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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奏

曾经豪华壮丽的豪宅,如今已是残破不堪,碎砖瓦还在伴着灰尘零落着。村长在其中灰头土脸的站着。血迹,发脓的伤口,泪水,全都像被打上石膏一般定格了。地上,尸横遍野。有鸽子的,也有人类的。村长的夫人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微张着嘴,不解的神情成了她最后的表情。亲人,佣人,尸体叠在一起,还有在地上已经无法说话,喘着最后粗气的。家具,地板,横梁,充满了划痕,有战斗过的,也有人们在地上绝望的抠出来的。“为什么,是我养大了你们,是我训练了你们,而最后你们却把我给毁了!为什么冲着我不放!”村长踩着一个尸鸽,任它发出凄厉的叫声,咆哮悲愤而又无奈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帮怪物!你们这帮恶鬼!”激愤的村长猛地一用力,尸鸽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成了烂泥。泄愤后的村长虚脱般的靠在椅子上,拉起袖子。看着自己手臂上硕大的伤口,脓水活着灰尘宛若泥水,肌肉组织清晰可见。“不..我还没有死..没有,会有办法的..皇城的医生..不,应该找安德鲁神父,他一定有办法..我该走了,我要走了..“村长站起来,扯了一块布绑住伤口,便向地道走去。“啊。不对,我的钱,我的支票..“村长急忙转身想去打开钱柜,突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踉跄着走了几步,跪倒在地,“该死..水..我要水..“村长的意识开始朦胧,最后猛地栽倒在地。

恶人终有恶报吗?无人知道答案,因为当悲剧上演时,从不挑剔对象。此时的村子,有太多人在一角卷缩,哭泣,惶恐,或是无助的等待死亡。

随着砰的一声,尸鸽撞死在卧室的铁门上,阿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已经发生的永恒悲剧却无法再改变。阿杰的父亲与妻子在几周前分开了,妻子跟着皇城的军官跑了。阿杰父亲无法承受这个现实,他一直认为他们是深爱的,尽管不富裕,尽管很艰苦,但他相信他们会度过的,可最终他那不切实际的梦终于破碎了。在那天,他感到失去了一切,于是开始酗酒,而脾气也开始越来越差。家庭暴力理所应当的降临在阿杰身上,每次看见父亲带着醉意的推开大门时,阿杰总是如惊兔一般的躲在床边,父亲只要一不如意,或者来了兴趣,便是一顿好打。

日复一日,阿杰哭干了泪水,他失去了妈妈,而爸爸也变了。是就此毁灭沉浸在黑暗,还是转而求取希望,阿杰选择了后者,带着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成熟老练。在村子里和大人打成一片,甚至成了孩子眼中的领导者。孩子们觉得他能解决一切,而谁又能明白他拥有不了一丝属于家的温暖。阿杰一直早出晚归,为了避开爸爸,家对他只是一张不安稳的床。他渴望快快长大。

父亲一直都在喝酒只要他清醒到足够认清酒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集会上,只有阿杰代表家里出席了,人们早已习惯,15岁的阿杰俨然成为大人们眼中的大人。

今天是阿杰第一次这么早回家,在危险来临时,一直认为不早需要家,不早需要自己那个酒鬼父亲的阿杰,还是第一个想到了在家寻找庇护。冲进家门后,正在饮酒的阿杰父亲正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见阿杰,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这么久都跑哪去了,看我不教训你!”“不..爸爸,你听我说!”阿杰大声呼喊着,父亲反而更生气了,拿起木棍便要打阿杰。“啊!”父亲的棍子一点也不含糊,打的阿杰身上,立刻红了一大块。阿杰感到钻心的疼。这个疯子,我..为什么要回来..阿杰不再像以前一样哭泣,只是在心里骂着自己的愚蠢。“姑姑哇啊!”啪的一声,一只尸鸽撞碎了窗户,直奔阿杰而去。父亲看着这景象,感到头一阵剧痛,猛地清醒了。“阿杰快跑!”父亲一棍子砸向鸽子,但是满是酒精的脑袋已经打不准了。“爸爸..”阿杰第一次感到父亲的关心,封闭良久的心好像冰川遇到了烈日,慢慢的化开了。泪水不觉淌了下来。阿杰赶紧朝卧室跑去,突然,他觉得尸鸽似乎不再追逐他,转过头看,糟了,尸鸽冲着父亲去了。

