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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说 我喜欢你

这所学校的教学楼分上下两层,第一层除了办公室和校长室,还有一个图书室和一、二年级两个班级;二层分别是三、四、五年级和一个杂物间。还有一个学前班,在学校大门右侧的一个房间。我主教三年级的语文,还有其他的一些杂科(如自然、品德、音乐等),只要是其他老师没有时间去上或者不想上的一些课程,我都尽力去尝试,尽己所能地去满足那一双双渴望求知的眼睛。蛾主要跟着学习四年级的语文,而艾丽则跟着她的妈妈杨老师学习二年级的数学。当然,不忙时,我们三个也会去旁听其他老师的课。慢慢地,和学校的孩子们也算混了个脸熟。孩子们的世界是纯洁无瑕的,虽然有个别调皮捣蛋的,但看到老师严肃的表情也会瞬间安静下来。

人与人之间,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因不了解而有一种神秘感;一旦了解了、玩熟了,连应有的礼节也随之忽略了。于是,心里会有些不适应,埋怨对方没大没小,开始坚信“水至清而无鱼”。看着这些孩子们的表现,我会问自己:他们察颜观色的本事,是如何炼成的呢?还是说,这本就是人类为了适应社会与生俱来的本能?总得来说,这些学生对老师还是特别尊敬的。

课堂上,为了保证完成课时任务,我大多一本正经,这也是那些前辈们教我的经验;到了课下,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和颜悦色,成为他们的大哥哥。虽然,因为此事,校长和其他老师也找我谈过,让我分清身份,不要过多的和学生打成一片,保持教师的权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一开始我不太理解,甚至有些困惑,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是源于何种目的?我不过是一个代课老师而已,难道还会抢了他们的饭碗不成?还是因为他们经历过多,知道这些学生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学生,而我投入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我太年轻,这种心理的落差可能会一时难以承受。我宁愿相信后者,相信他们是为我好,是为了让我以一颗豁达和坦然的心态面对这所有的一切。我忽然想到艾丽,不知她是否和我一样,也会经历这样的内心波澜。

艾丽到来的第三周。非典疫情更加严重,恐慌的氛围也逐渐蔓延,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学校对学生的严密监控等级再次提升。非典,即传染性非典型肺炎,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命名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简称SARS。据说,此症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发病后会持续高烧。根据这个特点,学校普通采用的是每天早晚测量体温,观察其变化。后来,又有人传言板蓝根冲泡和绿豆熬汤可以预防这种病,几乎是一夜之间,板蓝根和绿豆脱销!有一个老师存了上百包的板蓝根冲剂,于是校长找到她,让她为全校师生贡献一些出来。许是迫于压力或是碍于面子,她同意了,于是全校师生很幸福地喝了几天加了板蓝根的白开水。

一天中午我收到远方笔友毛毛的来信,里面夹带了一张她的单身照。那个中午的闲暇时间,我都在忙着回信,其他人也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唯有丽,她像个幽灵一样,不停地在我身边打转,还时不时地偷瞄我在写些什么。她最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问我:”喂,你看的那封信是谁的呀?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不会是在学校里传闻的那个女孩吧?你们俩还保持着联系?师兄,你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她这个二货,花痴……叫我说什么好呢?其实,我也希望是秋儿啊,可惜不是。我偷偷告诉她:“信在我的抽屉里,你如果想看,正午吃饭时间随便看。现在最好回到座位上好好看书,别打扰我,更不要妄自揣测别人的事情!”她撇撇嘴,悻悻地离开了。我继续写信,没时间管她。

毛毛是我书信交往了三年的笔友,她现在已经在读大一了。在她高三复习备考的一年里,我们基本没有联系,我曾以为她也会和我其他的笔友一样,从此杳无音讯。为此,我还伤心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与她相识的时间,比我的初恋秋儿还早一些,只是她遥在另一个省份,所以并不曾相见过。(关于我和毛毛的故事,会在下一卷详细介绍,这里不多作赘述。)

吃过午饭,我早早地来到学校,走进办公室。没有人,艾丽不在!她竟然不在?我拉出抽屉,看到信封上面有张报纸,报纸上有行小字:其实我快乐,只要你幸福。是用黑色中性笔写的,是个女孩子的字体。毫无疑问,肯定是艾丽!在我思考她写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时,艾丽回来了。她说:“刚刚出去吃饭了。”话语说得有气无力。我抬头看她,问她怎么了?她笑笑:没怎么,我很好呀!呵呵,这丫头,有时还真有点儿让人搞不明白。

“恭喜你啊!”她突然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恭喜我?恭喜我什么?我有什么可喜之事?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快,快跟我说说!”我调侃道。”别装了,你抽屉里那封信我已经看过了,而且那个女孩的照片挺漂亮的。和你刚好,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原来这样呀,我哈哈大笑。继续调侃道:”你是在吃醋吗?完全没必要,你没看邮戳上面的地址吗?她是浙江的,我的一个笔友。“”哪又怎样?哪又怎样呢?我看信里她对你的称谓和言语,亲近得很呢,只要你俩彼此有心,距离根本不算什么!“看来,这小妮子真的是在吃醋,怎么会呢?没道理呀!难道……”难道你喜欢我不成?真是的!”我小声嘀咕着,但还是被她听到了。只见她眼圈红红,似要山洪爆发。她突然对我大喊:“对!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这个笨蛋、傻瓜、猪……”这一次,轮到我彻底无语了。她喜欢我??竟然真的喜欢我!!!从何时开始的呢?“猪?对,我就是猪,我是属猪的。”哈哈哈……哈哈哈……我俩笑成一团,眼泪都要出来了。

爱情总是突然降临。只有从未爱过的人,才会以为爱是一个感情渐变的过程。爱是一种天赋。今天,真的是一个好日子。是的,我喜欢今天,喜欢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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