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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五代同堂【下】

6

倏忽光阴又不知不觉过了两年,七祖太翁这一年九十岁。自杨氏先祖迁居到韶州府至今两百多年,后世子孙中年届九旬的屈指可数。七祖太翁到了九十岁,仍然是身轻体健,神采赫奕。

一日清晨,七祖太翁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七祖太婆从外边提着一壶茶就进来了。而七祖太翁聚精会神头也没抬继续写着,七祖太婆看了他一眼,把茶壶往几上放了,斟了一杯,就给他拿边上放着:“先生,喝杯茶吧!”

“嗯,好,先放着...”七祖太翁仍自写着,随口答应。七祖太婆见他写得认真,也不敢再打扰,便先去收拾东西了。只又过了一会儿,七祖太翁才放下笔,将已经写满黑字的白纸拿起来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贞...”

“先生,有什么事吗?”七祖太皮听到七祖太翁叫自己,放下东西走近前来。

“来,你看一下...”七祖太翁说着把几张写满字的纸给她,七祖太婆接过,略加看完,又还给七祖太翁:“先生这是要将自己一生的体会写下来呀?!”

“对,是这个意思。”七祖太翁点了点头,“写过去的回忆,从中自省...以便给后人留一个借鉴。”

“那先生要写到哪儿?”

“这才开始,还长着...”

“可有个名称?”

“哦,还没来得及想,不如你替我起一个。”

七祖太婆微一沉吟:“叫《养德集》如何?”

“《养德集》?”太翁自念了一遍,“嗯,好,这个名字可以,就叫《养德集》。”七祖太翁满意地笑了笑...说罢,起身准备出去。

“先生...”七祖太婆忙叫住他。

“嗯,什么事?”

“是要去用早饭吗,我去准备一下。”

“啊?还早,不着急,我先去看看成儿,最近一直忙活别的事情,还真没顾得上他...”说着便出门了。

七祖太翁一出门就右边去,拐过一个角落,又进了一个抄手游廊,便是圆诺的弟弟成诺居住的地方。房屋前两旁是长长的廊亭,走出外边是宽敞的院落。成诺常常走出外面读书练武,家中的儿孙大多都跟着七祖太翁学武健身,这年轻一辈的数成诺天赋是最好的,可以说天生就是习武的料。当然,这文的方面也不差。圆诺是读书的料,习武却是要略逊一筹了。对于七祖太翁而言,他兄弟俩是能够继承家风的好坯子,因而对他们的功课太翁是非常关心的。

这边来到成诺的住处,缓步而行,悄然无声。正看见成诺在院落里习练太极拳,缓慢柔和,行云流水,非常自然。

看着他步履沉稳而轻健,由外在的动作透出内在浑厚的力量。七祖太翁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脚步,看他练完,嘴角露出满意的一丝微笑。成诺这时还不知道后边有人,待收势还原,七祖太翁才走上前...

“成儿...”

“太叔公,您怎么来了?”成诺显然是有点吃惊,但又很欢喜。

“来看看你呀,这些日子忙着家里的事情还没顾得着你呢,可没偷懒?”七祖太翁故意问着。

“太叔公,侄曾孙儿每天都按您教的坚持练习,可不敢放松,太叔公不信,我这就打给您看...”说着又要开练。

“啊,不用了,不用了...太叔公相信你。”七祖太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方才练习的时候,我就来了...嗯,不错,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功夫确实是又长进了。”

“谢谢太叔公夸奖。”

“哎,可得继续努力,不可骄傲,不可松懈,知道不?”

“是,太叔公...”成诺点头应着,“对了,太叔公,您瞧我这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正的?”

“动作都很正确,每一步都练得很到位,很扎实。暂时还没有发现需要改正的地方,你就这样子练下去,时刻留意内在要领,到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造诣会越加深厚...不紧不慢,其益处就会越来越明显的。”

“是,太叔公,我记住了...我好羡慕太叔公,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您的境界呀?”成诺一脸渴望地说。

“哈哈...这孩子,什么事儿都得靠自己的努力,勤学苦练。你很有天赋,先天资质已经很好,只要再加上后天的努力,我相信一定可以到达,甚至是超过太叔公...”

