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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绝望的现实

此刻出现怪物的消息早就传遍,已经没人再拿生命来围观,有不少人就近跑到临街的商铺或小区中躲避,让两人前进速度大为增加,而且刘胖子二百多斤的重量跑起来跟个人型坦克差不多,没几个人能把他的路给挡了。

“小四儿他们几个呢?”窜出老远,刘延刚才想起一起喝酒的难兄难弟,停下来扶着路旁法桐树大口喘着粗气问道,一路狂奔,可是让他累惨了。

“跑散了,继续跑别停。”曲志成脸不红气不喘的喊道,刚才的酒劲早给怪物吓跑,上前推了胖子一下,路上喊救命跟杀人了的呼声一直没断,现在可不是停下歇脚的时候。

“你特么倒是好体力。”刘胖子脸庞憋得通红,闻言只能继续,心中不禁艳羡起曲志成的逃跑水平,这小子上大学时练过跑酷,工作后虽然没空再倒腾那玩意儿,但距离两人毕业不过两年时间,底子还在,何况他平日里一直没断了体能训练。

不时有惨叫声传来,让人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后面怪物越来越多,好在两人住个小区,距离吃饭的地儿不远,很快便到达目的地,胖子率先进入到自己的单元门,待喊曲志成一块儿进来躲避却见他早已跑出老远,朝着后面的居民楼冲去。

“准备好重物堵单元门,注意别把逃命的人给堵外面。”跑开时随口喊了那胆小的胖子一句,随即曲志成猛跑几步,一个纵身越过前面挡道的绿化带,抄近路跑向自己家。

他的算盘不错,两家离的很近,加把劲两分钟之内满能跑到地方,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又兴起了骂娘的心思,眼前也出现了一个街口处的洞洞,只小了很多,直径在三米左右,且已基本成形不再扩大。

更倒霉的是有怪物刚落到地上,与先前不同,这个体型小了许多,但一只满身皱纹、有六条粗壮有力的尖刺状足部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玩意儿。

街上还有回家躲避的人群在发足狂奔,一副末日来临的模样,因躲闪不及撞在一起的汽车将主干道堵了个严严实实,不得已,司机们只能弃车逃命。

“救命…”

不远处有人在大声呼喊,不知从哪儿跑来只最先见过的那种怪物,上前将其扑倒,随即那人没了声响。

六足尖刺怪物也加入到袭击人群的行列,好巧不巧正好堵在曲志成前进道路上,在这之前,它已经用尖锐的足部刺死了两人,眼看又有人疾跑而来,身躯上像极了复眼的东西闪烁出一阵光芒,猛地朝那人扑去。

“我艹!”

曲志成日常虽称不上温文尔雅,但也没出口成脏的毛病,可逃跑的这一路子却没断了粗口,乍见到怪物那丑陋不堪的样子心里一个激灵,福灵心至般突地往地上一滚,硬生生躲过其袭击。

站起身没跑几步,怪物的后援到达,也是一个猛扑,曲志成心里发狠,足下用力,单腿起跳一脚蹬在旁边的汽车上,纵身跃起狠狠踹向扑来的怪物侧面。

“嘭”本以为要就此光荣,没成想怪物也是银枪笔蜡头,直接让他踹到一旁,足部传来的力量又让他顺势腾起了一点高度,半响后落地滚身继续逃命,再耽误,接连出来的怪物估计会把他串成羊肉串。

“孩子,我的孩子…”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是自己楼下的住户女主人,往常都喊她王姐,抽空望去,那只状似狼狗的恶心东西已跑到附近,王姐大概只顾得抱着小儿子逃命了,大女儿给落在后面,急切间又跌倒在地,不巧给怪物盯上。

那位七八岁的小萝莉早给吓得哇哇大哭,曲志成有心上前抱她继续跑,此地距离单元门已经不远,可怪物离姑娘却又太近,那东西速度很快,不是他能比。而且说实话,酒醒了,他也彻底害怕了,实在没那个胆儿上前拼命。王姐哭着要出来救孩子,被人死死拉住拽回楼道。

姑娘平日甜甜的喊他“叔叔”的声音还历历在目,这让他有些不忍卒视,可怪物体形又注定他上前也是白送命一条--他现在还没能意识到,一路狂奔没任何不适,在六足尖刺怪物手上逃命,跳起来的高度堪比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等都不是他本身水平所能拥有。

狠狠心,准备当看不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惨剧窜回楼道时,一辆汽车狠狠撞在怪物身上,将其撞出两三米远,里面司机也是狠人,紧接倒车猛踩油门继续。

