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又见杀手书生
“刺客?”胡海山惊异地盯着湘君。
“一定有内奸。”湘君肯定地回答。
胡海山凝视湘君良久,暗想:“不可能的,这个女人是直到刚才才知道我还是活着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所以内奸一定另有其人。”于是他大度地一笑,“这刺客来得好,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斤两来取了本少爷的脑袋。”
沉重厚实的包铜红木大门被一股巨力轰开,一个人炮弹似的激射向贵妃椅上的胡海山和燕湘君,而胡海山竟如变戏法一样,一抬手手中便多了一杆双筒步枪,说那是一杆步枪,其实口径却大得出奇,接近于一杆小型的手提炮,而那发枪的声音也奇怪,竟是一声炮响,“轰”的一声,那飞射而来的人被轰得血肉四溅,尸首无存。
而胡海山毫不停手,将那小炮似的步枪枪膛内塞入两粒巨大的子弹,再次抬枪轰射,这一回没有目标,而门外长长的走廊竟被这一枪散射出来的枪沙轰得一片狼藉,似乎感觉不过瘾一般,胡海山再次装弹,再次抬手射击,走廊里横七竖八地倒伏着胡家的佣人多半是被胡海山的连续枪击射杀的。
现在的地下室走廊内竟无一活物,然而胡海山依旧拼命地轰击着,他的野兽般的敏锐直觉告诉他,那份无形的危机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步步紧逼地更加危及他的生命。
但他不知道怎样应付这空无一人的场景。只能无限次地添弹,发射,再添弹,再发射,他有充足的子弹,他有大口径的散射步枪,每一击的轰射都可以将敢于出现在门口的一切敌人粉碎,哪怕是十位魏刑那样强大的敌人一起在门口出现,他都有把握将他们一举轰成碎片。
然而奇怪的是,门口并没有人,而他怀中的女人却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躲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当涌上头颅的热血渐渐冷却,恐惧占据了他冲动的心灵,胡海山的动作也开始减慢了,终于,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张望着眼前黑洞洞的走廊,那里本有的一切门扇、壁画、吊灯等摆设都被他轰得面目全非且惨不忍睹。尽管他的手边还有无数的子弹等待着他的“浪费”,他却再也没有心情将它们填入枪膛,发射给那无谓的虚空了,因为他感觉每一次的轰击他的信心便少了一分,而内心的胆怯又增加了一分。而时间,似乎漫长到永远不会有援兵来拯救他一样。
“难道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被杀光了吗?不可能吧,这里至少有一百多打手呢,高手也有十多位呢。而且任何人进到这个大院的时候都会被搜身的,他们连一寸长的铁器都不可能带进来”
胡海山努力的想着好的方面催促着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那么只要手中握着这杆步枪,守住前面这唯一的通道,呆在这个四周封闭没有窗户的地下室,他就是这里的王者,只要不是鬼神来索命,他就永远不会输。胡海山这样想着,也这样给自己打着气像无数次过往经历的生死考验时一样,胡海山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胆识终于使自己恢复了平静。
可是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之声,像是风铃的微动,更像是八音盒的第一个乐响。
然后他的手臂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样将手中这掌控一切的步枪丢在脚下,他立刻俯身去捡,而那枪却如同自己长了腿脚一般,迅疾地躲开了他的捕捉。
胡海山直起腰身,望向那黑洞洞的走廊,这次他终于看的十分清楚,在门框上沿,一只惨白的手向他挥动着,仿佛一个老顾客在饮完咖啡后招呼一个自己熟悉的侍应生结账买单,而那手里竟然清楚地捏着一块银洋。
“铮”的一声,胡海山终于听清楚了,那就是打掉他步枪的金属物件所发出的声响,可是那仅仅是一个人人兜里都会揣着几个当作零钱的硬币而已,那个人真的要把它投掷过来当小费来戏耍自己吗?
胡海山满腔愤怒地想着,而他的思维在这一刻就被那枚硬币清零了。因为他思维的发源地,他的脑袋,准确地说,就是他的眉心中央被那枚硬币深深地嵌了进去,胡海山“啊”的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被一枚小小的钱币带得离地腾飞,仰倒在贵妃椅后,捂着流血的额头哇哇大叫就地翻滚起来。而与此同时,门外那个投掷硬币的手的主人才从门框上翻身跃下。
“我叫书生,是洪帮飞星堂的堂主。记住这个取你项上人头的名字,胡海山你就认命吧。”
“书生你不是在码头被捕了么?难道……我明白了你们和警局的秦署长早有勾结”胡海山疯狂地翻滚着叫嚷着,疼痛驱使着他滚向房间靠内的墙角:“湘君,我不行了,你快拿枪打死他。”
湘君恍然大悟地收住了哭声,冲向地上的双筒步枪,书生戏谑地笑着:“本不想杀女人的,可是这个****偏偏想为你而死,那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于是,他弹出了一枚硬币,另一只手把缠在腰间的丝带解了下来,那枚硬币赶在湘君扑到之前准确地击中了地上的步枪,那柔软的丝带蛇一般的缠向湘君的脖子。
然而枪还是响了,子弹发射于湘君的手中,射穿了书生的肩头,一惊之下,书生抖出的丝带竟也失去了准头与湘君的脖子失之交臂,
“妈的,这个****手中早就有枪。”书生愤怒了,双手连弹,银币如同连成串的珍珠一般打在湘君的手上和身上。湘君的手枪落地,人也被硬币惨叫着击飞。
书生乘势飞跃扑向湘君,人却凌空一转将背后激射而来的一柄尖刀操在手中,反手投掷出去,随着门外“啊”的一声惨叫。更多柄武器如暴雨般投掷进来,书生来不及击杀脚下的湘君和距离更远胡海山,只好将贵妃椅操在手中舞动,将扑面而来的刀剑之雨挡住。
然而随着一声暴喝,书生手持的贵妃椅也被一柄大关刀从中劈断,那手持关刀矗立门口如天神般的竟是刚才引领湘君入房时连走路都颤巍巍的婆婆。
“保护少主和夫人。”
随着婆婆的一声喝令,三个身着下人服装的中年汉子也分别操着小门扇般的宽刃长刀翻滚飞跃进来,分别在书生的左右和后方站定,亮开架式。被围在中央的书生倒也不慌,他嘿嘿一笑,操起了案台上的红酒,仰头喝了一半,又将剩余的一半浇在手中的丝带上。
那丝带说来也是奇怪,遇到酒水竟微微膨胀起来,缠绵如丝如带的形状也变得如同一根软棒一样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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