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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贡桃树(15)

杨支书说:“现在请乡里的证婚人刘秘书致辞。”掌声、锣鼓声响成一片。刘秘书致辞完毕,又对郭涛、王二和建国三对新人说:恭喜你们,祝福新郎新娘白头偕老,幸畐美满!

新郎新娘喝过交杯酒后,主持人请新郎郭涛讲话,郭涛激动而真情的讲话博得阵阵掌声。

他说:“今天是我和秀玲、建国和洪橘、王二和大花的大喜日子,在这幸福的时刻,我要深深地感射桃花村的父老乡亲,是你们的深情厚爱才能教养出秀玲这样的好姑娘,我作为桃花村的女婿深感荣幸、幸福。”

轮到王二了,他“哼嘛哼嘛”了半天才说出几句话来:“我王二文化浅,也不会说啥,今天是我和大花的大喜日子,我心里特别幸福,也特别想感谢。一来感谢爹妈养育之恩,二来感谢大伙这么多年对王二的帮扶,三来感谢党的好政策。说真的,没有党的好政策,我王二一个残疾人,只怕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王二眼泪都要滚出来了,大伙儿以为他讲完了,突然他又冒出一句:“真的,今天我好幸福,感谢大伙儿来捧场。”又学电视剧里的样式给大伙鞠了一躬,赢来阵阵掌声和笑闹声。

接着主持人请新自卩陈建国讲话,建国落落大方地说刚才郭涛先生和王二先生的讲话也是我想讲的真心话,建国生在桃花村,长在桃花村,这几年离开家乡到部队锻炼学习,我一刻也没有忘记我的故乡,对于父老乡亲给予我的深情厚爱我无以为报,今天在这个大喜日子里,我和洪橘想我们好多年的一个心愿变成一件礼物送给大家,以表达我们的一片心意。”

主持人指示服务人员把后面墙上的大图展开,一幅桃花村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美好画面展现在目艮前,全场一片寂静,只听得新娘洪橘用普通话深情地解说未来的桃花山山顶是桃树、山腰是红橘、山却是蔬菜,建好节能沼气池,引来甘甜自来水,家家有汽车,户户住的是有三峡民居风味的小洋楼,其整体布局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将吸引更多的外乡人、城里人来桃花村观光、旅游、投资仓业、安家落户,乡亲们,我们的桃花村大有希望。”洪橘的解说赢来阵阵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说:“今天的集体婚礼在桃花村可是从盘古开天辟地第一回,婚好不热闹,晚上请大伙看戏,看露天电影《甜蜜的事业》,大伙儿说,这个婚礼好不好哇?”

“好,太好啦!”

要是以后的日子真能像画上那样,不就没有光棍了吗?

欢快的乐曲声中,人们各自人席,三对新人给来宾敬酒,甜甜的美酒,溢满大伙的心头。

周叔叔和汪姨边嗑瓜子边与洪橘爸妈说话“素云姐,你们怎么想到举行集体婚的嘛,你看这个场面好热闹哟!”

“唉,还不是洪橘、秀玲两个妹儿想出来的,说新事新办,又不浪费又省事儿。

汪姨说:“洪橘是个有心人哪!素云,你好有福气哟。”

“看你说的,乡下人只图个平平安安,衣食不缺,还图啥?”

周叔叔说:“老姐姐,这好日子才刚开了个头,洪橘这一代人只怕心里不是你这样想的,只图个温饱哟,他们是要芝麻开花一节节高喔。”

刘秘书接到电话要赶回镇上,露露爸爸要赶回台里制作节目,便结伴回城。老支书和新郎新娘送走客人,返回来请郭涛妈、周叔叔、汪姨、嫂子、露露进屋喝茶、休息。

下午支书安排贵生用车送王二和大花回门子。洪橘和秀玲因为家近回门就走了个过场。

吃过晚饭,乡亲们闹嚷嚷地坐满一大坝子晚上刚过六点村里晒坝上大戏开演,那帮子青年吹拉弹唱样样行。冬娃的山歌打头阵:叫我唱歌就唱歌,唱那一支桃花歌。哥哥唱歌妹来和,情投意合乐呵呵。

腊梅跳上台,拿起话筒就开唱:唱得好来唱得乖,唱得桃花朵朵开。桃花十朵开九朵,还有一朵等你来。

台下一片声地叫好。几个老表伙跟建国起哄喂,欢迎新郎新娘表演节目。三对新人笑着你看我我看你,王二和郭涛冲着大伙直摆手。

耳边又响起欢迎建国表哥洪橘表嫂登台表演节目!一时掌声四起,人们起着哄,洪橘还害羞,连连后退。

冬娃又起哄欢迎新自卩表演好不好?

