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被支出去之后,密室内只剩下了祈谭和半古孤老人。
“父亲!”祈谭待祈睿佑走后,恭敬的叫了声。“此次叫您前来是商量关于蛊的事情。”
半古孤老人无奈道;“我已经知道了,哎,我说你这小子!当初叫你医武兼学,你不听,偏偏只学武。现在好了,这种小事都要找我。你不知道老夫可忙了!”你娘的下落还不清楚呢!半古孤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祈谭也无可奈何,眼中带着愧疚。
半古孤老人走到一处椅前,静静的做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祈谭,示意他快点说。
祈谭迫于半古孤老人的威严,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老老实实的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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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京兆府小内院,有一间比较小的房间。
这房间内布局单调,颜色也都是浅色调的,看起来很清新。除了一张较小的床,一座书桌以及一台茶几,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地板是用大理石铺成的,高贵不显奢华。只从这点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富贵人家。
床上躺着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孩,五官分布十分恰当。精致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嘴唇无不被上天细细刻画。但是,额头上紧皱的眉毛却显得十分突兀。
突然,小人儿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黑葡萄般的眼睛带着懵懂和迷茫。很快,这丝迷茫被他压了下去,脸上是一副镇定自若地样子,仿佛这世界已经被他看透。
是的,他知道了,这是他的房间,他回来了,那个老爷爷没骗他,果然带他回来了!
忽的,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鞋子都未穿,便急匆匆下床向外跑。在门口守夜的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才刚喊了个:“小少爷。”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不一会,祈谭的门被敲响了,敲门声在这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脆。
祈谭被这敲门声吵醒,看了看天色,瞬间脾气就上来了:“谁啊,大早上打扰老子睡觉。府上的人都死光了吗!”
门口的侍卫很无辜啊,这,这小少爷是他能阻止的吗?
祈谭将门打开,看见祈睿佑站在门口,火气也消了一半,毕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臭小子,又干啥,前几天失踪还没跟你计较,现在又打扰老子做梦!”又看见祈睿佑没有穿鞋子,于是就将他抱了起来。
祈睿佑似是这几天被吓坏了,眼中带着害怕,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口水:“爹爹,能告诉我送我来的那个老爷爷住哪吗?我有事跟他说。”他答应过,如果老人可以将他带回珏都,他就将事情经过告诉他。
“不早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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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古孤老人卧室。只见半古孤老人衣衫还未穿戴整齐便坐在了凳子上,身旁是气喘吁吁的父子两。
祈睿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禁十分想笑。
刚刚到半古孤老人的房间敲门,里面就响起一阵吼叫:“谁啊,大早上打扰老夫睡觉。府上的人都死光了吗!”这不满情绪与祈谭一模一样。
现在半古孤老人很无奈,祈氏父子俩很累。
这俩个人,大早上不睡觉的,闯进了我的房间,到底在干嘛。半古孤老人想到,又看向了祈谭。
祈谭忙挥了挥手,然后指向祈睿佑:“不是我,是他。”
“是我,我答应过您,如果送我回来就告诉你事情经过的,”
“你说。”
祈睿佑喘了喘气,然后将桌上的水猛地灌到嘴中,鼓足了勇气开始将这件事情。
七天前,祈睿佑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正打算回府时,却看见一道小巷中,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男子正要将三四个孩子打晕。祈睿佑毕竟是京兆府尹的孩子,刚看见这场景,就知道事情不对,立马拔腿就跑。
可是,那几个小孩看见他路过,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他喊救命,引起了那群黑衣人的注意,马上就抓回了祈睿佑。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山洞下面,那里有一个密室。密室阴暗潮湿,也不见光,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处,但是里面还是充满一股异味,更诡异的是关押着一大群孩子。他们全都骨瘦嶙峋,脸色苍白,眼睛中发出像狼捕食一样的绿色光芒。到了第二天祈睿佑就明白了,他们全都是药引子,包括他自己也是。
那群人一天只往盘中丢三个饼,但是那里却关押着大概20多个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基本上都要饿肚子。
每当将近傍晚之时,他们就会挑着其中关押日子较久的孩子,特别是那些饿的快要死的孩子,然后把他泡在一个黑乎乎的装满虫子的水中。
不久黑衣人便把那孩子的手腕割开,取走他们的血,看着血渐渐从暗红色变成绿色,那死状就跟那时客栈中的男子一般。
黑衣人的人数不多,每天早上都会去抓新的孩子,人基本上就走完了。可是每次出去的时间都很短,一会就回来。
祈睿佑发现了这些事情,于是每次都抢到最多的食物,抓人的时候躲在最角落中不被注意。因为他知道,他可以想办法带他们逃出去,也只有他一定不可以死,因为他是......
