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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与死

宋老头也说老猫不简单,现在单手抓百十斤的我毫不费力,老猫或许有他神秘的一面,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会相信他,只因为十年来的相濡以沫。

“猫崽子你知道吗,我辗转徘徊这个世界已经几千年了”

老猫似乎想跟我敞开心扉,看他似挣扎又很悲切的神色,我选择了静听,尽管有些让人难以想象。

“我得道于两千年前,然而真正的劫难却无法抵挡,苦寻千年终于有了一丝结果,最后还是未能抓住,你说我能不气吗!”

我震惊了,人生百年,活个一百多岁已经是奇迹了,要说活几千年,这个……我还是持观望态度吧。

“你看这……”老猫不理会我的震惊,反而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是一团紫色的,像雾状的气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此物名为鸿蒙真元,能孕万物,生于混沌之后,与你身体里同属一脉……”。

这个时候震惊两字已经不能形容此时的我了,明明是气体居然能流转老猫掌间而不消散,难道老猫真是神人,像他说的活了几千年?

这个时候,我有幸听老猫讲述了一些关于他曾经的事迹。

事情太过久远了,久远的连老猫都忘了事情发生在何时何地。

那时候它还只是一只狸猫,每日靠在寺庙里寻些僧人剩下的饭菜过活,僧人们念经讲佛,他便与他们一起……

一次,曾有位智者僧人发现了它,将其唤到身边说“六界所有生灵皆可修行……”,于是就点化了它,随后狸猫开始凭借那点智慧修炼。

兽一旦启灵,不管成就如何,便视为妖,而妖若要修有所行,那是何等的艰难,狸猫便是如此,而且在其将有所成时还会面临上天的考验,天雷九劫加身,若不死则可得大因果……

狸猫不畏艰难,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终有所成,八尾开始踏入感天救世得因果的行列,行善积德,只为有朝一日得道九尾,难料八尾竟是一个死循环……

狸猫日行一善,只想满得道果,踏入仙班,纵使它已知晓,即使穷极一生也无法入道寻仙……或许因为不甘心,狸猫不放弃。

然而,在一次施恩过程中,却是一位稚童恰听懂了狸猫所说,许下宏愿,赠狸猫以九尾,从此使其摆脱孤身寂冷之命,而狸猫瞬间幻化九尾,得道飞升……

狸猫满以为道果已满,从此以妖成仙,身份地位卓然不凡,可是万万没想到,在它得九尾之时,已经到了末法时代,入仙之道早已无法追寻……苦等千年,终是一无所获;又寿命将近,遂破法埋己身,入轮回,只等仙道开启……。

听完老猫讲述关于他修道一说,我这心里也是替他感慨万分。

穷尽一生只为道,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就如那等待春天化蝶的蚕蛹,破土重生原本只差一步就可翩然于世间,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寒冷之地,呜呼哀哉!

难道要继续选择将自己深埋?希望破灭,还有比这更让人无语的吗?老猫就是如此,可惜可叹……

听完老猫的讲述,我也为他感到难过,末法时代,天纲已定,规则下不允许有任何特殊存在,是老天的绝情还是对世人的公平,这个我不敢说,“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又是怎样的一个定论?我与老猫同时出现在异世,难道只是巧合?

“老野贼你就别惆怅了,天有天的定论,我们相遇在此未尝不是老天给的一场造化啊!”

我心里有些窃喜,老猫讲述的情真意切,不像老年痴呆病犯了,我也信个七七八八,这在我面前,他就是个活神仙!跟着他到哪里不都得横着走啊。

老猫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白了我一眼,独自朝前走去。

我快步跟上,“我说老野贼,你听我把话说完呀!”

“咱得信命,既然到了这里就得好好活,看这里的情况,说不定咱能混个皇帝做做呢,给我整个三宫六院,你不是也好抱孙子安享晚年吗!”

“闭嘴……”

说实话,我脑子转的快,心里已经有了小小的打算,没想到话没说完就遭到了老猫的呵斥,从小到大对老猫的话我是言听计从,今天我就要反驳他一次了。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左右跟着老猫转悠。

“看这里人的装束,肯定不是大辫子的清朝,明朝我觉得也不像,咱们可是来自未来,凭我的才智加上你的能耐,为啥就不能开辟一段新王朝呢?”

