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回到客栈,楚青衣与上官瑶犹自在房间内坐着,见方正回来,上官瑶连忙上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公子人呢?”
方正看着一脸焦急的上官瑶,心中好生惭愧,想要和她当面说清楚,却终是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方道,“时间不早了,郡主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上官瑶一愣,“那我们出发离京的事情……”
方正摇摇头,“临时又有些事,恐怕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上官瑶见他意兴阑珊,似乎不愿多谈,也不便发问,只好道,“那方大哥好好休息,若有需要,随时来国公府找我。”
方正点点头,起身送上官瑶出了客栈,这才与楚青衣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楚公子怎的也是怪怪的,他人呢?”楚青衣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不禁发问道。
方正细细的看着楚青衣道,“小师妹,我们要干件大事,你怕不怕?”
楚青衣眼睛一亮,忙问道,“什么大事?好玩么?”
方正摇摇头,“一点都不好玩,而且很危险!”
“很危险那便是很好玩,师兄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眼下还不能告诉你,这些日子,师兄晚上都不会在房间,你自己一个人打坐,一定要小心防备,莫让贼人溜了进来,待到要干大事了,师兄一定捎上你,听到没?”
楚青衣听方正保证会捎上她,这才满意的重重点头,道,“二师兄从没骗过我,师妹我相信你,一定好好打坐。”
要说皇上的五十大寿越发临近,城中百姓虽然是张灯结彩,街上集市也是热闹非凡,但每天的城中巡逻的军士却也是往日里的数倍,四面城门的检查更是严苛,更有传言在京郊处已然驻扎了数以万计的卫戍军,弄得人心惶惶,坐立不安,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种既喜庆又紧张的奇怪氛围中,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眨眼五日功夫已过,这些日子,方正白日里调息修炼,感觉在历练中这短短四个月,比以往山中一年的成效还要显著,隐隐有到达炼精化气大成的味道;夜里他便着夜行衣只身前往诚王府打探,想要摸清诚王的起居饮食,侍卫分布等等情况。只是这些日子云山郡主每日都会来找他,到让他为难无比,总不知如何开口的好,只好一拖再拖,想要等刺杀诚王一事了结后,再处理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正是月黑风高,四下无声,方正与楚青衣收拾停当,相对而坐,仅点孤灯一盏。
二人皆是一袭短打黑衣,干脆利落,正自静坐时,桌前孤灯轻轻一晃,房门口响起的轻微的笃笃声。
方正连忙戒备的起身开门,见是来人正是楚禅,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楚禅也是一身夜行短衣,沉声道,“准备好了,今夜诚王在府中与京城九门的巡防将领密谋,想必不久便会散去,届时人员走动想必较多,兼之夜晚防备总要松懈些,我们出其不意,应当没什么问题。”
楚青衣已知今夜目标正是诚王,倒也不惊讶,只是依然有些跃跃欲试,道,“我们快走吧,莫要过了时辰。”
三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再不多言,飞身从窗中飞上屋檐,借着月色,往诚王府急急而去。
三人来到诚王府,悄然伏于围墙之上,只见王府中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往来巡逻的军士更不知凡几,方正沉声道,“这两日诚王府中的守卫越发森严,暗哨更不在少数,且个个都是好手,若是强闯恐怕寡不敌众。”
楚禅见到王府中戒备森严,也是愁眉紧锁,道,“连方兄这样的身手也无把握?”
方正摇摇头,道,“我的功法虽远胜后天武学,但总归是双拳难敌四手,若要自保还不在话下,可要刺杀诚王,恐怕也没什么把握,以诚王的性格,只怕一有风声便会藏匿起来,届时刺杀他毫无可能不说,反而是我们身陷险境。”
楚青衣拉了拉方正的衣袖,道,“二师兄,你这些日子修为精进了不少,我之前还见你已到气劲外放,显示到了化神阶段,怎的也这么胆小?”
方正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头,道,“让你平日里勤加修炼你不听,反倒是挤兑起师兄来,想要炼气化神哪有那么容易,师兄我才堪堪达到炼精大成,虽也能气劲外放,但不过是三五步外破个杯杯碗碗什么的,想要数丈之外夺人性命,不过是痴人说梦。”
方正虽然作了解释,却没将另一层原因说出来,他初次下山历练,虽然所遇对手难有一合之将,但却从未伤人性命。此番让他以此手段诛杀诚王,虽说是为国为民,有百益而无一害,但总归是不愿下手。
楚青衣委屈的揉着脑袋,道,“那我们怎么办?”
楚禅暗自咬了下嘴唇,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兵行险招,找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一击不中便立即遁走。”
方正点点头,道,“如此甚合我意,这些日子我已细细探查过,虽然诚王府戒备森严,但军士换班的顺序我却已暗暗记住,你们稍候跟紧我,莫要发出声音。”
方正说完不再多话,与二人静静的伏于围墙之上,时不时抬头往天边的斜月看上一眼,见月色渐渐昏暗,王府中也一点点刮起风来,终于低声道,“时间到了。”
果然,方正话音刚落,就是一阵铁甲铿锵之声,远远的王府中的军士都走动起来。方正不敢耽搁,当先便趁着夜色在王府中矮身疾行,楚青衣与楚禅紧跟其后,丝毫不敢脱离。
诚王府占地极广,内饰奢华,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更不知凡几,也好在有这些假山楼阁的掩护,三人才摸着黑一路顺利的深入王府中。
三人走了半响,方正脚下一顿,楚禅二人也紧跟着站住,低声问道,“这是哪里?”
方正道,“这是诚王府的正厅,这几日诚王通宵达旦的与心腹密谋,皆是在此处,我们不妨看看。”
方正说完脚下轻点,顺着廊外的圆柱往屋檐飞去,悄无声息的便立在了正厅顶上,楚禅也在楚青衣的协助下紧随其后。
三人在屋顶伏好,相视一眼,然后轻轻地揭开屋顶上的一片琉璃瓦,往室内窥探。果然,正厅之中坐有数人,诚王华服玉带,器宇轩昂,端坐主位之上,下首或战或坐了数人,有些方正认得,有些却从未谋面。
那正厅中人大多是甲胄分明,身形高大,想来应是京城中巡防治安的将官,方正见这些人举手投足间虽然粗鲁莽撞,但对诚王却极为恭敬,不由得暗暗皱眉。楚这些人外,皇甫临云及冷傲峰、钟媚皆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