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最后的狂欢
春哥早听出苗头不对,立刻从一把银元里拾起一把塞给霜华打岔道:“去酒楼里挑最好的酒肉点些来,犒劳犒劳我们这群‘有功之臣’的肚皮啊。”霜华却只拿了一块大洋,道:“春哥,小看了你家小妹子的手艺了,本姑娘今天就露一手儿,让你们瞧瞧,我单用这些一块银子,就能给你们置办出一大桌酒席宴来,保准胜过市里最好的馆子。定要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霜华已高举着一块银元,蹦跳着跑了。
“哎……”秦宇叫住了霜华丢过去一块闪亮的银币道“再给你一块银洋。”
“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霜华撅起小嘴,但还是接住了秦宇丢过来的钱。
“再拿一块钱,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秦宇羞涩地笑了,尽管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他还是不敢太过对霜华表示亲近。
“宇哥的意思是说,霜华不漂亮是不是?”霜华的小嘴撅得更高了,眼波如丝、云鬓如画,15岁的美少女调皮起来,可以惹得全世界为之癫狂。
“我…我…我……”秦宇看得痴了,不知怎样应付这女孩子装作刁蛮任性的小脾气,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个“我”字竟如鲠在喉卡的自己满脸通红竟吐不出口。
春哥和病猫急得在一旁使劲捅秦宇的腰畔,为他念动基本的吐纳口诀:“调匀气息、意守丹田、灵台清明”
秦宇终于可以磕磕绊绊地说道:“从…从、从床上回来,就一直穿着…穿着一身丫鬟的衣服,也该换换了。”
“从床上回来?”春哥与病猫失声大叫起来,不怀好意地齐齐望向这个平日里老实木讷的秦宇。
“我是说‘船’不是床——从船上回来,江南春色的那艘船,我口误,我该打。”秦宇拼命地解释着,气息短促、满脸红热几乎眩晕跌倒。
霜华却调皮地跳回来,一把揪住秦宇的衣领使劲摇晃着,叫道:“服侍哥哥你养伤那么多天,屋里只有一张床,当然是跟哥哥挤在一起睡觉的了,难道你不认账?”
“是啊、是啊他不认账,我等兄长该为小妹清白做主了。”春哥大嚷着,虎虎生威地学着戏台上“包拯包老爷”的样子,一只手缕着下巴上那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另一只手在桌案上拍的山响。
“来来来,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抬俺的龙头铡来!”病猫入戏极快,立刻抢了春哥端坐“大理寺”的主位置。
春哥也极其配合地,让出审判席,扮作丑生衙役,捣着细小的碎步,前后左右地绕圈跑着龙套,嘴里“锵里锵里”地打着京剧鼓点。
“将这负心汉、陈世美,退将出去,铡了了事啊……”病猫说罢将秦宇拖倒在桌案上,拎着带鞘的宝刀向秦宇那红萝卜似的脖项上便斩。
小妹却扑上前来,晃着头、装作十分冤屈的样子唱到:“驸马爷近前看端详啊…,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啊……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啊…招东床啊….锵、锵得儿锵。”
于是,三个人大笑打闹着呵秦宇的痒,秦宇也索性翻起身来与三人扭作一团。
还记得,那夜霜华买回了鸡鸭鱼肉和好多坛子土窑烧的烈酒,烹制了八道东北特色的“八大碗”。
病猫和春哥吃的撑破了肚皮,抱着怀孕似的肚子,在地板上“哼呀、嗨呦”地打滚。霜华偏要捉他们起来做游戏,把他们弄得吱哇乱叫只喊:“姑奶奶饶命。”
突然砰地一声大响,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发声源春哥正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的腹部,秦宇大叫“糟了,春哥的肠子断了。”春哥全身战抖大叫“啊啊啊,完了,我活不成了。”
病猫、秦宇急忙伸手去摸,却摸出一大滩红惨惨的液体,秦宇急的大叫“活不成了、活不成了,这肠子、肚子都暴烂了,这还如何救得?”
霜华大急,泪眼汪汪地扑上去堵春哥的肚子,叫道:“别用力,我去叫医生,一定有救的、一定有救得。”说罢就哇哇大哭起来“哥,你不要死啊。”
春哥却讨命一般,恶狠狠的伸出一双血染的魔爪道:“可怜我……我柳春城,三代单传,到了我这辈,还没娶妻生子,就要一命呜呼哉了……你、你、你这丫头,看我可怜就答应做我老婆,也算…也算满足了我的心愿,让我死了后……好在爹娘面前有个交代。你…你…你答不答应。”
霜华哪里知道是计,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了:“我给你做老婆好了,只要你死了不要缠我。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一定还了你的恩情。”
那春哥听了霜华的话,突然全身一阵抽搐,惨叫一声便不动了,霜华大哭扑上去,却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脸颊。春哥做恶鬼扑食状,哑着声音叫道:“我死的好惨哪,你还我命来。”
霜华躲闪不及,被炸了尸的春哥抱个正着,满脸满身被涂满了鲜血,“妈呀”一声大叫,一脚踢开春哥,一头扎向秦宇的怀里大哭起来。
春哥却不依不饶地在霜华的后背上作恶鬼状使劲抓扯,要不是秦宇、病猫的内功底子深厚,笑的几乎断了气,秦宇从霜华的脸颊上沾了沾春哥魔爪漫上去的“鲜血”,往小姑娘哭号、大张的口中一塞。
霜华立刻如同被卡住了脖子的鹅,鼓胀着眼睛一声也发不出来了。女孩正要全身战栗势欲作呕,将塞入口中的“恶鬼之血”吐个干净,却吧嗒吧嗒嘴道:“这….这什么滋味?”
春哥凑过吓死恶鬼的血脸来大叫大嚷道:“我的血、我的血,你喝了我的血。”
霜华大怒道:“什么你的血?让我将你扒光了看看你是不是番茄成了精,流出的血都是西红柿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