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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禅达

火焰,无尽的火焰,灼烧着黑色的大地。哭嚎,魑魅魍魉般的哭嚎,回荡在耳边,像是蝙蝠在抓挠耳膜,又像是骷髅举起恶魔之剑挥向人群,骨头发出桀桀的摩擦声。扭曲的人脸不断在火中变幻,火焰自上而下将它们吞噬。仰天倒地,仿佛看到了因冷笑而翘起的嘴角,和那只像尸鹫爪子一样的抓住了法杖的手。

“哎呀我靠,疼死老子了..”文霆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因醉宿而头痛欲裂的脑袋。“呼,原来是个梦..对了,这是禅达的酒馆,下去找点喝的吧。”

禅达的酒馆“快乐野猪”的生意永远是那么好,或许跟禅达人同样奇怪的品味有关吧。文霆敲了敲柜台,“给我来点喝的”

“哦,你终于醒了,想要点什么?”酒馆老板苏克从柜里拿出杯子。

“随便什么……我睡了多久?”

苏克麻利的调起了柠檬蜂蜜水,“一整天。你们的那只商队昨晚就离开了,这是他们留给你的雇佣金”

“只有这么点?”文霆接过那少的可怜的第纳尔和一大杯柠檬水。

“他们说要去提哈,可你一到这里就醉的不省人事,所以佣金也得减半”

“可恶,那些吝啬的家伙。好吧,这儿有谁能给像我这样的人提供一份工作吗?”文霆小心翼翼的把钱放进了腰间的皮夹子。

“嗯..禅达周围总有匪患,为了保护镇民和来往的商队,治安官一直在招募赏金猎人剿匪和保护商队,他就在镇广场上.”

推开酒馆大门,刺眼的阳光和不亚于酒馆内部的喧闹声扑面而来。旁边一个正在和别人大声交谈的女孩注意到了刚从酒馆里出来还因阳光太刺眼而眯缝着眼的文霆。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了文霆面前大声说,“你好,黑头发,新面孔~我是肖伊,来禅达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文霆刚勉强睁大了眼睛,一个顶着一头金色反光头发的白皙的脑袋就闪到了他的面前,文霆不得不又眯起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1000+的伤害,“啊你好,我叫文霆,能跟我说说禅达吗?”文霆用不太标准的语言回答,“话说你这么活泼禅达的人不认识你才怪吧……”文霆还不忘吐了个槽。

少女羞涩的(貌似?)一笑,“禅达镇在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的交界处,北走不远就是若海,西面就是尤河。这里的领主阿拉西斯伯爵每年都会给两国交一些税金,又召集了很多赏金猎人和雇佣兵来对付流窜的土匪强盗。所以在两百多年的战争中禅达是唯一一个能保持和平的地方,商队、平民和旅行者也可以在这里放心的歇脚。”

“听说治安官正在招募赏金猎人?“

“嗯,就在前面的镇广场上,像你这样的壮汉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去吧,黑头发,我看好你!“少女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文霆看了看她那仿(zhen)佛(de)在发光的脑袋,嘴角抽了抽,冲肖伊挥了挥手。

禅达镇广场,治安官哈瑞克正在声嘶力竭的喊,“禅达的镇民听着。我带来了镇子的领主,尊贵的保护者,阿拉西斯伯爵的口信。大家都知道,成群结伙的水贼在镇子周围猖獗的活动。这些无法无天的渣子干尽了烧杀抢掠的坏事。这种罪恶的行径再也不能叫人容忍了。所以,我们的伯爵大人觉得有必要寻找正直和勇敢的勇士来对付这些人渣。禅达的镇民们,我们的伯爵请你们尽你们的一份义务。你们中的志愿者,伯爵会免费赠送你们武器和盔甲,还有抓捕水贼的许可证。去杀光或者抓捕他们吧,你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不义之财一律免税。参加剿灭水贼任务的人每天给10第纳尔,阵亡者给200第纳尔,而且每抓五个活口回来,伯爵会额外奖赏100第纳尔!想要参加的人去竞技场的教官那里报名!”已经有不少人向竞技场走去,文霆听完通告也立马跟了上去。

竞技场处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当中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正在维持秩序,“赏金猎人们去右边报名,冲动的年轻人到左面报名,我们会免费给你们训练,伯爵大人可不想第一天就给你们家里送去210第纳尔!”