“啊?这侄曾孙可不敢,我只要有您的一根手指那样的境界我就和满足了。”

“看你这志气,学习要谦虚刻苦,但是立志要远大。太叔公可以做得到的,你也可以,切不要卑劣自居,当然更不能妄自尊大,不要心急,慢慢来...可记住了?”

“是的,太叔公...”成诺信心很足。

“好...”七祖太翁笑了笑,“刻苦磨练,将来有大把用得着你的时候。”

“嗯?太叔公,什么?”成诺听到这样的话疑惑着。但是看七祖太翁只是笑而不答,顿了一顿,七祖太翁转身便走:“你继续练,太叔公先回去了。”

“好的,太叔公,您慢走!”

“记着啊,我可随时都会来检查的,要是发现你偷懒的话,可要罚你哦!”七祖太翁身影逐渐远去,声音却是清晰洪亮。

成诺在后边看着,大声应了句:“您放心吧,太叔公...”说完脸上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

7

吃过早饭,家人各自去忙,才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全儿赶紧去开门。迎面的是一对中年男女,与俊让夫妇的年纪差不多。

“顾家老爷,夫人...是您们啊?”全儿又惊又喜。

“嗯,全儿啊...”顾家老爷说着,“快去禀报你家老爷,我夫妇俩来拜访他们了。”

“是是是...”全儿一边恭敬地应着,一边请他们进来,待关了大门,便又恭敬说道:“请您二位到大厅稍坐,我立刻去禀报老爷。”说毕,立马跑进去告诉俊让他们。

此二位正是秀欣的父母亲,别人皆称呼为“顾员外,顾夫人”。且说俊让夫妇等知道亲家来了,都赶快出来迎接。这一会儿,七祖太翁夫妇,颂约夫妇,圆诺和秀欣等都知道了,也暂时放下手中活往厅堂儿来。

俊让夫妇一到厅堂见到顾员外夫妇正在坐等候着,忙拱手笑道:“哎呀,亲家公,亲家母...久违了!”顾员外夫妇起身还礼:“我们不请自来,可是打扰了。”说着也一起笑。

“哪里话哪里话?来,快快请坐...”这时下人来上茶。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带个信,好去接你们呀!”俊让笑着。

“才回来不久,这不一停顿妥当了就赶着来这儿了...”顾员外也笑着。

正说话之间,七祖太翁他们也都出来了。顾员外夫妇赶紧向太翁夫妇,颂约夫妇行礼问候,圆诺和秀欣怀抱着孩子也来了。

“圆诺见过岳父,岳母。”说着拜了下去。

“好好好...好孩子,请起。”顾员外笑着扶起他。

“爹,娘...”秀欣久未见娘家父母,格外想念,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好孩子,哎别哭,长辈们都在这儿,别失了礼数。”顾员外柔声安慰。秀欣这才止了眼泪:“爹,娘,这是睿儿...”转脸向着儿子沂睿,“睿儿,快叫外公,外婆...”

才两岁半不到三岁的小沂睿,被母亲抱着,眨巴了一下眼睛,分外可爱。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两位长辈,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叫了一声:“外,外公,外婆...”

“哎哟,乖孩子哦。都会说话了...”顾夫人慈爱着说着,伸手从秀欣那里抱过沂睿,逗着:“我可爱的小外孙哟,小沂睿...”