祈睿佑观察了整整五天,身边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祈睿佑知道,他等不及了,终于想了一个办法,当天晚上就实施了。那天晚上,即将被杀害的孩子偷偷将钥匙甩进来,被关的孩子立马用钥匙在地上的泥中印了个模子,然后又将钥匙甩出去。造成他们不小心把钥匙弄掉地上的假象,幸好没有引起黑衣人的怀疑。
晚上,乘着他们睡觉的功夫,祈睿佑就将钥匙模子大小弄好,然后放在通风处,想借助烘干,变成硬泥。
第二天乘着他们出去之时,将困着的门打开。大家都往外跑。可是这是山洞的下面,要到出口,还要从一个口中爬出去。那个口凹凸不平,但只要花些功夫一定可以爬上去。
祈睿佑知道不能浪费时间,又因为学过武功,马上就上去了。
出去后马上便爬上一棵树,躲了起来。
孩子陆续从山洞出来,果不其然,出去的那几个一会就回来了,看见孩子跑出来,马上将他们又抓起来捆了回去。
祈睿佑看到他们全都进了洞中,这才用力往前跑,之后就遇到了半古孤老人。
待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半古孤老人和祈谭都听愣了,半晌,祈谭才愤懑不平的说道:“这这这,这真是太不像话了,世间竟有如此歹毒之事。”
而半古孤老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拿起了茶,抿了抿,不语,只是眼神深了深。
许久,卧室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三个人都拿着手中的茶,不停的抿啊抿啊。
可是,不一会儿,老管家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铁匠赵氏昨日身亡。死状……,唉,报案者求老爷前去看看。”
祈谭约摸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古孤老先生可愿与本官一同前往?”祈谭起身,向半古孤老人作了个揖,脸上的恭敬三分虚,七分实。
半古孤老人假装着冷哼了一声:“走吧走吧,看在你冒着生命危险为老夫采了一种绝药的,老夫就帮你这一次。”演戏谁不会,要演就一起演,哼!
旁边的老管家由刚开始的震惊,变为了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爷能请到半古孤啊,原来是帮他采药呀!想明白了就急急忙忙的在前面带着头。老管家将他们带到了京兆府尹的大门口,那里却只摆着一副大轿。
老管家看了看祈谭,又看了看半古孤,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老爷,这铁匠是东城那个最大铺子的铁匠铺。从年初到年末都忙不休停,生意兴隆,家里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儿女长期远门打拼,家道算着中等偏上。
这不,铁匠的儿女想着自己家住东城,总不能让老爷您累着,所以给您准备了个轿子。可半古孤老人来京城的消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那铁匠又是平常百姓,所以不知道。”
这老管家也是个能干的人,不但把铁匠夸奖了一番,还为祈谭解释了个明白。“大一大二,你们两个再去取个轿子来。”
“不用了,方伯,将本官的千里驹牵过来,再挑一匹健壮的马匹来。”祈谭对着老管家说道,而后又转身对着半古孤老人说:“不知可否与小人比试一番。”哼,当初就只知道欺负我年少,现在也该还换我欺负你年老了!
“甚好,老夫也许久未策马奔腾。”半古孤老人摸着自己的白须,说出之话甚是可笑。毕竟世人皆知,半古孤老人可是擅长武学,虽然现在老了,但是风骨犹存。
有了马匹,两人不一会就到了铁匠铺。
这铁匠铺也不是一般的大,说是铁匠铺,到还不如说是座府。前面招呼着生意儿,后门倒头就可以睡。府中花花草草不缺,反而还有一口小湖。
铁匠的家属哭哭丧丧的将两人迎入内阁,料不想,这铁匠竟是在二楼身亡。
半古孤老人像是遇见好事一般,眼底带着喜色。他也的确是遇到了好事情。因为在二楼,所以蛊虫定不会爬太远。
“蛊虫性活,听于母蛊。母蛊不予思索,定会将蛊虫引入。老夫现在用蛊惑将蛊虫引出来。”蛊惑乃是所有蛊虫的母蛊,但这话他没说,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半古孤老人手中拿着一瓶药粉。他打开药粉瓶口朝上放在木地板上,不一会儿,一团团黑漆漆的虫子就从阴暗之处溜出。
半古孤老人将几只虫子装入瓶中,而后盖上了药瓶的盖子。不一会,蛊虫全又溜回了阴暗之处。
“有了这些蛊虫,就可以研究一番。祈小子,答应老夫采药只是别忘了哦!”做戏要做足。
“小人明白,早就帮您老准备好了,等事办成,就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