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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消息

云城外坐落着一座几十口人的小村庄,村人以种菜营生,放眼望去,菜畦片片,绿油油的,令人心怡。

在村庄的旁边,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小屋的建设极为简单,屋顶铺着晒好了的金黄色的稻草,小门斜窗也是由淡黄色的木材建造,门前一块宽广的练武场地,秩序地摆放着木桩,石柱等炼体器材。

小屋旁,果树成排,花香四溢,地上栽种着刚长出来的小菜苗,一条细长的下小从门前延伸,路边有条小河,几棵高大的垂杨柳依偎在岸边,倒也算景色不错。

这儿便是姜离这三年的住所,每一样东西,都是通过他自己的双手搭建,栽种。他喜欢种点什么,见证那种子破裂,茁壮成长的过程,如同一种蜕变,给他希望。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姜离知道这是自己的小屋。睁开眼,是那屹立的屋脊,一根根背负着房顶的稻草,像一个个战士,永远不倒。

胸口还传来闷痛,姜离用双手支撑着自己下了床,便听到“啊—啊—啊”的声音,嘴角微微一笑,他说道:“饿了吧,昨日发生了一点事!”

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见,他去拾了干柴点起了火,不多久便炊烟袅袅,把稻米洗净放进了蒸笼,趁着这时间便洗漱去了。

小屋里有两张床,一张是姜离的,简单的铺着一张草席,另外一张铺着床褥还有被子,被子里躺着一个人,一个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人,也即是人们所说的瘫子。

在姜离十岁的一次家族狩猎中,他在深山的一处石穴里发现这个人,那时他浑身是血,身上更是挂着毒蛇,蜈蚣等毒物,无法直视,姜离不忍之下便救下了他,请了名医花费了大量的药材,最终也只是堪堪保住了他一条命。后来姜离被赶出府中,他所捡来的这个人也被扔了出来,看着这个不能动不能说的可怜人,姜离用自己十二岁的身体拖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

那日天公作怒,下着瓢泼大雨,姜离终是没挺住,倒在了雨中,幸得一对好心的卖菜老夫妇搭救,两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沦为乞丐。

也不知是小厨房传来的炊烟所致,还是被饿得慌了心神,那一直茫然迷失的眼睛,竟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脸部的肌肉也一寸一寸的动着。。

这是一幅很诡异的画面,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在尝试着做着表情,虽然很缓慢,但最后终于是“笑”了出来。他眼中流露出一股兴奋,想要捏着拳头表达一下此刻的心情,但是身体如同石化一般,一动不动,那带着兴奋的眼睛顿时又暗淡了下去。

小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那儿本来也是这屋子的一部分,被姜离建了一块挡板,当做了厨房。

“昨晚你看见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吗?”

姜离在姜寒烟被带走后,便一个人走往回家的路上,但姜燕那千钧步对于他身体的伤害远超过他的想象,最后的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而后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应该是他吧!或许赵延说得对,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其实我早就原谅他了,只是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我娘是谁?是生是死?等他什么时候肯告诉我了,我就回去。”

“我问过他,三年了,他还是不肯告诉我!”

少年总是这么说话,他一直相信,那个人是能听见的,他总是那么安静地听着。

端着饭菜走到瘫子的床前,把他扶了起来,端坐在床上,又调整了一下方向,让其背靠着墙,不至于再倒下去。

姜离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他甚至都没去看那瘫子的神情,便把那已经弄碎了的菜粥送到他的嘴边,另一只手掰开他的嘴巴,给他喂了下去。

“今天倒是挺听话,嘴巴张得没那么紧了。”

把粥喂完了之后,姜离让他躺着消化一会儿,自己这才去吃饭。他没发现那双眼睛有了细微的变化,那眼神有些奇怪,急迫,最后又显得有些无奈。

日子一如往常,姜离的伤好得很快,想必是那个人给他服了什么灵药。他一如既往地打猎,练功,偶尔去理一下田地里的菜苗,修剪一下花草。

时而一个人躺在屋顶上仰望星斗,在屋子里跟那瘫子谈心,时而一个人穿行在大街小巷,一个人去山上给两座小坟上香。

他徒手攀爬着各种高山,坐在湍急的瀑布下锤炼身体,负着上百斤的石板从早上跑到落暮。他杀了一头野猪王,被几百头野猪追杀了几十里。被狼群困在树上整整一个晚上,更是被烈虎扑了重伤,几乎每次回家,都是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但是休养好了之后,又是生龙活虎地再次去锤炼。

因为他知道,这样远远不够,在修炼者的眼里,就算是身体再强大,也不堪一击。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若是对上炼体二重天以下的修炼者,或许也有一战之力。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就算丹田被毁,也能拥有实力的希望。尽管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达到曾经炼体十重天的力量,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坚持下来。

“一年后,太云门将前来云城挑选入门弟子,限额四人,姜家终于放出消息了!”

“想必苏家的苏宸大公子是一定能进入的了。”

“听说姜家的姜寒烟已经进入炼体八重天了,应该也是一个人选!”

“还有那姜燕,之前有人曾看见他与苏宸大战,打得难分难解,最后好像已平局收场。”

“好像?我觉得是苏宸赢了,毕竟其炼体六重天的时候就能打败炼体九重天的姜离了,如今已经是炼体十重天,肯定深不可测。”

“那可不一定,姜离那炼体九重天,我看是徒有虚名而已,否则六重天又怎么与之相比,简直是无稽之谈,定是姜家为了造势,才造出这么一个假神童出来唬人!”

“无知鼠辈,你可知在那东方世界有着各种奇丹妙药,别说炼体六重天打败九重天,就算是打败更高一层的元海修士也不无可能,就算那姜离有着水分,但想要越过三层小境界战九重天的姜离,那苏宸也不见得是那种人才,只有绝世天才才能做到,绝世天才又岂会十五岁了还在炼体阶段?”

“那你的意思是苏宸嗑药了?”

……

众人没想到这本是一场闲聊的对话,却是一传十,十传百,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姜家与苏家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被这么一闹,显得更加剑拔弩张。

“一年么?”

从小,身边就不少太云的传说,庞大如山的灵兽,不传秘典,灵气充郁的修炼环境,飞升的仙人,世界上最强大的门派之一。一样样都让少年无限憧憬,在心里埋下了根。

如果说人需要梦想的话,那么太云就一直是姜离的梦想。

曾经,他离那么梦想是那么的近,仅仅一步之遥。

现在,却如同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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