杨沂睿只是偶尔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直好奇地看着这眼前他很陌生的长辈。

“来,都别光站着,快请坐...”七祖太翁很欢喜,这时大家才按次序就坐了。

“秀儿爹娘,怎么回来也不先告诉我们一声,好让圆儿他们去接你们...”七祖太翁笑着。

“谢祖太翁挂念,我们呀就是想自个儿先到一步,不然有要劳烦您们了。”

“可说的是哪儿的话,咱都是一家人不是?”颂约也从中搭着话。

“之前睿儿出生的时候本就要来拜访各位长辈的,只是俗务在身不便就去,这一拖就是两年了。”顾员外说道。

“生意在外,是应该照顾好的,咱一家人就不必那么客气。”俊让说道。

“哦,好容易回来一趟,也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只有茶叶。这是一点心意,还望长辈们笑纳。”顾员外说着将几个精美的礼盒分次呈递杨府长辈们。

“秀儿爹,你来就已经很有心了,还要准备这些,可让我们不好意思了。”七祖太婆笑道。

“这是应该的,祖太婆...”

“下次可不许如此,人到了就好,不能带东西啊!”七祖太翁说着笑了起来,大家也一同和着。待顾员外坐定之后,俊让问道:“亲家,这两年在省城可有些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近来灾害越来越多,而且听说各地陆续都有平民老百姓暴抗,省城那边现在还是老样子,算是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大事儿。”

“自从萨尔浒一战之后,辽东那边防务更加难了...”七祖太翁一脸严肃。

“后来朝廷又派秦良玉将军前去支援,与女真人战于浑河,算是挽回了一点局势,但是我明将士损失也是很大。”顾员外接着话。

“女真那边是铁定要反了的,如果现在不全力阻止,将会是我朝的一大忧患之事。”颂约也是很严肃。

“七叔公,您当年就曾上过战场的,依您看,这局势该如何扭转才好?”俊让向着七祖太翁问道。

七祖太翁看了他一眼,正想应该怎么说,却在这时沂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顾夫人赶忙哄着他,大家也都关心地看向沂睿。

顾夫人将孩子给女儿抱着,在母亲的怀抱里向来是一哄即不闹腾,然而这不到三岁的孩子这一次却怎么哄也不停哭...

七祖太婆忧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映瑶为孩子看了看,都没有什么问题...

“或许是饿了?”顾员外说道。

“哦,才吃过不久,不会的...”秀欣哄着孩子。

七祖太翁起身走上前去:“秀儿,来,把孩子给太叔公抱一下,好吗?”一脸温和。

秀欣把孩子递与七祖太翁,七祖太翁接过也哄着,小孩子仍是哭。七祖太翁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莫哭莫哭。该当如此,你要振作啊!”这也奇怪,七祖太翁的话才说完,孩子渐渐就安静了。众人没有不惊讶的,竟然是这么的神奇。

8

转眼又是三年之后,圆诺的儿子的沂睿已经五岁,知识渐开。一天晚饭之后,七祖太翁夫妇与侄儿孙们在厅堂说话,七祖太翁便提到了他这个小侄玄孙:“圆儿啊,太叔公有个想法,要征求你和秀儿的意见。”

圆诺听到七祖太翁这样说,心下觉得很意外。不仅是他夫妇俩,就是颂约俊让他们也是很诧异,是什么特别的事,居然会令一家最尊的长辈这么说。圆诺起身恭敬说道:“太叔公,您有什么吩咐,侄曾孙无有不从。”

俊让也从旁搭话:“是啊,七叔公,您有什么要让他做的,尽管吩咐。”

“哎,这事很重要...”七祖太翁颜色严肃,显然极为认真,“非同小可,不仅是圆儿秀儿,就是颂约,俊儿你们,我也要得你们的同意。”

“看七叔如此认真,是所为何事啊?”颂约问。

这时杨沂睿乖乖地坐在母亲的膝上,也是很认真听着七祖太翁说话。微微顿了一顿,七祖太翁才又说道:“圆儿,秀儿...太叔公想借你们的孩子睿儿来...”此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先生,你这是...?”七祖太婆也是不明白。

“哦,说得含糊了...圆儿,太叔公的意思是,睿儿今年已五岁,正是应该好好教导的时候了。这孩子天资聪颖,很多事情不需要我们大人说他能一看就懂得,太叔公啊可喜欢你这个儿子了,想亲自教他文学武艺,你可舍得把你儿子给太叔公吗?”

