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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烟花般活着

活着……

夏衍,你为什么活着?

我为什么活着?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凭什么活着?你连自己为什么要活着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死了?都死了?而我……我还活着?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活着,那就等于你已经死了。

在一片深红色的水里,浮沉着,激不起半点涟漪,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什么都有,这是一片虚无,这也是一片实质。

(果然,我这是死了吗?这就是死吗?看起来也不比放逐囚笼可怕啊)

据说死亡之中,有着根源存在,我能见到根源么?根源又是什么?万物之始,万物之终么?

我,现在还存在着‘我’这个人吗?我,不是已经死去了吗?那现在的意识到底是谁?

夏衍,你为什么要活着?

那个声音又开始作响。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没有活着的意义,你活着干嘛?

“必须要有意义才能活着吗?”

既然没有目的,那么活着你不会累吗?

“难道死了就不累了?”

对啊,死了就不会累了,死了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可是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想活着”

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你活着又得到了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啊,我一无所有,正因如此,我只剩下了活着,继续活着才能得到一切,一切我想要得的……所以了,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

是了,因为失去,所以想得到么?既然如此,你便活着吧,抱着你的这份意识活下去。

“嗯啊!我会继续活着的,活的像烟花一样灿烂。”

…………

因为想要活着,所以夏衍醒来了。

还是一片黑暗,只有意识,没有身体。

突然从黑暗之中传来某种沉闷的声音,就像某种巨大生物挪动身体的动静。

“噫,小虫子,现在感觉如何?”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旁炸开,宛如闷雷。

想着之前的死亡,那种无力挣扎的感觉,如同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最后却什么都抓不着那种绝望——

“唔,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我永远都不想再次体验这种感觉了。”

“哈哈!小虫子,你的表现十分有趣啊,这让吾觉得很开心啊!”不知名的伟大存在笑道。

“先前是你把我扔到那个世界去的?这不是放逐囚笼么?你还有手段能把我直接传送出去?”夏衍疑惑的想道。

“这里是放逐囚笼不假,我也无法直接在囚笼之中空间传送,但是谁告诉过你你自己也在放逐囚笼里面?”

夏衍心中一惊:“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放逐囚笼之中?”

“哈哈,小虫子,你以为凭你这种渺小的存在有资格被关进放逐囚笼?真是太有趣了,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可是,它确实说过要把我扔进放逐囚笼里的啊?”夏衍被嘲讽的有些恼火。

“它多半是为了吓唬你的,其实你所在的位置,只是在放逐囚笼的夹缝投影之间不断的徘徊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屏蔽了你的五感造成的假象,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把你投影进某个世界碎片。”

“投影?世界碎片?这么说,刚刚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也不尽然,之所以说是世界碎片,是因为这个世界在不久之前就破灭了,由于暗影军团的入侵而文明尽失,世界荒废,而这个‘不久之前’,则是你在那个世界死亡之后的一段时间。”

“这样吗?我只是投影,所以还活着,而那个世界,则是被那个肉一样的树毁灭掉了?原来如此。”夏衍恍惚着想道。

“现在你明白了么?当你面对那个怪物的那种无力挣扎的感觉,想必很有趣吧,嘿嘿”他充满恶意的笑道。

“既然这一切都是你一手计划,想必夏娜最后所说那个不知名的力量就是你的吧?你把她从那个世界分离了。”夏衍猜测道。

“没错,她的存在破坏了我看戏的乐趣,也搅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直接把她扔进了空间乱流之中以示惩罚。”他不满的说道。

夏衍有些担心的问:“那她现在没事吧?”

“嘿嘿,莫非你看上她了?这个可以放心,作为斗魔一族,她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最多只是漫无目的的流窜一段时间。”

听到回答夏衍有些无力,“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不会只为图个乐子吧?”

“当然了,第一,我想让你体会绝望与死亡,第二,我想开心开心,第三,我有个有趣的小礼物要送给你,先前你不是问我要好处么?我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玩意,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他似乎极其兴奋,言语间都透出一丝激动。

夏衍有种自己被当小白鼠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问问你打算给我什么吗?”

