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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个老头真厉害

“姑姑,姑姑,你说奇不奇怪,从莫宇发现异子到现在,也就五十来年,可是,薛爷爷看上去已经有六十岁了。要是他的爸爸妈妈是弃境出生的,对,一定是弃境出生的。爷爷说以前千子星可没有那么聪明的人,那时候活下去都好难好难的……姑姑,这样的话,那薛老爷爷不就是在他爸爸妈妈出生之前就已经出生了吗?”

宋雨傻笑着,不作任何的回答。

“唉,姑姑是不会回答我的……姑姑,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不过,薛老爷爷看起来真是和蔼可亲,他……我要是问他的话,他会告诉我的吧。”

宋雨抚摸着沐琪的头,继续傻笑着。

“可是,薛爷爷要是继续问我,我是怎么知道那首童谣的,我该怎么回答呢?”

宋雨敲了敲沐琪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

沐琪兴奋地跳了起来,说:“对啊对啊,姑姑傻,我也傻,傻人有啥话,傻人说胡话。姑姑,你一定都不傻,你真聪明!”

一抹晕红从东方渐渐浮现,仿若聚焦在这寻常却又奇怪的庭院里,将沐琪的背影映衬地尤为清晰。

“轰——”震天巨响打破了宁静。

“二、三、四……”

紧接着,这抹淡色将露台照亮,勾勒出清瘦的身影。长须飘飘,锐利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欣喜,薛定谔默默地看着锤击巨石的沐琪,智者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宋雨才出现在了露台,而沐琪也准时坐在了饭桌旁。薛定谔缓缓地走向饭桌,抚了抚长须,却是一言不发。

寂静,从开始到结束的寂静。连吃饭,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沐琪正要回到庭院击打巨石,薛定谔拦在了他的身前。宋雨没有逗留,径直往哨塔走去,看来是对沐琪很有信心。看宋雨离开,薛定谔笑道:“沐琪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二狗子头上有字的?”

“薛爷爷,妈妈说我是个痴儿,痴人总爱说梦话——你的头发变黑了!”

“你以为,昨天你和你姑姑说了些什么,我会不知道?”

“哇,薛爷爷好厉害!”

“那是当然……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可别想就这么忽悠过去。”

“忽悠?什么是忽悠。”

“别装傻……”

“我没有装,我是真傻!”

薛老头沉吟片刻,慈祥地眼中忽然闪现出一道寒芒,说:“对啊,莫宇可是让你别把那个秘密说出去,你怎么会告诉我。”

沐琪一脸的惊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小子,想必你已经发现了我身世的不对劲了,明明是个聪明孩子,却为何成天装疯卖傻。”

“我,我……”

“我什么?能告诉我,除了‘宋’字,你的骨片上,还有什么吗?”

沐琪一时间,完全震惊了。他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老头,然而薛定谔那慈祥的目光却仿佛将自己完完全全看穿。眼前这个人,明明给自己是完全陌生的感觉,可是他为什么能对自己的信息了如指掌。他蒙了,竟是从脖子上摘下了骨片,递到薛定谔的手上。薛老头端详着那块骨片,皱起了眉。

看上去,骨片正面确实只有一个“宋”字,而反面是一片光滑。然而细细看去,也发现不了什么。但薛定谔不是常人,他有一只眼睛戴着一个神奇的镜片,这镜片可以将物象最高放大到一亿倍而不失真。但观察这块骨片,用不着放大那么多倍,薛老头线性增加倍率,刚好达到六倍的时候,顿时便进入了新的境界。他发现,这单个“宋”字,却是由数个奇怪的字符组成的。他无法辨别单字,自然是数不清了。这文字不属于千子星,也不属于曾经的洛璃星。薛定谔记录下文字的影像,继续放大,却是没有发现了。

薛定谔将那影像放在沐琪面前,说:“这是放大六倍之后得到的影像,你,知道上边写的是什么吗?”

“六倍?”沐琪疑惑道,“这才是我看到的东西,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说那是一个‘宋’字。”

“什么!”这次换作薛定谔震惊了,“那你可知道上边写了些什么?”

“哈哈哈,终于有薛爷爷不知道的东西啦,我就不告诉你!”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这骨片你收好,千万别再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了。你薛爷爷我不是外人,看了没什么问题……”

“谁说薛爷爷不是外人?”