七祖太翁说完,大伙都面露喜色。颂约赶紧说道:“七叔不弃,亲自督学,正是睿儿的福分,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岂有不舍之理?”

“对对...七叔公可太客气了,您能亲自教导睿儿,不愁这孩子不成才啊。”俊让也是附和着。

“你们俩大人同意,这孩子的爹娘还没点头呢,我问圆儿秀儿,太叔公听你们的。”

俊让转脸向圆诺:“怎么愣着,不赶紧谢太叔公?”

作为晚辈的圆诺,听到长辈这样的话,别说是请求了,就是吩咐,命令也是肯定照办无疑,更何况圆诺对于七祖太翁本就是非常尊重的。这一次七祖太翁亲口说要教自个儿的孩子,真是天大的好事,当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太叔公,您能亲自来教睿儿,侄曾孙欢喜都来不及,舍得,肯定是舍得...”圆诺说得极激动,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他日我对睿儿严加管教,他要是受不住哭了,你们可不许心疼反悔。”

“决定不会,严格也是为了他好。再说,您这么疼睿儿,我才不担心呢!”

“哈哈...你这孩子,拿话来将太叔公的军哪!”七祖太翁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今年我就开始让睿儿学习了。”

“睿儿,去,快去拜谢过太叔祖公...”秀欣将儿子放下,杨沂睿一听即明白,蹭蹭地走上前跪在七祖太翁前:“谢谢太叔祖公...”

“好好,好孩子,来,到太叔祖公这边。”

杨沂睿立刻起身走到七祖太翁膝旁,七祖太翁顺手就将他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孩子,今年你可不能贪玩了,要开始学习了,将来才有个立身之本,好报效国家哦!”

杨沂睿懵懂听着:“哦,我听太叔祖公的...”就这么稚嫩的声音,逗着大家都笑了。

“这孩子可真乖呀!”七祖太婆在旁笑着。颂约和俊让他们听到七祖太翁话中提到“报效国家”,心中不免有些许疑惑,但转眼即过,也没有太在意。

就这么坐谈了好一会儿,七祖太翁便令大伙散去,打点剩下的事情。

七祖太翁夫妇在回自己的房间半途中,七祖太翁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先生?”

“我要去跟四哥说一声,你先回房吧!”七祖太婆点点头,便自先回屋去了。

七祖太翁来到家中祠堂,向列祖列宗叩头之后,便对着四堂兄宁禾说道:“四哥,您的玄孙沂睿可是非常聪明,七弟我是很喜欢哪...您要是能再多几年,也就能见到了...如今睿儿已经五岁,是到了应该让他修学文武的时候了,只要好好引导,他能努力钻研。我敢肯定,此儿他日必成大器。您不在,七弟我就斗胆让他跟着我了,四哥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培养成才,不仅仅是撑起家族,更重要的,是成为...”七祖太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更重要的,是成为国之栋梁...四哥,您会同意吧!”

七祖太翁回到房里,七祖太婆好奇地问:“先生怎么突然想到要亲自教睿儿习文练武了呢?”

“阿贞,相信你也看得到,睿儿这孩子可不一般啊,是大器之材...”

“嗯!”七祖太婆点点头,“这孩子聪明乖巧,跟他爹娘一样,的确是招人喜爱。”

“对,不仅如此,而且似乎比圆儿天赋要更好些。所以现在只要教导好,将来成就不在父祖之下。”七祖太翁说得很肯定。七祖太婆向来知道自己的丈夫极有远见,断事很准。如今见他喜悦之情于颜色上若隐若现,就知道自己的侄玄孙杨沂睿必不平凡,或许将来是要成大事业的人。

“先生,你这么说,睿儿莫不是要走仕途之路?”

“将来之事,将来再看嘛...当今之务,是先要对他的身心内外进行磨练。”

“先生与我已年迈,只恐等不及睿儿成年。”

“那又有什么关系,有几年就待几年不是?”

