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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源起海望

海水扑向沙滩的那一瞬间,海边的渔村出生一个女婴。

一位年老的女子正在灶台上忙活煮鸡汤,她的儿子在烧火,火光一碰到他脸上的春光就羞涩的摇晃。锅里冒出的热气萦绕女子笑咪咪的半睁着的眼睛,眼前漂浮一个大胖小子。

“冯三…生了,是个千金。”接生婆对着厨房大声喊道。

冯三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一下,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有闺女了!”

女子把锅盖往锅上一扔,怒声道:“还做什么,等会你吃,补补身体。”

“这个不中用的臭娘们!”冯三眼里冒着凶光,两排牙齿挫的生响。

“好了,你犯不着为她生气,我去看看。”

女子走向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屋子。屋内阴暗处的床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脸色苍白蜡黄。女子听见开门的吱扭声,费力睁开眼。弱弱的喊了一句:“妈。”

“不争气的东西,净惹你男人生气!”

年轻女子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襁褓中的婴儿不合时宜的哭起来,年轻女子看了一眼婴儿,叹了一口气。对年老的女子祈求道:“妈,你可不可以给她喂点水啊”

“等着…”

“妈,孩子的名字是还叫禄喜吗?”

“就她也配的住?”年老的女子心里的怒火再次被这个名字点燃。她恨不得这个女娃现在就死。又想着这女娃在早晨下露水时生出,就对年轻女子说:“叫她露西。”

“露西…小西西”年轻女子抱起女婴,轻声哄着。时间这个坏蛋,它总是把悲伤一点点刻在你的心头。

露西在时间手里艰难长大。饥饿总是站在她的面前一边嘲笑,一边数她的唾液。她也有曾经忍不住去到厨房里捡拾食物的碎屑,可从那次她被父亲踢出门外后,她也再不敢了。

母亲是她守护者。每当父亲打她时,母亲会拦在她面前,让他的父亲发泄怒气。

她的食物来源也都是母亲从桌角偷偷塞过来的。每次她最怕被她的奶奶发现,还好她的奶奶因为母亲未曾再生育,没过几年,郁郁寡欢而死。

母亲的日子也不好,但是在她的面前,这个女子却像什么没发生一样。

母亲和她之间有一个小秘密。母亲有时候会和村里的其他人到山里摘野果子,留露西在家看房子。母亲教露西爬树,这样就可以看房子,还可以在树上偷吃母亲摘的果子,不被父亲发现。

露西最快乐的日子就是父亲出海去。那样她就可以吃饱肚子,还可以和母亲睡在一起,让母亲给她梳头发。每次梳头发她都痒的哈哈大笑。母亲总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脸蛋,让她安静下来。

有一次她和母亲一起去山里摘野果。她想在母亲面前展示自己爬树的技能,不曾想靠近山背面的树上长满了青苔。她一不小心从高处滑了下来,是母亲第一时间接住了她。可母亲却手臂骨折。

母爱把快乐一点点装进她的心里,她对母亲的依赖也越来越强烈。对于父亲她说不出什么感觉。也许她是害怕他,憎恨他。

可当他出海打鱼未归时,她的心里先是一通轻松,紧接着却有一丝悲痛。她害怕他的打骂,也有点害怕失去他。她恨他的无情,却偷偷的为了他的死去流泪。

母亲对于这件事更多的是麻木,她只是一言不发的忙着办父亲的葬礼。之后,就是继续过她们的日子。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露西想她会一直幸福的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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