬空射下大量水箭,伤害一般。水击术是水灵术的高级课程,单说这水击术公分7级,分别是:水之刃、水龙刺、暴雨箭、水缚、水魔陷、水裂、水之怒涛。修炼者资质不同,会练出不同的效果。

剑诗诗大喊:“剑老头,一边待着!本姑娘新编暴雨箭,连成啥样,要你管呀!”话毕,又连射四根冰箭,飞向贾非佳。本以为这是个淑女,没想到发起疯来很是泼辣。一旁的郭晋优压力山大,他自然清楚这种功法,《水灵功法录》有记载,暴雨箭的变异招数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终极变异是玄冰箭封术,意为射出冰箭冰冻目标,而剑丫头还未到这种火候。

贾非佳不甘示弱,一挥血饮剑劈向地面,心下默念“黄土之灵,为我神盾!”四道土墙立时拔地而起,挡在其前。这是土墙术,他之前用来抵挡风束,五根冰箭同从一箭洞射过,前后连贯,聚一点而突破,前四根冰箭都被抵消,最后一根破了土墙防御,射向贾非佳,他大惊,忙以气刃斩来抵挡,无奈冰箭霸道异常,气灵功法的中级法术根本无法抵挡,只是削弱它的飞速。他急忙一闪,冰箭还是擦破了右臂。他急忙双手握剑做指天之势,怒吼一声,将火灵力灌入蛇形剑,剑体顿时变红,又双手变单手握剑,左手下沉中部丹田,提了口气,高喊:“焚世横扫!”

话毕,只见一熔岩巨人破土而出,手持钢叉,他则持剑向剑诗诗狂奔而来,浑身散发出血色红光。郭晋优见状大惊,这是“火灵功法”的终极功法:“火元绝招”的最后一招,修习有成后,就可修习火元禁招。此人竟轻易练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要抵挡这招,非“金灵功法”的“不灭金身”与“力挽狂澜”的组合莫属,其他逃遁之术也能脱险。前几日和剑诗诗交谈,得知她并未修习过“金灵功法”,这才为她担心起来,他痴痴的看着冥江之水,在想对策。

剑诗诗收了冰弓,抓起东来剑,迎了上去,心下默念一句“水灵之卫,听我召唤!”立刻从冥江里招呼出一冰水巨人,手持冰剑,朝熔岩巨人攻了过去,不料才一个回合,这冰水混合物就被打的粉碎。剑诗诗一惊,只凭着水遁术闪躲,二人剑剑相碰,打的火热。

郭晋优见其招出“水灵卫”,心下倒也宽松了些,这是水灵终极功法——防护术的11级。原本以为水火不容,水可抵挡火攻,不料火元乃是生命本源,万物之灵,过于强大,这点水根本灭不了这无名之火。他心下一动,想起了水灵功法的禁招“涛涌术”,用它唤起无尽冥江之水,定可灭了这熔岩巨人,不过这招会大损施功者真元,用一次会虚弱好几天,勉强试用会导致性命不保。

剑诗诗就要支撑不住了,剑老头却在一边看热闹,郭晋优别无他法,忙对对剑诗诗大喊:“涛浪为我,我为浪涛!”这是“涛涌术”的吟唱咒语,剑诗诗受到启示,随即心中默念三变,发动真元之力。只见冥江之水顿失悬起百米之高的浪潮,以汹涌之势绕过郭晋优、剑老头,将贾非佳和熔岩巨人卷入冥江中,熔岩巨人挣扎着沉入水中,水面上可见其半条手臂,仍在挥舞火红的钢叉。

剑侍琴一等剑诗诗收了“涛涌术”,忙冲到她跟前,对着郭晋优怒喊:“你想害死她呀!”这丫头天赋极高,人又漂亮,心底善良,要是因此送了命,甚为可惜,剑侍琴想想也只能一声空叹,而没等郭晋优走过来,剑诗诗就虚弱无力的倒下了。剑老头急忙扶住她,一时间满心怜爱。她感觉天晕地旋,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软化,浑身无力,郭晋优说:“诗诗,对不起!”

她微微一笑,语气相当微弱,他满心怜惜,却不知如何表达,她却笑看着他,说:“好单纯灵静的男孩,若有来生,我……”

此话刚落,没等郭晋优有所反应,冥江之上出现半截熔岩巨人的手臂,它扔掉钢叉,伸过来将他抓了水中,咕咚几下,水面恢复平静。剑诗诗还未完全表露心声,就见心上人落水,心中非常不甘,于是拼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挣脱剑老头,抓起东来剑跳入冥江之中。

剑侍琴无奈之下,高唱一曲酸词,对天长笑而去。

其唱词如下:

情、情、情

情如伤疤揭开疼

爱、爱、爱

爱教人生死相伴

天、天、天

天要有情天也老

为何老少皆多情

毒、毒、毒

爱是毒、情亦毒

恩怨情仇江水平

来、来、来

一壶浊酒笑、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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