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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九天城

九天城,星耀国的帝都,城池宏大,气势辉煌,让人望之,一股浩然之气扑面而来。

夕阳西下,踩着落日的余晖,李敢校尉一行马队赶到了九天城。九天城内,楼宇飞檐,鳞次栉比,层层叠叠,高低起伏,气象万千。

大街上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的人流,虽然没有接踵而至,挥汗如雨那么夸张,但也不遑多让,整整五丈宽的大街已经不够车辆流畅的通行,显得拥堵。

有描写九天城的诗曰:八方来财车如水,百货丰殷马如龙。影落星河人鼎沸,旷世繁华帝王都!

夜市刚开,大街上已是铁树银花,灯火辉煌。

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临街店铺招揽生意也是你来我往......喧闹嘈杂,人声鼎沸,酒肆歌楼长袖舞,客栈赌馆短歌行,各种山海奇货,琳琅满目,应不暇接,这真是红尘三千丈,浪浪滔天!

李敢校尉这一行人骑马走在大街上,一路还不时的被人围观,更是拥堵难行,这走走停停的,见缝插针才得以前行。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爱丽丝坐在马背上左顾右盼,脖子都快扭抽筋了。神鹰帝国使团的其他人也都很惊奇,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繁华的城市。

“不夜城!神奇的东方之地!”

帕瑞德伯爵如是说。

“是不是住在家里的人都跑出来了?”

薇安娜如是说。

......

靠近内城,路上行人变的稀少,情况才大为好转。

九天城的内城称作紫禁城,是紫微大帝按照周天十四星,上垣太微、中垣紫微、下垣天市来布局修建的,上应星辰,下应皇城。

四方馆,位于九天城的西部坊,乃是星耀国接待外宾之所,也是李敢校尉这一行人的目的地。

四方馆自从建成后很少有外宾前来,虽说宫内早有消息送来,也做了一些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鸡飞狗跳。

李敢校尉把人往四方馆一送,就要跟礼部的人进行交接。礼部的人却不放他走,说是一路车马劳顿,休息几天再说。

李敢校尉作为军人将领,首要关注的还是军情。近一个月来,西北边关的军情他毫无所知,也无意与礼部官员纠缠,好说歹说把大胡子通译汉姆“卖”给礼部官员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跟礼部的人论理,那不是傻吗?李敢校尉才不管那么多,直接领着几个部下去兵部衙门报到了。

而那一路跟随的小郡主孔萱儿在到达九天城之后,就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最后在四方馆内安顿的就剩下神鹰帝国使团的的人,帕瑞德伯爵、十四个圣殿骑士、血刃佣兵团六人组以及两个小孩。

礼部负责接待他们的官员是个老头,叫刘一手,七旬上下的年纪,满是褶子的老脸上一团和气,八字眉配八字须,精神矍铄。这老头对使团众人的安排细致入微,可是对于帕瑞德伯爵提出的第二天能否觐见星耀国皇帝的事情避而不谈,只是推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说。

到了九天城,二蛋的目的已经达到,如今他跟毛蛋已经在同一个城市,只要找机会进入七星阁,他就能见到毛蛋了。二蛋的心情比较好,特别是那个小郡主孔萱儿的离开,让他如释重负。

这一路上由于小郡主孔萱儿跟着,二蛋都不敢贸然查看那日火中取栗得来的东西。对于识海中的那团灰雾他也一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询问。

夜宴过后,众人各自回房。

这一路上因为大船上房间有限,都是几个人睡在一个房间,诸多的不便都没能让二蛋拥有单独待着的机会。这次到了四方馆,见房间众多,二蛋耍起小孩脾气吵闹着要了一间自己的卧房。

到了自己的客房,门也没插,二蛋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便上床睡起了觉。他知道要是不装睡,小爱丽丝等下还要来找他玩。果然,躺下没一会儿,小爱丽丝就蹦蹦跳跳的来了。

“约翰哥哥,你睡了吗?”

二蛋翻过身来,闭着眼睛装作很瞌睡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说:“爱丽丝,哥哥想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吧!”

“哦,约翰哥哥,晚安!”

小爱丽丝低声说完,踮起脚尖在二蛋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出去时还把门给二蛋轻轻带上了。

二蛋睁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薇安娜姑姑和小爱丽丝对他真的很好,可是他是不会随她们去西方的。他有自己的母亲,他还有小毛蛋!

刚才小爱丽丝的轻吻让他下定了决心,他要尽快离开!虽然二蛋还想利用使团跟七星阁接触,但是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薇安娜母女对他的感情就越深,只怕最终的结果会伤害了她们。

既然迟早要分开,还是早点分开的好!