“嘿,你小子,你看薛爷爷像是外人吗?一般人要是知道了你的事,还能这样站在你面前?”

“薛爷爷不像是坏人,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才认识两天,不是吗?”

薛定谔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摸着沐琪的头说:“小琪,谁说认识两天就不能不是外人了呀。薛爷爷自见到你第一眼,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孙子啦。来,看到薛爷爷这飞来飞去的小鸟儿了没?想知道怎么做吗?”

“不想。”说着沐琪扬起了拳头,“我要为爸爸妈妈报仇!”

“光靠蛮力是不行的!小琪,或许以后,你会有一群伙伴,你们能互帮互助,实现你们共同的目标。但是,你的命运,可不能抓在别人的手里啊。同样,你也不能太过依靠那些虽然很有用,但终究看起来虚幻的东西。不管什么时候,你自己才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薛爷爷,我……好,我学,你可一定要教会我!”

“你放心,老头子会的,你一定都能学会,老头子不会的,你也能会!”

“可是薛爷爷,这……”沐琪扬了扬拳头。

薛定谔猛地敲了一下沐琪的脑袋,说:“你小子还真傻,光靠拳头的打击力,你以为就能战胜敌人吗?来来,快和薛爷爷到我的实验室里去,让我和你细细地讲。”

薛定谔轻快地走着,而沐琪的脚步却是有点沉重。

“嘭——”薛定谔实验室的大门有力地关紧,机械运作的声音顿时响起,这可不是因为这门的上锁技术落后,机械锁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大概有不下百个锁件一同组成了这“最不可能被攻破的锁”,当然,前提是门也是无法攻破的。

“薛爷爷,这锁,是你做的?”

薛定谔摇了摇头,说:“我来到这儿的时候,它就在那儿了。”

“那真是奇怪,姑姑那都没有这样的锁。”

薛定谔叹道:“明明左边不是个吉利的方位,我却偏偏选了这儿。”

“不吉利?”

“看到我的左手了没?曾经的我是个左撇子,在一次意外里,失了的左手,若不是按下左边的按钮,也不会这样了。”

“薛爷爷,你这儿有通向哨塔的门吗?”

“哨塔?门是有,不过锁上了,我打不开。我尝试着去你姑姑那边,结果失败了。来,小琪,薛爷爷先带你参观一下这实验室。”

“嗯。”

刚从门进来,这儿是个不大的缓冲空间,空间里充满了特殊的消毒和除尘气体。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一眨眼的功夫,沐琪就换上了实验服。进入实验室后,沐琪便是发现这儿的结构和姑姑那完全不同。层与层的界限不再分明,两层的空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各类工作台,竟是没有一个像是卧室的地方。

“看,这儿是设计区。”薛定谔指着一张整齐地堆满了设计图纸的大桌说,“这儿可是放满了薛爷爷我的得意之作。可惜啊,这么大点地,放不下那么多的东西,我就只好做了拆,拆了做,不知不觉,图纸都堆了这么高了!”

“薛爷爷,这个实验室是你来之前就有的,还是你来了这儿之后才建好的?”

“工作台嘛,是我来之前就有了,当时我一到楼下,就被传送到了刚才的入口处……当时进来一看,我可是乐坏了……至于现在工作台上的许多东西,却是我来了之后才制造的。说来也奇,来,这是原料区,只要我在这计算机里输入我想要的原料,就会在这个小箱子里出现,看来这儿是连接着一个巨大的仓库。”

“薛爷爷,你不知道那些矿石的名字,是怎么在计算机输入的?”

“小子真聪明,想到了这。矿石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把所有矿石的全部属性都搞懂,我只要把我想要的矿石的属性输入到计算机里,它就能自动分拣并递送啦。说起这计算机,几乎每个工作台都有一台。都是亚异子计算机啊!”

“亚异子计算机,那是什么?”

“千子星靠着异子运作,在这儿,存在一种和异子很像的东西,他们叫他亚异子,也就是非常接近异子的一中粒子。这些我都是在这个宅子前一任主人的记录里得知的,真是奇怪,好好的一个星球,怎么七日内就人烟俱绝了!”

“薛爷爷,你让我猜一下,那一大块都是制造区,而那里是检验区,还有一个储存区!”沐琪兴奋地说。

“很好,很好,都猜对啦!”薛定谔比沐琪还更兴奋,指着检验区说,“那是检验区,那儿的计算机里,储存着我所制造的所有产品的检验影像……”

沐琪拍着手蹦跶道:“我要看,我要看!”