“先生难道是想要像当年磨练兰儿那样去教育睿儿吗?”

“不,他是男儿...不一样,必须得要更加刻苦勤奋才行。”

9

“父亲,您看,七叔公他老人家是何用意啊?”俊让与父亲颂约在书房谈话。

“你是说睿儿这件事?”

“是啊,总觉得他老人家似乎有什么别样的考虑?”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家所有子孙不也都随着老人家练武强身?”

“孩儿总是认为这一次不一样,就好像成儿,七叔公不就特别栽培,说成儿颇有习武的天赋。”

“你是说睿儿也会向成儿那样?”

“我想应该是如此。”

“即便如此,那不也挺好?”

“也许要比成儿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父亲可曾留意,七叔公对睿儿说的话,让他努力学习,将来可报效国家。”

“不过是勉励之语,有什么特别?”

“不会这么随意,而且上次亲家公来的时候,睿儿不是突然大哭不停,七叔公说了一句‘该当如此,你要振作’的话,当下睿儿就不哭了,您不觉得奇怪?”

“嗯,确实...”颂约点了点头,“不过,七叔在我们家向来就是一个传奇,他老人家一生,都难以常人的角度去揣摩他的内在深邃。”

“难道七叔公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很多事确实...他老人家都看得很准。”

“而且,七叔公的武学修为似乎也是深不可测,我只是知道他老人家武功很高,平时教导子孙们也似乎很寻常,没有亲眼见过他真正施展。”

“这不是似乎,而是肯定。当年抗倭,那是名震天下,至今提起七叔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敬畏?”

“七叔公主动提出要教睿儿,睿儿成才必矣。”

圆诺夫妇房间外室——

“相公,你看太叔公似乎特别钟爱咱们的睿儿。当他老人家提出要亲自交到睿儿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

“秀儿,别说你,我也是意外得很。这个我印象之中,太叔公还从来没有过让某个侄儿孙独自跟着他学习。”

“咱才多大呢,能知道他老人家以前的事?”

“这个爷爷,还有爹他们都没有说过,有的话肯定会说的呀。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跟三弟总爱缠着太叔公和太叔婆讲他们的故事。因为爷爷和爹常说,太叔公是如何如何厉害,以前倭人犯我疆土,太叔公还去抗倭了,说曾经以一人之力挫败东瀛七个最强的武士呢!”

“真的呀!这我怎么没听爹娘他们提起呢?”

“这些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太叔公年轻时候的事。没有问起当然也就不会特意去说了。”

“那这么一来,睿儿可就不用咱们担心了。”

“那当然,有太叔公在,咱们的儿子肯定会有出息的!”

“看把你得意的...你没听太叔公说睿儿跟着他老人家学,咱可不许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该怎么严厉就怎么严厉。咱可不能心疼,对孩子的将来好处大着呢!”

“对了,相公,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好奇,只是没敢去问...”

“什么事?”

“太叔公和太叔婆怎么一直是两个人,他们...没有孩子吗?都没见过。”

“嘘!”圆诺竖起食指放在嘴唇边,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秀欣见他反应这么惊讶,很是奇怪。

圆诺靠近前,小声说道:“这件事在我们家其实谁都不敢在太叔公他们面前提起,爷爷曾经说那是太叔公太叔婆的伤心之事。”

“伤心之事?!”秀欣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圆诺继续小声:“太叔公原来是有一个女儿的,我们应该称呼‘兰姑婆’。比爷爷好像还小一两岁,早年世宗皇帝在位时,倭寇猖獗。后来平定肃清之后,到了神宗帝初年,仍有很小一部分在为祸沿海各地,据说兰姑婆也是因为抗倭而去世的,朝廷后来还追赠官职呢!”

“哦,原来如此,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后来都不敢提起?”

