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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个美好的约定

漫长的暑假开始了。放假的第一个周末,我给毛毛打了电话,是在我一个哥哥家打给她的,当时我家并没装电话。因为嫂子在旁边监督着,所以总共也没说几句话。电话是她的妈妈转给她的,她听到是我的声音,很兴奋地说:“接到你的来电我太开心啦!还有这个号码,我记下了,以后有空我会经常打你电话的!”我告诉她,电话并不是我家的,如果来电,还要有人通知我才行。我劝她,不用经常通话,我会给她写信的,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写信的感觉。她表示理解,大笑着答应了,说,那我等你的信哦!

暑假漫长而难熬。在通话后不久,我就写了一封信给她,向她诉说了,漫长假期的难捱,以及还有一年就要毕业进入社会的迷茫。半个月后,才收到她的回信,她说,和我一样,在家太无聊了,所以她出去找了份工作,在商场里帮人卖衣服;她还安慰我说,做老师其实也挺好的,而且相信我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好老师。在我心里,她是那么调皮又懂事的一个女孩子,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和自信,仿佛在她的周身都散发着快乐的因子。我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有了她的陪伴,多愁善感的我也变得活泼开朗了许多。我接到信的第二天中午,正准备吃饭,嫂子来了,说有我的一个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打过来的。毫无疑问,肯定是毛毛。我刚走到,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接通后,听见她在另一边迫不及待地说:“我的信,你收到了吧?还有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一个书包,觉得挺适合你的,所以就买了下来,等下午有空了就给你寄过去。希望你会喜欢。”我说:“不用不用……”她打断我,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就这么定了,并让我注意查收。最后,她提醒我快点儿回信!还说,电话是在她工作的地方打的,然后就匆匆地挂了。这个家伙,自始至终,只让我说了一句话而已。

大概一个星期后,我就收到了毛毛寄来的书包。那天邮局通知我取包裹,我就猜到了是她,看到包裹上的字迹更验证了我的猜想。打开后,是个非常小巧精致的书包,说实话,它更似一个女式的小背包,不过红黑两色的巧妙搭配,使整体看起来端庄内敛,这点来说,确实很适合我。我回信向她表达了谢意,说我很喜欢,但还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寄这些了。她笑着说:“你别多想哦,我不过是看着还不错,感觉适合你,所以才与你分享的。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生活条件还好,父母也很开明的,从来都不少我零花钱。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也用不着感到心里不好意思什么的。而且你不需要给我寄礼物,如果你想回报我的话,就多写信给我,我很喜欢读你的信哦!”她从打消我内心的顾虑开始,又讲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父母,最后又回归到彼此之间的友谊和信上面。虽然读她的文字,时常会感到她思维天马行空、逻辑错乱,不过她的言语表达能力却是很棒的!

整个暑期,我们一来一回通了三封信和两个电话。我给她发第四封信时临近开学,新的学期,她将升入高中,开启一个全新的阶段;而我也将迎来最后一个学年,面临毕业。我让她等开学稳定了以后再回信。漫漫暑期,因有毛毛的一路相伴,过得充实而又能量满满。

毛毛确实是个很好的朋友。当她知道我恋爱了,积极为我想办法,教我女孩子的心理和如何讨女孩欢心;当我感情不顺、心情郁闷时,她也会调侃安慰我:天下何处无美妞?何必单恋一个秋。她总是有办法逗我开心,同时,她也说,我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生。我把心思都放秋儿那里时,她说,记得给我写信就好;当我哭诉秋儿不理解我时,她说,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我决定结束和秋儿的感情时,她说,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甚至当我休学在家时,她也在表达遗憾后,让我坚强面对。科学研究表明:女性比男性成熟较早,在感情方面,我是相信的。因为小我一岁的毛毛,总能用强大的理论说服我,让我在走出情感的泥泽时,也感叹自己的幼稚和过于理想化。

2001年7月以后,我与毛毛联系减少,因为我揺身一变成为了万千打工仔中的一员。打工期间,通过几次电话,我打到她家里的,每次都是阿姨接,然后告诉我:毛毛住校,她一个月才回家一趟,要不你留个号码,回来后我告知她。我每次也都是回她:不必了,也没什么事。可是我却坚持每个星期天都打电话,终于联系上她。她听到我的声音,激动地流泪,忍不住责备:“怎么这么久不写信给我?你毕业了,我连你的新地址也没有,往你家写过信却一直也没回,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那一刻,她像个小女孩,惹人怜爱让人疼。我告诉她我的近况,让她不用担心,并与她约好下次通话的时间。

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个周末,下了暴雨,她本来不打算回家的,可想到我们的约定以及我要打给她的电话,她还是回家了。通话过程中,我还能感受到她那里雷声隆隆。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件事,说,想到我打了之后找不到人的那种失落,她就于心不忍,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心疼落泪,也感到了自己的自私。我说:“以后通信吧,我会给你写信的。”她笑着说:“好啊好啊,我等着!”

其实,打工期间,我们通了两封信后,我就回家了。之后在学校做代课老师,一直到03年非典期间遇到艾丽。这一年中,我与毛毛一直保持有联系。当我跟她说起我的小师妹艾丽时,毛毛已经高三下半学期了,正忙着复习准备高考。她说:“上帝是公平的。他让你失去某样东西,痛彻心扉,其实是为了日后补偿给你一个更好的。”她说这话时,我脑海里闪过秋儿,和她那条长长的麻花辫。不知她,是否一切安好?

高考前夕,很意外地收到毛毛的来信,她说:“高考将至,我好紧张啊!每天都在不停地看书、做题,我感觉我都快不行了。给我力量吧!很多时候,我发现,我需要你,需要一个精神支柱!”文末,她鼓励我不要放弃学习的机会,她希望自己的朋友也都是好学上进之人。她说,如果可以,让我们在此约定,2008年北京奥运见!

毛毛的这封信,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在我的心上。是呀,虽然没有升入大学,但我不应该放弃继续学习、提升自己的机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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