二蛋翻身坐起,摸着额头上小爱丽丝留下的口水印,心里也有些不舍。可是一想到小毛蛋,二蛋的心渐渐冰冷起来,小爱丽丝还有姑姑薇安娜照顾,他的小毛蛋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

回想起刚捡到小毛蛋时她那紫色肉球般的婴儿样子,回想起小毛蛋跟着他呀呀学语,回想起背着小毛蛋四处流浪的光景,二蛋的心里突然非常思念小毛蛋,我的小毛蛋,你还好吗?

二蛋想要出门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太妥当,看见房间内有个书桌,上面有文房四宝,就提笔写下了一封离别信。

对于神鹰帝国的文字,他还是第一次书写,之前他也只是通过薇安娜姑姑给他的冰系魔法卷宗上认了一些,所以信写的比较简单。

“亲爱的薇安娜姑姑,亲爱的爱丽丝妹妹,我走了,不要找我,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有放不下的牵挂!有缘再见。对不起!我爱你们,约翰留言。”

拿起镇纸的长尺压好书信,二蛋就待离去,却看见书桌旁有一个一尺八寸的吹管乐器,跟竹箫有些相似,便顺手拿了起来插在了腰间。

悄悄走出门,没想到在四方馆的院子里看见了薇安娜母女。

明月普照,寒光似水,薇安娜母女正在院子的石凳上静静的冥想魔法。二蛋想避开已来不及了,心有旁骛的爱丽丝一眼就看见了他,欣喜的跑了过来,拉着二蛋的手道:

“约翰哥哥,你不睡觉了吗?妈咪正在教我修炼魔法,你也一起来吧!呀,这是什么?”

爱丽丝看见二蛋腰间插着的竹管,惊讶的指了指。

当着两人的面,二蛋真的说不出离开的话语,让他跟着一起修炼魔法,他也已经心不在此。听到爱丽丝问起腰间的竹管,二蛋笑着道:“这应该是一件乐器。今晚就不修炼魔法了吧,我吹个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好极了!”

爱丽丝拉着二蛋来到母亲薇安娜的身边,高兴地道:“妈咪,约翰哥哥说要跟我们吹奏乐曲听呢!”

薇安娜微笑道:“爱丽丝不是说你睡着了吗?”

临别在即,二蛋不愿多说,他怕忍不住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徒惹伤心。抽出腰间的竹管,二蛋简单的道:“看见这个,想吹奏一曲!”

看着母女两人期盼的样子,二蛋先试了试音,这吹管跟竹箫有些区别,但是也并不是很难,之前经常吹竹箫的二蛋三两下就摸清了这吹管的音律。

看着二蛋试音吹得断断续续的样子,母女两人忍不住善意的嘲笑了两句,认为二蛋不会吹。二蛋没说话在旁边找了个石凳坐下,看着天上的明月,默默的吹奏起来。

声音苍凉辽阔,高则震耳欲聋,怒海卷起千层浪,浪浪滔天,低则细腻如丝,明月高悬万里空,空空如镜……离别,眷恋,思念……悠悠扬扬,飘荡天际,跨越时空……

薇安娜母女两人开始还对二蛋会吹美妙乐曲而感到惊讶,后来就渐渐的沉浸其中了。

一曲吹完,二蛋回首间才发现院子里多了很多人,神鹰帝国使团的人几乎都出来了。每个人或坐或站,都是静默无语的看着天上的明月,这曲声感染力太大,让他们对万里之外的家乡倍加思念。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约翰哥哥,这是什么曲子?”

爱丽丝是个小孩子,对曲子中所包含的深厚感情理解的并不多,所以最先走出了乐曲的影响。

每次吹奏都是为了排解思念之情,也没有刻意的取过名字。二蛋淡淡的道:“乱吹的,没什么名字,如果一定要个名字的话,就叫《沧海明月曲》吧!”

“《沧海明月曲》?!真好听!”爱丽丝抓过二蛋手中的竹管,好奇的道:“约翰哥哥,你以后教我吹吧。”

以后,哪还有以后。二蛋想到就要离开了,忍不住怜爱的摸了摸爱丽丝的脸蛋,微笑道:“只要你乖乖的,哥哥就教给你!”

或许只有自小流浪的约翰才能吹奏出如此美妙单纯,而又饱含深沉思念的曲子吧。薇安娜感觉到了二蛋有些异常,但是她没想那么多,抚摸着二蛋的头道:

“你不会孤独的,姑姑和爱丽丝以后会陪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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