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作墨洛纸书
经年情缘苦不悟
苍茫一世百花处
荼糜一醉早迟暮
枫桥轻舟过三途
风雪散尽逢绝路
倾尽一生梦荒芜
流光一寸掩枯骨
行云何处昭华负
孤帆朝夕谁来渡
空山一人风彻骨
古刹一佛情难诉
命已缚怎如初
那年夏天比往年雨水多了一些,连日来的降雨,爆发了山洪,老汉身体虽然有了些许好转,可还是不能起床,甜栀一个人忙里忙完,除了照顾生病的老汉,还得照看着老汉家里的牲口,那天伺候老汉吃了晚饭,喂了牲口,由于外面大雨倾盆,甜栀就早早躺下睡了,可谁知刚过三更,甜栀在睡梦中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她赶忙爬起身,胡乱地穿上衣服,跑到院子里一看,洪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脚面,她边喊着,边急忙跑回房间,大声喊着“爷爷!爷爷!快醒醒了,发洪水了!”老汉醒来后,“丫头啊,你赶紧走,不用管我,我这把老骨头是走不动了,你快走!不要管我!”
“不行!爷爷!你要跟我一起走,你等我一下,我去准备牛车!”甜栀转身去牛棚准备牛车,可是洪水已经没过了膝盖,水面跟房间的地面都要平了,水长的很快,院子里的竹篱笆早已经被冲走了,牛棚也快要坍塌了,水流很急,甜栀举着油灯,试了几次没敢冲过去,想到爷爷还躺在病床上,甜栀狠了狠心,从廊下拿了根棍子冲进了洪水里,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动着,眼看就要进入牛棚了,洪水突然变得更大了,“轰隆”一声,老汉的三间草房被洪水冲塌了,甜栀望着洪水中挣扎的老汉大声呼喊着“爷爷!爷爷!……”泪水夹杂着瓢泼的雨水涌了出来,“丫头!快走!…..”顷刻间,老汉消失在了洪水中。
无尽的痛苦过后,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悲痛的不舍,甜栀本欲打算骑上一头牛逃命,可刚费力把牛缰绳解开,牛棚塌了,甜栀被牛棚压倒在了水里,晕了过去。
当甜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素朴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藏青色的粗布棉被,房间陈设非常的简单,靠墙的案几上摆着一尊佛像,“咳咳!”甜栀咳嗽了几声,“吱呀”一声,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着袈裟,手持禅杖的年轻和尚,“阿弥陀佛!女施主终于醒了,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大师!我这是在那里?”
“阿弥陀佛,此乃月牙泉雷音寺。”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只记得牛棚塌了,然后,然后……”甜栀想起了爷爷,不禁哭了起来。
甜栀将自己的经历悉数告知了和尚,“女施主,莫要悲伤,上天有好生之德,想必你的爷爷一定会有好报,你暂且在敝寺调养几日,身体复原了再作打算如何?”
“大师,小女子再次叨扰,怕是多有不变吧?”
“阿弥陀佛!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本寺尚未有女僧人,未能为女施主提供换洗衣物,还请女施主见谅!”
“大师不必如此,多谢大师收留,还未曾问及大师的法号?”
“贫僧法号妖僧,不知女施主芳名作何?”
“嗯,妖僧大师,我叫甜栀。”
两人聊了约莫一个时辰,妖僧将甜栀如何被救的经过告诉了她,甜栀再三感谢后,妖僧才离开了甜栀的房间。
甜栀在雷音寺住了十四五日之后,身体已有好转,甜栀于是打算向妖僧大师作别,一个女孩子长时间住在寺院里多有不变,这日妖僧上完早课之后,径直来了甜栀房间,“阿弥陀佛,女施主今日起色不错,想必身体回复的差不多了。”
“还得多谢大师照料,小女子感激不尽,请受小女子一拜~!”甜栀刚要跪下磕头,被妖僧拦住了“女施主,使不得!使不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妖僧大师,救命之恩,小女子铭记在心,今生今世一定厚报!”
“我佛慈悲,女施主不必如此!”
“叨扰大师多日,小女子也该告辞了。”
“女施主,不必着急离开,再小住些日子也无妨。”
“多谢大师好意,小女子就此告辞了。”甜栀向妖僧行礼作别!
转身出了门,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僧人,见甜栀出来,都报以微笑,不少年轻的僧人居然还有点脸红。
甜栀一一致谢后,刚走出雷音寺山门,就被一个小沙弥叫住了,“女施主请留步!”
甜栀停下脚步,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俊秀的小沙弥。“小师傅,叫有什么事儿?”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是方丈大师让我交给你的盘缠跟一些干粮。”
“使不得!使不得!叨扰贵寺多日,还未曾报答,这如何使得!”
“阿弥陀佛,女施主还请收下,不然我回去不好向方丈大师交代。”
“小师傅,还请问方丈大师是那一位,我见过吗?”
“你见过的,就是妖僧大师。”
“啊?我居然不知道他就是方丈。”甜栀在小声嘀咕,小沙弥却在一边憨笑着。
接过小沙弥手里的包袱,跨在肩头。“小师傅代我谢谢方丈大师,小女子日后定当厚报!”
“阿弥陀佛,女施主慢走!”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金碧辉煌的雷音寺,霞光将平静透彻的月牙泉映的通红,寺院里香烟袅袅,钟声阵阵响起,甜栀深情的望着这一切好一会,才转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