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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黄汉升之怒

黄忠稀里糊涂的成了渤海王的贴身侍卫。

现在想想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黄忠本为南阳猎户,因为其父武艺高强,一家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黄忠也得以有机会捐钱去读了些圣贤书。后来因为父母先后亡故,黄忠守孝三年,服满之后才得以娶妻生子,那时他的年纪已经二十有余。后来妻子怀孕,税收也一天比一天苛杂,日子过得苦了起来,黄忠为了家庭考虑想等儿子出生以后去参军谋个功名,却不想儿子刚生下来就染了怪疾,为了治疗儿子的病症黄忠散尽了家财,却也不见儿子有什么好转,只能放下从军的念头带着儿子四处辗转求医,时至今日。今天午时本想猎只野兔来做午餐,却不想歪打正着被渤海王看中,从一个猎户摇身变成了渤海王的贴身侍卫,还被封成了秩三百单的骑都尉。

看着年幼的渤海王热情的牵引着儿子黄叙和妻子王氏共乘一驾马车,黄忠还是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悄悄掐了大腿一下,一阵疼痛从腿上传来,这才让黄忠安心下来,心中顿时对年幼的渤海王充满了感激之情。

虽然渤海王还只是个年幼孩童,招揽一个侍卫对他而言可能也只是因为好玩而已,但却真的改变了黄忠一家的命运。黄忠心中暗下决心,君若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等到渤海王和太监李二分别登上各自马车,护卫走在前面先行开路,小黄门们拱卫着马车陆续跟上,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向着洛阳城出发了。

黄忠疾走两步紧紧跟在渤海王的车驾旁边。

刘路掀开车帘招呼黄忠:“来来,汉生,你也来车上陪我一起坐着。”

黄忠赶紧婉拒:“多谢大王恩典,小民……臣的妻儿斗胆乘上大王的座驾已经令臣深感惶恐,又怎敢以自己这卑微之躯与大王共驾,臣还是在下面走着吧。”

“哎呀,哪来那么多规矩,你可是我的贴身侍卫,我还想和你好好亲近亲近呢,快上来!”刘路却不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车旁跟着的小黄门赶忙制止道:“大王不可啊!让这粗鄙汉子与您共乘一驾,怕是于礼不和啊!”

“于礼不和?与哪一条礼不和了?孤做什么事情还用的着你这个奴才来教么?滚一边去!再敢啰嗦,赏你一百嘴巴子!走开!”刘路伸脚把小太监踹到了一边,这些小太监都是李二用来监视自己的,刘路一点也不客气,该动手的时候从来不留力气,不过以他七岁的身体也没多少杀伤力就是了。把小黄门踹开以后,刘路继续面带笑容招呼着黄忠,其变脸速度堪称神速:“来来来,汉生,快上来!”

这时跟在刘路身后的一辆马车拉开了帘子,露出了李二那张大脸,李二满脸堆笑,那张老脸都快褶成了一朵菊花:“大王何必与一个奴才置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不过我看黄都尉身材高大,怕是进了大王的车驾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不如为黄都尉安排一匹好马,让黄都尉骑马跟随在大王车架旁以护大王周全,这样如何?”

刘路看看黄忠魁梧的身材再看看已经挤进了三个人的马车,确实有点拥挤了,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好,就这么办!”随后朝着跟随在车驾旁的小黄门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最好的马牵来!”

小黄门赶忙应下,一溜小跑到了前面护卫那里,要来了一匹马。

小黄门费力的拉着马回来,这匹马还算健壮,却远远没有达到刘路所要求的最好,至少护卫里几个军官的坐骑都要比这匹马强出许多。刘路和黄忠都看在眼里,却都没有说什么。刘路虽说把黄忠收为了贴身侍卫,但这远远还不够他反抗朝廷里的那位庞然大物,只能继续装傻充愣。至于黄忠,他还不了解刘路现在的处境,以为只是那个小黄门不识马而已,也没有过多在意。

从小黄门手里接过缰绳,黄忠轻轻一跃翻身上马,纵马与刘路的车驾保持齐行。

“好!汉生好身手!”见黄忠马术了得,刘路张口喝彩。

“大王过奖,不过雕虫小技尔,怎敢入大王法眼。”黄忠立刻谦虚道。

“汉生不必妄自菲薄,至少我没见过几个上马像你一样轻松的人。”刘路夸赞道,因为现在还没有马蹬,所以很多人上马的姿势并不怎么好看,很多时候从一个人上马的样子就能大致看出这个人骑术怎么样,很显然黄忠的骑术非常好。

两人一人乘车一人骑马,刘路刻意想和黄忠搞好关系,黄忠也乐得能得和主公多些了解,两个人的心思一拍即合,一路之上相谈甚欢。

李二在后面的马车里冷眼看着。

刘路的身体毕竟还是七岁孩童,从小被宦官引导着只知道奢玩享乐,身体条件也不怎么好,虽然乘坐在马车上,却也抵不住一路颠簸,行了约两个时辰便下令休憩。

马车停了下了,刘路下车放松一下筋骨,小黄门们便立刻围了上来,有的拿着装着蟋蟀的草篓子,有的拿着六博,还有人牵来了两只斗鸡。

刘路挥手把小黄门都轰走,拿出自己的小弓,招呼着黄忠过去教他射箭,黄忠看着他手里那把玩具小弓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认认真真的为他讲解起了射箭的要领。

为了讲的更明白一些,黄忠还射了几箭以作示范,十余丈外有一颗榆树,黄忠持弓望着那里,偶有树叶随风脱落下来,黄忠便张弓搭箭,箭矢带出一阵破空声,从叶子正中穿过把叶子钉在了树干上,引来围观的小黄门们的一阵叫好声。

刘路看得热血沸腾,也伸手张弓搭箭,biu的一声,小箭轻飘飘的飞出不到两丈远便飘然落地。

刘路把手里的小弓往地上一摔,转身朝着黄忠伸出手:“不行,我的弓太小了,把你的拿来!”

