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一世兄弟
“那又怎样？”胡爷将底牌抽出丢在桌面上：“我的是红桃老K，不是同花，但也是顺子（点数依次递增，但花色不一样的叫顺子），比你的三条（三张同样点数的牌叫三条）大一点呢。”
“这么巧？”病猫惊骇、秦宇苦笑
“就这么巧？”胡爷抚掌大笑“我赢了”
“好吧，我答应给你我的承诺。”
为显示郑重秦宇站起身来用黑道暗语手势：左手食指、中指、无名三指伸出大拇指、小指弯曲遮挡前额，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弯曲，大拇指、小指伸直放在胸前，意思是“若有违誓言，必然遭受三刀六洞的处置”。
胡爷大笑起身抱拳还礼，以示接受。
病猫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学者秦宇的样子跟胡爷比划了一下敷衍了事。
胡爷对于病猫的无礼却不在意，只是伸出双手搭在两人的肩头，想要让这两位晚辈归坐。
病猫很无力，只是被轻轻地一按就坐下了。
秦宇却纹丝未动，他继续问道：“真的就是那么巧？”
“你的意思是，我胡富贵出老千？”胡爷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要知道，发牌的可是你们的人啊。”
“是我们的人，可也是你的人。对吧，我的胡爷。”秦宇若有所思的望着春哥面露笑意。
刚坐下的病猫却“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愕。
“我发牌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么？”春哥一脸平静地问，似乎默认了秦宇的质疑。
“你发牌的手艺很好，也没出什么意外。只是……”
“只是？”
“只是从一早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一早？有多早？”
“从我刺杀你的那天起。”
春哥沉默了良久，回答道：“因为我，一下就认出了你是假扮的刺客？”
“还因为你请病猫的客。”秦宇补充。
那天酒楼上，没有病猫在场春哥注定死于秦宇的刀棍之下。而事后，秦宇仔细打听过病猫得知，春哥曾出高价邀请他干一件不确定的“买卖”却始终被规矩严明的病猫拒绝，病猫杀人一定要知道所杀者是谁，因为他要对得起他的刀法和那柄唤作“美人”绝世宝刀。
“那你还上钩？”看到春哥面色开始变化，胡爷将话头接了过来。
“那是因为你们的鱼饵真实而且足够。”秦宇回答
“还因为你为了救出你的女人就需要拉病猫下水。”胡爷的话带着十足的挑拨离间的味道。
“错”病猫变得怒不可遏，却怒极反笑“因为我对秦宇说过，作为朋友，我为他做什么都好。”
“你还问我，到哪里可以痛快地打架。”秦宇面向病猫，面无愧色。
“那你就拉他去打那么一场不要命的架？”胡爷补充道。
“那是因为，刚上船的时候，春哥的确没带枪。连他都有信心活下来，我想，我和病猫应该绝对没问题。”
“你想？”胡爷调高声调
秦宇乜斜了胡爷一眼道：“我没想错，错的是你们。”
“是的，是我们错了，我们没想过，老君那么厉害，连枪都不怕。”春哥无力地回答，他无意间用了“我们”两个字，算是承认了，自己早就与胡爷一起预谋算计着秦宇和病猫。
“你们的错不在这里，嘿嘿，如果知道用枪就能解决老君，你们也不会拉拢我和病猫上船。”秦宇冷笑。
胡爷也沉默了，毕竟诡计被人彻底揭穿的滋味不好受。
“你们错在一直以来把我和病猫当白痴——既要利用我们还要假惺惺跟我们做朋友。”秦宇落语如刀，眼睛直视着春哥。
春哥的脸色变了，终于变了，变得惨白，他全身哆嗦，面无血色，他无助地望着秦宇和病猫道：“我我我……我是当你们……当你们是朋友的。”
秦宇脸色立刻变得和缓起来，他站起身拍了拍春哥的肩膀，笑着说：“知道了，谢谢你，这么说，我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病猫突然回想起方才在人群中厮杀时，秦宇与春哥的那段对话。
当时的春哥笑着对秦宇说：“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当时的秦宇点了点头，很郑重地向春哥点了点头：“谢谢你，这么说。”
当时的病猫还以为秦宇要不顾兄弟情义，抛弃春哥自己逃亡。
原来他是在考验春哥，即使在完全知晓春哥已经出卖自己而且正在用生命拖住自己进入必死的圈套的时刻，仍旧肯为兄弟拼命。
那时的风是那样的狂烈，雨是那样的激暴，秦宇的战意是那样的豪迈，就是因为他从春哥口中听到了他想听的话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不管春哥说的是真是假，抑或只是在表演苦情的戏码，秦宇都可以为他抛去生死，作一场殊死的搏斗。
也正是在听到了那句话之后，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将毕生功力催升至极限，连续使出了秦家三世的最后两势“秦王破阵势”和“龙翔天地势”诛杀了无数围困之敌为带春哥出包围圈拼尽了最后一点力量，要知道，以他的武功只要不带着春哥明明可以自由来去，无人可挡的啊。
秦宇眸子明亮地看着受到震惊难以回神的病猫道“一世为人，兄弟路长，出卖和背叛不要紧。只要情还在、只要命还有，又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
“那一切都是我的错了。”说出此话的胡爷，脸上居然表显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得表情。
“你也没错。”完全把握了话语主动权的秦宇，学者胡爷的样子将整个身体都放松地靠在车厢护板上，悠闲地抽着烟。“不要忘了，我们兄弟是主动向你宣誓的。我如此的一番话不是为了逞英雄，只是想清楚地告诉老爷子你，我们兄弟的本事绝非像你老人家想象的那么简单。”秦宇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我们有力气，有功夫，同时也是有头脑的。所以，你可以耍我们，但不要指望我们当白痴被你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