我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蹿腾老猫,话刚说完就听到上空“轰隆隆”响,是要下雨的节奏。

老猫也听到了雷声,抬头望天,脸色瞬间变的难看。

“轰隆隆……轰隆隆”

天雷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响,直刺的我耳膜生疼。

“小畜生,早叫你闭嘴了……这下完犊子喽……”

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好的天气怎么说打雷就打雷呢!我看着老猫,他的神色居然有着丝丝的恐慌,这时候雷声更大了。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顺着老猫的目光抬头看去,妈呀!不看还好,这一眼看去差点把我尿吓出来,天空中黑云密布,伴随着雷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目光所见,胳膊粗细的闪电犹如条条银龙在盘旋。

“轰隆~窟嚓嚓……”

我挪动脚步,想躲老猫身后呢,然而还不待我走出两步,一阵阵刺痛耳膜的雷声再次响彻天际,数道如蟒蛇粗细的银色雷电直劈而下。

雷声并没有因为雷电劈下而消停,反而引起了天地的律动。

天空像是刮起了龙卷风,搅动残云形成了漩涡在我头顶汇聚,那场面壮观而瑰丽,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它多么震动人。

开玩笑,这玩意貌似是冲我来的,就差那么一点……

“你丫能不能劈准点……大爷的……”,我这暴脾气抬头就吼。

蟒蛇粗细的雷电就贴我脚尖,在我后面劈出一个大坑,这要不是我走了一步,非给我劈的外焦里嫩的,瞄了那么久,丫的还跟我玩预判,幸亏我神走位。

老猫反应过来,扯着我就是一通跑,我感觉到他手心都是汗,貌似比吓的还狠。

“败家玩意儿,泄露天机……你想死别拉着你猫爷啊……”

老猫一边跑一边骂,我反应过来心里就不高兴了,这谁拉谁啊。

“猫大神,您老不是活了几千年了吗?这东西就把你吓瘫爬啦,您倒是显现神威啊!”

让你骂我,我挤兑死你。

边跑边嘲讽老猫,这一会儿给我灌了一肚子空气,“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劈下来的雷电越来越粗,越来越多,这是不劈死我誓不罢休啊。

亏得老猫走位好,刚带我跑一步,雷电就紧贴脚跟劈下来,直吓的我想跳老猫背上去,谁让他跑的比我快那么一点呢!

“老野贼,咱俩不会被劈死吧?”这个时候我有点绝望了。

“别说傻话,前面……马上就安全了……”。

说着,老猫脚下连踩“油门儿”,速度又快了几分,我只听见耳旁呜呜风声,眼前开始冒金星。

“老野贼我可得跟你说,别在树下躲雷,大树导电……”。

我感觉到嗓子都快要裂开了,老猫顾不上理我,一路狂奔,到最后居然是丫提着我腰在跑了,我稍微混乱的意识才慢慢清醒。

不知道跑了多久,老猫提着我终于停了下来,果然没有在树下躲雷,而是选择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好……咯……这儿……安全了…快点站到那里去…”

老猫把我丢地上,自己跟个大虾似得狂喘气儿。

我抬头看了看,果然,除了天上的云彩有点诡异外,还真没有雷声了。

看着老猫幽怨的眼神瞪着我,我就想笑,不过还没笑出声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的想吐……

“这里设有欺天大阵,藏有阵道,赶紧离开这里……”老猫很认真的说道,手上花里胡哨的动作摆弄个没完。

什么欺天大阵,什么阵道?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然而,就在我想问清楚老猫的时候,在我们大圈却是突兀地出现一层紫色的光幕,直冲天际,我愣愣出神,下一秒却是感觉到身体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我不知道老猫是怎么做到的,他就在我身边,摆着奇怪的手势,嘴角蠕动,我们周围的紫色光幕却是渐渐变的暗淡,我忍着浑身的疼痛,脑袋像是要炸裂般,强打起精神,我怕没被雷劈死反而死在这种情况下。

越是濒临死亡,人的意识怕越是清醒,我强打起的精神睁眼看着老猫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他嘴角有血流出,很快浸湿了胸前一大块。

“我们都要死了吗?怎么会是这样?”

我心里生出淡淡的绝望,老猫此时脸色惨白,无奈的眼神看向我,身后却是陡然爆发出几束光彩,瞬间融入到我们周围的紫色光幕中,使得光幕越发璀璨,然而老猫身体仿佛被掏空,无力地倒在了我脚下。

我想上前扶他,可我根本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万念俱灰,“老猫……”我觉得我喊出了声,却是自己都无法听到。

近在咫尺的星空璀璨,光彩耀目,能够跟老猫死在这里也不算坏事吧!我这样想着,就在我将要闭上眼,准备享受死亡所带来的安静时,在我周围却是出现了层层金色的光圈,将我与老猫包裹其中,此时浑身的撕裂感却是不那么强烈了,可我的脑袋依旧有要炸裂的感觉,嗡嗡直响。

最后所见,一点绿色光芒在我周围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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