曲志成瞅得便宜猛跑几步,一把抄起小萝莉就窜出老远,俯身时还顺手捡起一块儿砖头大小的石块朝那东西砸去。

石头很幸运的击中挣扎着爬起来的怪物眼睛,更是让它狂性大发,跟汽车撞到一起,而这,也不是曲志成平日所能拥有的力量与反应速度。

……

日系私家车不愧薄皮大馅的称谓,虽不知为何里面司机一副要与怪物同归于尽的架势,但在相互撞击数次后,怪物固然受伤不轻,车头却已完全凹陷,且无法启动,最终司机还是惨死在暴怒的怪物口中。

瘫软在台阶上,斜靠着楼梯扶手,曲志成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倒没多少不适,关键精神在刚才的亡命奔逃中受到刺激太大,由不得他不感到心力憔悴。

王姐眼角挂着泪痕,从一楼家中拿出水杯递到他跟前,嘴里一直没有停了道谢:“谢谢小曲,今儿要不是你,琪琪就没命了。”

接过水杯咕咚几口下肚,他有些挣扎的站起身,摆下手算是回答,这会儿腿脚还有点发软,慢腾腾下到楼道,准备跟男邻居们一起挪动重物堵住单元门。夏天天晚,闹腾这大一会儿天色才刚刚擦黑,还有人没回来,但已经顾不得了,好在二楼楼道窗户旁有人拿着绳子准备拉人上来。

“小曲先休息下,我们几个很快的,人多了也走不开。”有人劝道,这孩子虽然是租客,但一直以来都是助人为乐的好邻居,住的时间也长,广受好评,今天更是不顾自身安危救回琪琪,让大家十分汗颜—小区是回迁楼,一栋居民楼里的住户大都沾亲带故,熟络的很,之前因为害怕没能上前救人可让他们觉得大为丢人。

“刚才那车怎么回事儿?”曲志成从善如流,有人抢着上前布置,现场空间也有些不足,他便熄了帮忙的心思,转而问起那位疯狂的司机。

“隔壁楼王麻子,他家里不知道什么人让怪物咬死了,天黑看不清,对了,你从外面回来,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怪物从类似虫洞的地方出来杀人,最少有两种,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曲志成说完,看着用破电视烂冰箱旧洗衣机堵住的大门,略微安心的开始爬楼回家:“有事儿喊我。”

“嘿,等等,嘛是虫洞?”四楼的中年邻居压低嗓子问道,外面有那种小点的怪物到了左近,不敢太大声。

“联通两个相距很远地方的通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就我见到的怪物而言,明显不是地球物种。”曲志成头也没回的说道。

说是爬楼,转个头便到,他就住二楼,一栋四十五平的小房子,十分适合他这种单身汉的居住。

在齐省岱山市,他所居住的路段,这种房子每个月租金四百左右,他的工资还能支付得起,反正他还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境地。

来到房间,先把电脑打开,他需要得知更多关于怪物与虫洞的消息,再打电话给身在农村老家的父母:“妈,是我,家里边儿怎么样,有没有出现怪物…也有?那你跟我爸躲东屋去,找东西堵门堵窗户,带上收音机…大门不行,挡不住的。”

他从窗户向后面居民楼望去,有六足怪物跳上二楼撕烂防盗网冲了进去:“佳佳跟孬蛋在不在家?那就好,多拿些吃的,这事儿不定哪会儿才能过去,这两天我会找机会回去的…不用回去?你放心,我有办法,就这样,挂了。”

佳佳是他妹,孬蛋则是哥哥的遗腹子,三兄妹属于严重超生,为此父母当年被计生办罚的很惨,好在父亲有一技之长,又吃得了苦,跟着人走南闯北,不光能养家糊口,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谁曾想哥哥不学好,觉得生活太没滋味,追求刺激入了黑社会,最终命丧街头,留下部分打砸烧抢弄来的钱财跟怀孕八个月的老婆还有哭天抹地的父母,到现在过去有两年多。

他与嫂子感情很好,所以嫂子顶住娘家压力把孩子生了下来,不过感情再好,也经不住时间的冲刷,近期在双方老人劝说下开始相亲,只还没有成功。

从哥哥混街头当天起,曲志成便陷入到安全感极度缺乏的境地,无他,经常被人打到家里,所以为了自身与家人安全,他开始了各种锻炼,也跟人短暂学习过自由搏击,等哥哥混到没人再敢来家里闹事儿,他已经可以单挑揍得哥哥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过与他哥相反,为了挽回老曲家的声誉,曲志成可是天天做好事儿,为此都给路边倒地的老太太讹三回了,幸得他哥凶名在外,对方没敢要太多。

只虽然经常做好事儿,他却不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假圣母,给人讹纯粹常在河边走湿了鞋的典范。

给父母打完电话,接着打到身在皇城的同学那里:“晓斌,你那儿有没有怪物出现?”

“铺天盖地,无边无际。”

同学喃喃说道,与之相称,电话里传来隐约的枪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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