薛定谔牵着沐琪的手,小心翼翼地躲开仪器,迅速地来到那台计算机旁。

“薛定谔的新手臂.001;

薛定谔的放大镜.001

薛定谔的小鸟.001

薛定谔的球.001

……”

沐琪看着满屏的文件名,问:“薛爷爷,那个‘001’是什么意思?”

“那是检验的次数,如果检验一次通过,那就只有‘001’,如果第二次通过,就会有‘002’文件。”

沐琪仔细地看看了列表,惊道:“薛爷爷,你好厉害,所有的文件名,都只有一个‘001’!”

“这个就不要在意了,你想看哪一个?”

“球!”

“哈哈,还记得当初打你的那个铁巴掌吗?”

“记得,怎么了?”

屏幕里忽然出现了“球”的影像,只见一个沐琪脑袋那么大的致密铁球悬浮在半空中。影像中传来一声“巴掌”,那铁球应声分成四小份,然后分别变形,成了四个成年人手掌般的巴掌。接着,薛定谔出现在检验台中央,他轻挥机械手,四个巴掌应和着,仿若薛定谔自己的巴掌一般。薛定谔微微一笑,喊道:“第一电离离子枪”,四个巴掌又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锥状物,顶点处,蓝色的光点在缓慢地汇聚。当薛定谔离开场地后,光点瞬间完成汇聚,空间中忽然出现一个挡板,离子束发射,击打在板上。板当然不会有问题,只听见薛定谔喜悦的声音“千分之一的核聚变威力,不错,只消耗了百分之一的能量!”

检验还在继续,薛定谔又变出了炮、钉子、锤子,还有……自己的头等等或寻常或古怪的东西。整个过程中沐琪很安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到影像结束,沐琪都处在震惊中。薛定谔就这么慈祥地注视着沐琪,等着他慢慢缓过来。

“薛爷爷,这个球,也太神奇了吧!”

“但是有个缺点,虽然能够变成记录在内部储存器里的任意物件,但是所变成物件的体积最大只能是这个球的两倍。而且,倘若需要出其不意的变化的话,那是做不到了,它的变形,可是需要挺长的时间。”

“哦!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做这个球呢?”

“很快的,很快的,只要你是最真实的自己。”

“薛爷爷,你和m……”沐琪刚要发出那个字的时候,薛定谔就捂住了他的嘴。

薛定谔说:“小琪啊,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和你姑姑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吗?因为你们都处在我的监控当中,看,那里的屏幕里就有你姑姑那除了哨塔内部外的影像。真是奇怪,哨塔里根本监控不到。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星球,想要保护自己的隐私,可是件难事。可是你知道吗?我们的大脑,呵呵呵,也是很厉害的,只要你什么都不说,别人就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知道吗?我相信,小琪能判断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东西!”

“嗯!”

“好了,刚才在外边的时候,我告诉你,报仇可不能全靠拳头的打击力,你知道应该靠什么吗?”

“不知道。”

“一呢,就是各种各样的搏击技巧,我们叫它功夫。更重要的,是谋略!”

“谋略?”

“小琪啊,这世上的人,可不都像你薛爷爷一样对你真心实意。做人啊,可不能太单纯,你不算计别人,可以,但是,可千万不能不防别人算计你。你只有学会了如何算计别人,才能防止别人算计你。这只是谋略的一小部分,倘若你拥有一个机器大军,该如何给他们分配任务,这也是谋略的一部分。薛爷爷啊,就是倒在了别人的算计中,所以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苦心钻研,终于参悟了就中道理,以后我会慢慢地教给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吗?”

“对啊,还要懂得运筹帷幄呀!”

“薛爷爷,你可真厉害!”

“小琪,很快,你就会比薛爷爷厉害了。薛爷爷老啦,未来,还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小琪,千万要努力,可不能懈怠哦!”

“为了报仇,不管多大的苦,我都会坚持下去。”

“好好,只要能坚持就好!”

自那时起,沐琪便是跟着薛定谔学习,而宋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呆在哨塔里,也不管沐琪干什么。沐琪也从没有想过去探寻姑姑的秘密,薛定谔********花在沐琪身上,也没有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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