“爷爷说怕撩起太叔公他们的伤心的回忆,都自然是不说了...后来的子孙对于这件事当然也就不知道了。我也是问着爷爷才知道的,而且还嘱咐我不要在太叔公太叔婆面前问这个事。反正呀,大概知道了就行。”

“还好还好,这个事问着你,要是不知内情莽撞地在老人家跟前提起,那岂不是失了礼数?”

“其实吧,这件事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只是考虑到太叔公他们的心情才不去提起,而且你也知道太叔公和太叔婆都很和蔼慈祥。即便是问他们,我想老人家也肯定会告诉我们的,但既然爷爷这么说,我们就还是不要去提好了。”

“嗯,我知道了!”秀欣点了点头,“太叔公的传说以前长辈都或多或少讲过,我一直是很好奇,相公能为我说一些吗?”

“哦?没想到你对这些居然感兴趣?”

“小时候,大人们都会提到太叔公的事迹,有时候说得是神乎其神的。那时我就很喜欢听这事儿,只是我一个女儿家的,岂便于多问这些?之后到了相公身边,第一次见到太叔公和太叔婆,着实是震撼了。身躯竟是如同山一样的厚重,远远望去威严凛然。等到了近处却是温和平易,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经历是从来没有过的,才知道大人们口中所传,倒是远不及了。”

“你这个形容却很贴切,确实是如此...有关于太叔公的事儿,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其中有听到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过许多磨难,虽说是经历过许多大事,但也不是平平顺顺的,有许多坎坷波折。这些具体的还得要爷爷来详细说,他是最清楚了。毕竟,爷爷那会儿...比我们现在还小的时候,正是太叔公年轻在朝为官的时候。”

10

清晨,秀欣为孩子洗漱好之后,特别嘱咐他:“从今儿起,你就要开始学习了,跟着太叔祖公身边...要听话,他老人家让你怎么做你就要完全照做。可不许调皮捣蛋,知道吗?”

杨沂睿眨了眨眼,天真地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娘...可太叔祖公要我干什么呢?”

“待会儿到了太叔祖公那儿,不就知道了...来,娘现在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哦!”杨沂睿应了一声,小手被母亲牵着一起到七祖太翁那边。

“太叔公,太叔婆,是侄曾孙媳秀欣。”秀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一打开,是七祖太婆,笑道:“秀儿...哟,睿儿也来了。”

“太叔祖婆...”杨沂睿乖巧地叫了一声。

“哎,我的乖孩子啊...”说着将杨沂睿抱了起来,“别外边站着,快进来。你太叔公在呢!”说着转身往里边进,秀欣也跟着进到外间,这时七祖太翁正在书桌前写着。

“太叔公...”秀欣向七祖太翁行礼。七祖太翁抬头见是他母子俩,放下笔,微笑说道:“快起来,不用多礼...”

“太叔祖公...”杨沂睿七祖太婆怀抱里。

“我的好孩子哦!”七祖太翁笑着起身上前,向七祖太婆怀里接过杨沂睿。

“太叔公,侄曾孙媳秀欣领睿儿来,要麻烦您了。”

“哪儿话,我可喜欢着呢!”

“睿儿,好好跟着太叔祖公学习,要听话。”

“是,娘,我知道了,我会的。”

“真是好孩子啊...”七祖太婆怜爱着摸了摸小沂睿的头。

“那,太叔公,太叔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侄曾孙媳就先告辞了。”

“好好...你也要忙,就先去吧!睿儿就交给我放心好了。”七祖太翁抱着侄玄孙说着,秀欣便自先下去了。

“先生,你打算从今儿起开始训睿儿了吗?”

“哎,那不是训,是教...”转脸向着侄玄孙:“对吧,睿儿,太叔祖公今儿起可要好好给你打根基了,对你以后可是有大好处。”七祖太翁笑着。

“睿儿知道,睿儿会好好听太叔祖公的话。”

“好好,好孩子...”七祖太翁便对着七祖太婆说道:“我跟睿儿就先出去了。”

“嗯,好!先生,你看着睿儿小心点...”

“放心!”