“问当然可以,只是我不会告诉你就是了,这可是个惊喜呢,告诉了你就没乐趣了。”

夏衍还想说话,却突然感觉脑海中似乎被人放了颗拔掉拉环的手榴弹,给炸得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连思考都没法做到,只觉得身处于巨大的熔炉之中——

炽热、滚烫、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不过这次,他能看到、能听见、能闻到、能摸到、能尝到——

“你到底干了什么?”

夏衍疑惑的问道,除了恢复五感,他没体会到任何变化。

(说好的功法呢?说好的神器呢?说好的毕生功力呢?)

如果现在有一张桌子,肯定被夏衍直接就掀翻了,难道被狠狠的耍了一番?凭那个家伙的恶趣味,似乎是极有可能的啊!

“魂淡!你倒是说说到底对我干了什么啊?”他怒吼道。

而此时,一道冰冷,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说些什么?”

是盖亚的声音!

“嗯,没什么,我闷久了发点疯不算什么是吧?”夏衍闷闷的说道。

盖亚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直接说道:“那么,你在放逐囚笼中想明白了么?”

这次夏衍非常爽快的应道:“嗯,我想明白了,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但是你必须得给我一些资本,保证我的生存。”

盖亚有些意外,又恢复了淡定,只听他说道:“那就好,至于其他的你放心,我不是让你去送死的,该给你的报酬,都不会少。”

终于能得到作为行者的资本,夏衍也有些兴奋:“关于报酬,我能自由选择么?”

“不能,起源之力都是作为单独存在,在未融合之前,谁也不知道它的性质。”盖亚干脆利落的回绝了。

这番话彻底断绝了夏衍想得到一个比较BUG的能力的想法,但是也无可奈何。

“那好吧,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了,来吧,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来呀,正面上我啊!”夏衍胸口一挺,做出视死如归的英勇样。

只是可惜他充满槽点的话语盖亚完全听不懂,就算听懂了想必也不屑理会——你能想象联合国秘书长会对一个乞丐的卖萌感到有兴趣么?

做好准备的夏衍只觉得身旁渐渐的变得一片白色,与先前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足有两米高的镜子。

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那副样子,不过原本浑浊的眼中已经变得更为清澈,在其深处似乎还埋藏着更加深沉的东西。

“这是干什么?玩自拍么?那也得给我一部手机啊。”他不知所谓的挠着头道。

突然,镜子的自己竟然自主的动了起来,而自己却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只见镜中的自己从虚空中摸出一枚精致的小圆环,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之上,与此同时,镜外的他也感觉到,右手食指上一股灼热,抬手一看,竟然在手指根部多出一圈赤红色的印记,伸手触摸,能明显感觉到实质的触觉,这郝然是个没有形态却能接触到的指环。

在他还在惊讶的时候,镜中的自己突然不知从那里摸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猛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几乎是同时,他感到胸口一疼,好似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伸手一摸,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镜中的夏衍笑了笑,伸出右手竟然插入了自己的胸口,好似在摸索着什么,不过片刻,从中拿出了一块类似于夏娜给他的恢复石样子的玻璃碎片。

与先前一样,就在玻璃碎片被从胸口拿出后,他感到浑身不断的发热,全身肌肉紧紧的绷着,心脏处……他能直接听到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夏衍甚至担心心脏会不会直接从胸口直接跳出来——

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发热,夏衍感觉从胸口传来一股又一股的力量,这股力量不断的滋润着全身上下,他能明确的感觉到,精神越来越好,头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视觉也变得越来越精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活力……

“那么,你的起源碎片我就拿走了,而你也得为你所得到的失去一些东西,至于噬魂戒的用法,你自己用感知学习吧。”

夏衍能够清楚的听到盖亚的话语,却没法控制自己正在接受一系列强化的身体。

“最后,按照惯例,给你三个忠告:其一,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记清你自己的本源,不论其如何变化,只要记得自己的本源,就不会迷失。”

“其二,记住,对于行者来说,约束可以代表强大,也可以代表弱小,这一切,由你自己选择。”

“其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永远都不要失去活着的信念”

“以上,祝你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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