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风雨赌客
其实像霜华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早就猜想到病猫与春哥给秦宇的治病钱必定来路不正。但是如果那时告诉秦宇也是于事无补，只会徒生焦急。现在秦宇站起来了，是该回报朋友的时候了。霜华直爽地告诉他：去赌坊吧，病猫和春哥已经三天三夜没回来了。他们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这几天，病猫与春哥通常是彻夜不归，偶尔回来回来，两人都是双眼血红，他们没有说什么，有也没有带回来新的东西更没有钱。如果说有的话，他们只带回了愧疚。
为了不让秦宇知道，霜华自己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尽管秦宇在三天前已经可以无障碍地直立行走，但是霜华需要秦宇恢复到可以战斗的状态。她清楚只有可以战斗的秦宇才能帮朋友的忙。
秦宇拿起了自己的刀棍，信步走到门外。傍晚的天空有些许的晦暗，湿热潮闷的天气压榨着时间的生命，让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好像要下雨了”秦宇喃喃自语，霜华****一把油纸伞递给秦宇。秦宇不接却望着两只双飞的燕子出神。那两只黑色的精灵欢快地捕捉着因为空气中的潮气而无法高飞的蚊虫，如同一对黑色的闪电。
突然颜霜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叫了声“不要。”
秦宇手中刀棍寒光一闪两只燕子纷纷落在干燥的土地上荡起了一股小小的尘土。
秦宇拾起燕子掸去灰尘，一手交给霜华，一手接过油纸伞。一脸歉意地说：“知道你宁可饿着，也不会吃这小东西，可是看着你这样饿下去我很心疼。”
霜华接过两只双飞燕那温热的尸体，说道“你放心去救你的兄弟吧，我会生火把它们烤了吃的。”
秦宇依旧没有走，他说：“病猫有事我不能不去，可是，我怕我去了你里也会有危险，河边有座破庙，你去躲躲。我没回家你也不要回来。”
望着秦宇的背影急速消失在地平线处，霜华悄悄地挖了一个小坑，将燕子情侣双双埋葬了，她还是对秦宇食言了。忍受着强烈的饥饿所带来的苦痛，霜华跪倒在燕子的小小的坟茔前，轻声地祷告、默默地念诵着佛经来超度它们的亡魂。
“不是我不肯吃掉它们果腹，只是怕才散了人家双宿双栖的姻缘，一切会报应在我们两人身上啊。”
霜华站起身来记起秦宇临走时说的话，便收拾起包裹来，可是就只是这么耽搁了一点时间，走出柴门小院的霜华，就看到一辆漂亮的白色小轿车，向她奔驰而来。这荒村夜地、路窄人稀的市郊，真的不应该出现这么漂亮的车。
车窗里，孙宝宝正冲她挥着手帕。
在霹雷炸响的第一声时，赌坊的大门被人一脚蹬开了。
透过窗子看天边那急剧翻滚的怒云，赌场里数百条汉子谁都知道这天必然要下雨，这雨前必然有雷。但是谁都没想到这个雷打得那么响、这么骇人。
大门忽地洞开，原本阴沉的外部世界陡然一下变作极光雪白的世界。一个气势汹汹的人伫立在门前，数百人纷杂的吼叫与吵闹被这携着天地威势的身影震吓的一片肃然。
“兄弟，我来了”秦宇笑着说，声音很平淡，如同一个寻常的赌客在与在场的所有人打招呼。可是声音之后却引着滚滚炸响的天雷，整个世界都是一震。
秦宇并不随手带上门，只管大踏步向场子中间走去。他走到哪里刺骨的冷风将哪里的人吹得汗毛倒竖。所有赌客都在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秦宇，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后背上被这一把长刀，而秦宇也凶巴巴地瞪着每一个瞪向他的人，把他们挑衅的眼神变成懦夫的闪避。
病猫佝偻着身躯蹲坐在靠近赌场中心的赌桌之上，除了一只小的可怜的裤衩护着他的****之外，周身上下瘦骨嶙峋暴露的皮肤反射着暗淡的黄光。当然，病猫的怀里还抱着一把叫做“美人”的刀，似乎只要有这样一柄刀在怀里，病猫便如同身着俄冠锦袍的阔佬可以对任何人奇异的目光泰然处之了。
“你好了？”听了秦宇的招呼，病猫回过头眯缝着眼睛冲秦宇笑道“快替老子瞧瞧，这一句该是开大还是开小？”
秦宇一边扫视着庄家身后的十二局全开大的黑板记录，一边在人群中与春哥含笑地打着招呼。此时，两个彪形大汉腰间挎着春哥的双枪，冲着秦宇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秦宇才发现他们之间的高脚椅子上春哥正被人家。一左一右地按着他的肩膀看押了起来。此时的春哥明显瘦削了很多，一双通红的眼睛露出疲惫而尴尬的笑容：“病猫一直赌人家开小，十二局了就没赢过，病猫实在太犟了。”
听了春哥的话秦宇了然了这样不合情理的赌局一定是庄家出千。而病猫知道已经没有回天之力赢回所有的钱，只能靠着拆穿庄家的千数来一局定胜负。
可是，那样就意味着要跟赌场最终撕破脸皮拼个你死我活。
秦宇来到了病猫的赌桌边，饶有兴致的指了指刻着“小”字的下注格道：“来来，12局都是开大，想必是庄家做了手脚，我们偏偏赌小，看看庄家的良心是不是黑透了。”说吧一脸无所谓的扫视着赌桌四周脸色大变的赌客们。继续道：“哈哈，听人说中国的事就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说透了，说透了就没意思了。可是老子是个东北的糙爷们儿，没念过几天书，大字也不识得半个，万事就讲究个利索痛快。跟你们这些南方的小娘屁玩不到一块去，索性就告诉你们了，怎么着从今往后我们就赌开小了。大家来看这赌局有没有鬼。”
庄家本是一脸不悦地看着秦宇大放厥词，赫然听了秦宇号称“从今往后我们就赌开小了”这句话，立刻喜笑颜开了起来。捏的嘎嘎作响的拳头变成了拱手抱拳的作揖，冲着秦宇戏谑地嘲讽道：“您老说从今往后都开小，不知道这句话作不作数？”
“作数。”
不等秦宇声音落地，庄家手腕连抖，三颗骰子尽数纳入壶中“叮当”连响过一阵后，便扣在桌面上，于此同时秦宇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喷嚏是冲着庄家打出的，姿势极不优雅，声音也不够响亮。还有些许的唾沫星子直接飞溅在庄家的脸上，打得他一闭眼眼睛，脑海里空捞捞的有些许的失神。
盖子掀开，庄家所见几乎让自己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1、2、3点开小。——闲家病猫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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