七祖太翁携着侄玄孙杨沂睿到后山丛林之中,那儿僻静宽敞,人迹罕至。七祖太翁时常会独自到这边来练武,此次带着小侄玄孙,也是考虑到要有一个好的地方来培养他。

“睿儿,你在这上边坐着...”七祖太翁指着一个大石板。

“哦!”杨沂睿应了一声,径直坐了上去,小腿分开悬着。

“睿儿,现在,太叔祖公要教你一个有益身心的坐法...”说着用手抓着杨沂睿的右脚,将它压在小沂睿的左股上,又抓着他的左脚,压在他的右股上。

由于筋络尚不十分柔软,要这样弄却是不太容易,拉扯着会痛。小孩子忍不住:“太叔祖公,睿儿疼...”

七祖太翁看他一眼,柔声安慰:“睿儿啊,这开始的时候是会有多少不舒服的。要慢慢习惯,常常这样子坐,对你整个身体都有好处的,你要记住!”

“是,太叔祖公。”

“这个坐法,叫做双盘膝坐,能让身心安稳,还有这手,不能够乱放,应该右手放于左掌心上,双手拇指相抵...”

边说着边示范给他看,杨沂睿一一都照着做了。七祖太翁又叫他存想于肚脐之下:“好,就这样...摒除一切乱想杂念,自然呼吸...”

七祖太翁教杨沂睿按他说的做了,便自走到不远处,席地而坐看着侄玄孙。不一会儿,也闭上双目存想。

两个时辰之后,已近晌午,七祖太翁起身走近杨沂睿旁边,见他脸色红润,神光内现。听其气息顺畅柔和,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须,暗想:“果然,不同寻常啊!”

轻声唤了他:“睿儿,可以起来了。”听得太叔祖公的话,杨沂睿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七祖太翁:“太叔祖公...”

“嗯,可以了,你先下来吧!”

杨沂睿放下腿,正想跳下,忽然觉得双腿酸麻得厉害...

“是不是腿麻了?”

“嗯,太叔祖公。”

“来,太叔祖公给你揉一揉。”

“这个睿儿不敢...”

“没什么的...”说着七祖太翁便轻轻地揉了揉侄玄孙的小腿。

过了一会儿,便问杨沂睿:“怎么样,好些了吗?”

“哦,睿儿好多了,谢谢太叔祖公。”

“好,太叔祖公这边扶着你,慢慢下来。”待杨沂睿下来之后,七祖太翁便携着他回家。

“太叔祖公,我们这就回家了是吗?”

“对啊,快中午了,该回去吃饭。你爷爷和爹爹他们可等着我们了。”

七祖太翁就这样牵着侄玄孙杨沂睿的小手一路回去,杨沂睿忽然好奇地问:“太叔祖公,我有个问题,可以问您吗?”

“问吧,什么事?”

“您教我的这个是什么功夫啊?”

“啊?!哈哈...”七祖太翁笑了起来,“睿儿啊,太叔祖公方才教你的是个很基础的一种‘功夫’...哦,我们可以称它养身心的功夫。”

“养身心的功夫?”杨沂睿胖嘟嘟的小脸上一脸不明白。

“对啊,常常这样做,可以调理身心,心安定了,身子骨才会好。无论是读书,就像你爹那样;或者是练其它的功夫,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我们的心给安定下来,澄净内在纷乱的杂念,做到心如止水。从此打基础,根基给扎稳固了,这样要做其它的事情也就容易了。”

“太叔祖公,什么是心如止水啊?”

“就是我们自己的内心很平静,如同静止的水。湖水你爹不是带你去见过吗?”

“嗯...”

“就像那样,我们要使自己的心如同平静的湖水一样。不但是不动,而且还要干净...明白吗?”

“嗯,睿儿明白。”

“心平静了我们周身气血就顺畅,心平气和嘛!”

“我记住了,太叔祖公。”

“好,好孩子...”七祖太翁笑了笑,祖孙俩逐渐加快回家的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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