好!

新唱不?

欢迎新婚夫妻双双上台表演要不要?

建国脱下服,换上军装,说:“好你个小子将我的军,看我今天露一手。”拉起洪橘就上台,把麦克风递一个给洪橘,笑说:“大伙要听哪首歌?”

我们要听《十五的月亮》。

对,来一曲《十五的月亮》吧。

建国清清嗓子,深情地唱了起来,洪橘拿着话筒,跟建国一起演唱:

男: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你孝敬父母任劳任怨,

我献身祖国不惜流血汗,

你肩负着全家的重任,

我在边疆站岗值班。

合啊,

祖国昌盛,

有你的奉献,

也有我的奉献,

万家团圆是我的心愿,

也是你的心愿。

夫唱妇随,这首歌恰恰贴近此情此景,两人把《十五的月亮》演绎得声情并茂,引来阵阵喝彩。此时,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似在为幸福的新郎新娘祝福!

大戏表演告一段落,电影又开始了。

深夜,电影结束了,人们回家去,坝子里冬娃和贵生还在唱“甜蜜的生活甜蜜的生活,无限好啰喂,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啰喂……”又大声起哄:“走哟,闹洞房哟。”

老支书拦着几个年轻人说天太晚了,算了吧,都回去歇着!”

菊香婶也说都回吧,热闹了一整天,还没闹够啊?都给我回去。”

电影散场了,村里人各自回家,客人也歇下了。

建国和洪橘并肩坐在新房的床沿上,望着对面墙壁上那幅画,洪橘很想知道建国是找的什么人画了这一幅“桃花村风光图”。

建国告诉她,是在回家的火车上遇见一个人,闲谈中说他在桃花村当过知青。“你知道吗?他叫鲁克,当年离开桃花村回城接了父亲的班,当了工人。高考恢复后,他又考上大学,而且上的是省美术学院,人家现在留校任教,是全国知名的画家、教授。这次回来他想去桃花村看看乡亲们,拜望当年的老朋友。我就给了他电话,约定给他当向导,请他画一幅画留给桃花村人,没想到他一点儿也不摆架子,一口就答应下来。”

“唉,洪橘啊,那时我们还小,真的有好多事不明白。鲁教授去了桃花村儿,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杨冰和你小姑玉琴,我一听傻眼了,只得把他带到你们家。亏得你奶奶早去世了,不然老人家又得伤心一回。你哥你嫂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大胡子鲁教授,就是当年的知青鲁克,赶紧让进屋。”

“刚落座又提起要见杨冰和玉琴,还问他们早该结婚了吧,孩子有多大了?这下你哥嫂也木了,呆坐在凳子上不知从何说起。后来还是你哥勉强说了个大概。鲁克听到噩耗,两个眼圈红了,慢慢站起来往外走,他让你哥带他去祭杨冰的。

“我也跟着去了,他在杨冰的坟前深深地三鞠躬,又坐了很久,然后又慢慢爬上桃花山,一直坐到天黑,我跟你哥一直陪着他,都有些冷了。他跟我说:是这里的粗茶淡饭养育了我,是这里的乡亲们让我懂得什么叫爱。年轻人,明天我开始为我的第二故乡作画。”

洪橘无数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泪水布满脸庞,建国爱怜地抚着她的双肩,为她擦去泪水,轻轻地说:“我每天给他送水去时,他都在十分投人地作画,我有好几次都看到鲁教授的眼里含着热泪。真的,洪橘,没有经过的人是很难理解他当时那种心痛如割,欲说还休,欲哭无泪,却又泪水盈眶的复杂感情的,他那种状态就是憋着一股子劲儿在泼墨作画。真的,洪橘,好几次我看着看着心里就一阵阵揪心难过,也都想哭了。”

洪橘轻轻靠至U建国的肩头说:“建国,这幅画泼洒的是鲁教授的一腔心血,凝聚的是他对桃花村的一片赤诚之爱,也寄托了他对桃花村美好未来的希望啊!”

建国握住洪橘的一只手:“洪橘,我们今天向桃花村儿的父老乡亲保证,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帮乡亲们彻底摆脱贫困,让大伙过上好日子,一定让美好的图画在桃花村变成现实。洪橘,你有这个信心吗?”

洪橘也加上一只手,坚定地说:“建国,相信我,不管将来遇到多少困难,我们都要齐心协力,一定要让桃花村变成如画乡村、最美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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