“是。”黄忠将弓箭双手奉上:“大王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好嘞,看我的吧!”刘路抱着长弓,费了好大力气把箭矢搭在弦上,狠狠一拉弓弦,弓弦纹丝不动,箭矢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刘路颓然,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装出来的,他当然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连把像样的弓都拉不开,怎么可能射中那么远的目标,这只为了给那个总是在暗处观察自己的李二看,才装出这么一副天真的样子。

刘路丢开弓箭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唉,汉生,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射箭那么好呢?”

黄忠拱手立在刘路身后:“大王若真想学习箭艺,首先要让双臂有力起来。”

“哦?那我该怎么办?”刘路好奇的询问。

“每日举放石碇百次,挥弓千次,撑弦千次,长此坚持即可,一年以后便可以使用此弓开箭。”黄忠指着地上那把长弓回答道。

刘路眼神一亮,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那好,现在赶路不方便练习,不过再走两天我们就到洛阳了,等到了洛阳我便开始训练,汉生你记得提醒我,免得我到时候忘记。”

“是,大王。”黄忠拱手领命。

这时刘路看到了远处一脸病怏怏的黄叙和旁边扶着黄叙的王氏,和黄忠招呼一声,就跑到黄叙身边玩耍去了。看得出黄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刘路觉得只搞定他本身还有些不够,还要把他的妻儿一起考虑周全,实行曲线救国,更何况黄叙与自己年龄相当,两人玩耍在一起也不显得惹眼,比刻意的去接触黄忠要低调多了,殊不见和黄叙玩耍以后李二往自己身上投来的视线都少了很多。

见渤海王跑去与自己儿子玩耍,黄忠笑着摇摇头,弯腰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弓箭,正想要将弓箭擦拭一番,一个小黄门来到了他面前:“那汉子,刘大人有话要对你讲,还不速速过去聆听教训!”

黄忠闻言看向正坐在一颗树下休息的刘二,他满脸笑容的望着自己,黄忠却从这笑脸中迅速读出了一丝恶意,立刻心生戒备,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缓步走向了刘二。

“不知刘大人找我有何事。”黄忠对于这些宦官便没有那么多礼数可讲了,隔着很远距离微微拱了拱手便问道。大汉之所以如此****究其原因还是外戚和宦官,对于这类人,黄忠打心里感到厌恶,但是刘二官衔比自己大许多,黄忠也只能与他虚与委蛇。

黄忠的表现令刘二的眉头皱了皱,脸上还保持着笑容眼神却很阴鸷的看着这个渤海王新收的侍卫:“黄都尉箭法了得,难怪能让渤海王连好玩的东西都舍得放下跑去学箭,不过弓箭这玩意太过危险,为了渤海王考虑,我奉劝黄都尉还是不要去教导渤海王射箭这些东西,不如黄都尉带着他去斗斗蛐蛐玩玩六博,这样既不会伤着渤海王又能逗渤海王开心,岂不妙哉?”

“李大人,有臣在大王身边照看,学习箭艺并没有危险,况且射乃是君子六艺之一,大王喜欢难道不好么?又怎是那些玩物所能相比!恕臣不能答应!”黄忠将李二的建议一口否决掉。

李二被黄忠顶撞,恼羞成怒,撕开了虚伪的笑容,面目狰狞指着黄忠骂道:“好你个奴才!不要以为渤海王看重于你,你就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一个小小的都尉而已,我要对付你简直易如反掌!给我听好了,你跟渤海王那小子少说那些没用的东西,老老实实给我带着渤海王去玩去享受,我心情好还能保你一命!不然,有你的好看!”

黄忠被李二说的也有些火了,不愿再多说:“多谢李大人关心,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是渤海王的臣子,渤海王的意愿才是我的意愿,我还要去渤海王身边,先告退了!”说完,不再理会这老太监,转身便走,剩下李二在他身后气得满脸通红。

黄忠走的潇洒,心中却充满了疑问,李二这老太监表面上对渤海王恭恭敬敬,可暗地里却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刚才还轻蔑的称呼渤海王为那小子,这可不是身为人臣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自己才刚刚投入到渤海王的麾下,许多事情还不了解,暂时无法下什么定论,但是黄忠深深的知道自己是渤海王的贴身侍卫,保护渤海王是自己最大的责任,任何想要伤害渤海王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老太监的叫嚣,黄忠可不怕,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怕过谁呢,大王喜欢箭艺可是件大大的好事,怎么能因为一个老太监的叫嚣而终止,大王的箭艺他是教定了!

刘路在那边和黄叙王氏说着话,注意力却一直都在这边,见黄忠与李二不欢而散,心里十分高兴,黄忠果然如前世听到的那样是个忠义之人,有了他护卫自己,这次去洛阳面圣至少安全问题不必太过担心了。刘路此去洛阳,早已做好了一切打算,唯独怕的就是王甫派人刺杀自己,现在身边有了黄忠在,这问题迎刃而解。

这简直是老天送给自己的礼物,刘路抬头看向洛阳的方向,心想:连老天都在帮我,王甫,等着瞧,看咱们谁能玩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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