“爸爸!小心!”“你爸爸可是强的很呢!”父亲冲这阿杰自信的笑了笑。接着便挥着棍子朝鸽子再度打去。怎么回事..手完全不听指挥..酒,已经让他找不到平衡的感觉。这一棒,彻底的打偏了。而鸽子则不然。

一道漂亮的弧线,心脏被鸽子的喙彻底穿刺,眼前是一片血红,胸口的血花在一刹那绽放,喷涌而出。父亲此时感到从未有过的清醒,酒精的作用仿佛一下子消散。他感到了无比的悔恨,想有无数的话对阿杰说,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清醒过后便是无尽的睡眠。父亲就这样长眠于此。

看着眼前一切,父亲死亡的画面在阿杰心里不断重现,木然的站在那里,如同没有灵气的雕像。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明明你只是个酒鬼是个坏爸爸,为什么啊,你死了我该高兴啊,为什么啊。撕心裂肺的质问,痛彻心扉的感悟。

而尸鸽从父亲的尸体又站了起来,那凄厉的叫声让阿杰本能的关上了铁门。坚强,坚强,泪水洗过面的阿杰打开了房门,默默的看着死去的父亲,走了过去,听着外面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便走出了房子,在离开房门的最后一刻,阿杰忍不住又最后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擦拭掉又在打转的泪水。找村长吧,阿杰这么想着出发了。

假如说痛苦是生离死别,相逢算不算是最大的幸福。只是塞翁失马,福祸焉知矣。

轩明和父亲正准备出门时,桂子竟出现在门口。“妈妈..“轩明惊讶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揉了揉。父亲则微笑了一下。桂子抑制不住泪水,一下扑了上去,三人相拥在一起。父亲拍着桂子的背说:“别哭了,我们都在这。都在..“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一阵子。

桂子擦干了泪,甩了甩头发,想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可最后只是挤出了一个假笑。父亲看着桂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问道:“怎么了?”“桂子眼神闪躲,双手无措,低着头说;“遇到了一些意外..我去洗漱一下..“接着便进了沐浴间。“苦笑一下,父亲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生气,自从经历过那些以后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能团聚,平安的离开,这一切就足够了。“..桂子..快点.时间紧迫,随便弄下就得出发了。别管为什么,晚了就完了。”

桂子换了套衣服,一家人便向村长住宅出发。经过阿杰家附近时,轩明忍不住看了下阿杰的家里,破碎的窗户,寂静的屋子,还有隐隐可见的血迹,轩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他并未因此停下脚步。越少人越好..越快越好。轩明不断提醒着自己。“吼..”从阿杰家窜出来一头丧尸,拦住了轩明一家的去路。这是..阿杰的父亲..尽管已经是丧尸,但轩明还是认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小心点,桂子你和轩明躲到后面去。”父亲吼道,接着提着小刀便冲了上去。“爸爸,我能帮忙..”“退后!”轩明只得和妈妈躲在后面。妈妈拿出了那把枪,看看轩明.轩明接过枪,看看妈妈。默然相视。接着二人紧张的注视着父亲。

父亲抓住丧尸的手,一同转着圈,挨近了一个房子旁边,父亲猛地一个膝撞,将丧尸逼到了墙边。接着左臂横压住丧尸的双手,肘击着他的脖子,扼制住丧尸的头部,接着将右手的短刀用拇指在空中勾起一个弧圈,紧紧握住刀把。刀如毒蛇出洞一般迅疾的刺去。将丧尸的头部死死钉在墙上。墙上一下映成暗粉的背景。尸血也溅了父亲一身。“奥,这身衣服算是泡汤了。”父亲讪讪的说。