文霆跟着排队队伍一点一点向前移动,并且受到了荷尔蒙旺盛的年轻人和老成稳重的赏金猎人们惨无人道的围观。旁边一个年轻人大喊,“哥们你的脑袋是掉进染缸里了吗?”文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年轻人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嚷,“哎呦我靠。大家快看这人的眼珠子也掉染缸里了!!”文霆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叫肖伊的女孩了...

经历了长达半个下午的围观,文霆终于走到了那个依旧中气十足大声维持秩序的人旁边。那个人突然收声微微低头看向文霆。文霆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也抬起头直勾勾的瞅向教官。盯了好半天,教官突然开口,硬是把文霆装二愣子所积攒起来的气势卸的一干二净,“你好,东方人,我叫凯,你的气势很不错,你叫什么?”

这一句“东方人”差点没把文霆叫泪崩:终于不用被认为是掉进染缸里了。文霆连忙收起了傻子般的表情,正色道:“我叫文霆。”

“从那么远的地方能到这里来,肯定是有相当的本事了,等会儿我忙完了和你过两招,见识下来自东方的武术。”....文霆能说他是被俘然后受不了食物而出逃,一路乞讨和被抓被抢被骗来到这里的么。凯显然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转头又开始大声的维持起了秩序。

这里的建筑风格到是让文霆大开眼界:和东方那种精致细腻的木质结构房屋完全不同,这里的房屋大多以石头为基础,用木头来协助稳定和搭建房顶和阳台。粗犷的风格到是满对骠骑将军(自称)的胃口。文霆一边喝了一大口不甜不咸没什么滋味的淡啤酒,一边观察着竞技场的建筑风格。突然一阵喝彩叫好声从不远处的房间传出来,文霆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淡啤酒并表示对此很有兴趣。

文霆凭借着力量优势轻易地挤到了前面看清了场内的情况:三个青年包围着一个赤手空拳的青年壮汉,地上还有两个人正不断哀嚎的被拖下去。其中一个持剑盾的青年大吼一声便直直的向那青年壮汉刺去,其余两人也拿着木棍一横扫,一当头劈下。文霆只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场中三个进攻的青年空有气势,持剑盾那人刺出过早,还未等刺到,手臂的力道就被他自己卡下去了一半,挥棍的两人速度到是够快,可惜力道不足。文霆微微一叹,“废物级别”。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立志要当骠骑将军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真本事,他倒是对场中青年壮汉如何应对比较感兴趣。

因为竞技场中都是练习武器,单手剑并未开刃,那青年壮汉左手一下抓住了直刺过来的剑刃,将那持剑盾的青年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右手像蛇一样从对方的盾左侧绕了进去,一矮身右肩便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的胸口上,反身,右手抓起那人持盾的左手就挡住了挥来的棍子,那青年哀嚎一声,左臂传来清脆的响声,显然是已经脱臼了。那青年壮汉提着单手剑微微后退,向已经痛晕了正被抬下去的青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拿棍的两人也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青年壮汉俯身捡起了盾牌,却不套在胳膊上,反而是紧紧握住了盾牌下部较尖的位置,左手一挥将剑换成了反手。对面忽然一阵骚动,人群向左右分开,凯和其他一群教官从阴影之中走了进来,凯笑着向文霆微微点了点头。

喧闹过后,场中静到了极点,教官之中有很多人见过伯爵练兵,可也少有这样绷人心弦的感觉。

“皮埃尔教官觉得这场谁胜谁负啊?”

“以长击短,以二夹一,那二人还未消耗体力,对方已经打到一人,刚才还有两人被抬出去,我看这场他败的几率很大。”

“哼,你倒是对你自己的学员有着不要脸的信心呢,以五打一还被放倒三人,我看那青年前几轮根本就未使出全力。”立马就有不和的教官开撕了。

............

凯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也不插嘴,只是笑。

场中持棍的二人对视一眼,一齐向那青年壮汉冲了过去,依旧是一横扫一竖劈。那青年壮汉大迈两步欺身上前,左手格住横扫的棍子,右手上扬,盾牌和那劈下的棍子狠狠一撞竟硬把那棍子磕飞了出去。不理那还在发愣的青年,左手扔掉剑,紧紧抓住了棍子,右手盾牌带起呼呼的风声顺着棍子像刀一样削了下去。

凯突然用手抓住了盾牌的上部,说:“小子挺厉害的,不过这次点到为止吧,你这样削下去他的手指就废了。”那青年用力拽了拽盾牌,盾牌却纹丝不动,于是悻悻的松开了手,“我本来也没想削下去,我对肌肉的控制力还是挺好的。不过你的力气好大,还有你是怎么到我面前的?”文霆也是一愣,是啊,凯是怎么到他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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