“爸爸..你好厉害啊..”轩明看着爸爸英勇的举动,完全被帅瞎了。“哈哈,你爸爸可会点功夫的。”父亲逗趣的笑着。轩明想起了父亲讲的床边故事,迫不及待的问;“爸爸,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啊。”父亲被突变的话锋弄得一下没反应过来,骨碌转着眼睛,接着笑着准备摸摸轩明的头,突然意识到手上全是血液,尴尬的收回了手,说:“故事只是故事了。我不说了吗,我马上要和你讲讲历史了,到时候可要仔细听哦。““嗯。”对父亲的过去,轩明感到兴趣十足,兴奋的轩明近乎忘了现在的处境。

老远望去,就可以看见村长的宅子,而如今是多么残破。看见这般景象。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村长的宅子必然出事了。父亲对桂子说:“你拿走的那个东西,给我吧,我想我们需要防备。”没等母亲开口,轩明便赶忙把枪递给了父亲。“你总是这么敏锐,都知道了..只是..那东西好像坏了..““什么?”父亲一惊。“现在它只能发出咔嚓声,而不能轰鸣开火了..“父亲检视了一下枪,说;“是没子弹了。火器需要弹药才能使用..”“是这个吗?”轩明从口袋里摸出两排银色长椭圆金属物体。“嗯,没错。所幸..轩明,他给了你多少弹药?”“就这么多了..““应该足够了。我想村长这样的人应该会藏有一些弹药吧..但愿..“父亲祈祷着带着妻,子前往毁坏的豪宅。

阿杰低着头拖着沉重的脚走着,突然撞上了什么。“阿杰?”原来是轩明..“你们..是去村长那里吗?别去了..都完了..”阿杰绝望的说。“轩明父亲俯下身,阿杰瞟到他一身的血渍,心里一惊。父亲看着阿杰,说:“别害怕,我们进去吧。”“没有意义的..“父亲站起来径直走看了,轩明看看父亲,父亲点点头。“阿杰..地道,你忘了吗?”地道!阿杰神经回路被一句话打通。

绝望令人消沉,希望令人燃烧。阿杰的心如死灰复燃,憧憬着跟着轩明一家走回村长宅子。

狂风的怒吼,血流的奔腾,正在碰撞着,释放出毁灭的气息,那牢固坚实的别墅随着大地剧烈摇晃着。接着,能量交汇的中心,聚成一股爆破的力量,以二人为中心扩散开来。树木,草地,花朵。化为乌有。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圆坑。别墅顷刻间变成了原子消逝在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中,胜负已分。

浓烟消散后,只有一个身影见到了阳光。洁白的翅膀布满了血污。“真是恶心的能力啊。”领主又召出一阵强风,将血液卷到空中,随风而散。“哎呀呀,我的家没了呢..“领主说着扇动翅膀飞到空中,将村外的大片树木连根卷起一片,接着又用风刃将树木切裁成一幢木屋,随后用翅膀聚起一团飓风,将木屋牢牢钉住。又猛地将门吹开。一个俯冲飞了进去,惬意的躺下,疏松激战后劳累的筋骨。

坑中,几丝血液聚合在一起。化成一个蝙蝠的雏形。血蝠扇动了几下翅膀便具象化成了真正的蝙蝠。悄然飞走了。

“绳索和滑刃准备好了吗?”猎鹰高声的问着。“一切就绪,老大。”猎鹰举起酒杯,营地里的赏金猎人也一齐举杯。“前奏已经响起,机会将属于我们,有准备的人!”欢呼声响彻山谷。大家尽情的狂饮着。而悬崖边,一只受伤的蝙蝠正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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