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马仪说的很小声，感觉上听起来有点犹豫，又有点非说不可。
“什么事。”陈霄心里冷哼，果然忍不住了。
“我想。”马仪抿了抿嘴唇。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扭扭捏捏谁会知道你在想什么。”陈霄特别喜欢闭目养神，一般在跟人说话的时候，都不喜欢睁开眼睛。
真不知道吗？
“我想做业务员。”似是鼓足了勇气，马仪说出口后全身一松。
“哦，为什么，觉得秘书没有前途？”
他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只是这样一个制度，就让你原形毕露了？
“是的，因为我现在急需用钱，以前可能秘书这个职位比普通员工好很多，无论是地位还是薪资，但是你出台了新的奖惩制度，一下子让秘书变的比普通员工都不如，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做普通员工。”马仪说的话竟然带有不服气的味道，是呀，升职没几天，却连普通员工都比不上了，谁会服气呢？
“你会计证考出来了吗？”陈霄转移话题。
“嗯。”马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
“那你高级会计考出来了吗？”陈霄继续问。
“没有。”
“也对，要是考出来了怎么会做这样一份工作，估计你连中级会计都没考出来吧。”陈霄敲敲桌面。
“那我就给你分析一下，表面上，这个新的提成制度好像利益非常非常高，可是全国高级业务人员又能有几个，甚至中级会计有几个？连你都说了，你只考出了会计证，没有考到高级会计，是你不够聪明吗？显然不是，所以别看提成这么高，他们一个月能完成一单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在我给他们提供了资源的前提下，是不是觉得你比他们更有能力去把业务谈成功？如果是这样的话，不需要你来提，我都会主动把你下放到基层，没有哪个老板会不喜欢能干的员工，可是，自问这两年来，你在原先在这家公司谈成过几笔业务，谈成的那几笔业务里面又有哪些是你靠真才实学谈成功的？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连普通会计培训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现在却因为看到巨大的业务提成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好高骛远，到底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蠢。”
陈霄能看到马仪眼泛泪花，哼，这就承受不住了？
“当然，你如果非要坚持，那我自然也同意你去当一个业务员，决定权在你。”陈霄哒哒的敲击着桌面，也像是用一把大锤敲击着马仪的心灵防线。
“既然我这么差，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为什么又要把我提升为秘书。”马仪鼻子堵塞，嘴唇也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
“因为这个制度是我在一开始就想好的，陆曼与人交涉的能力明显比你高很多倍，因为她不要脸，而你呢，从进公司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别人围着你说说笑笑，却不是真的在意你，只是想通过你看看自己的能力有没有增加，试问，还有比让一个木头眉开眼笑更好的检验自己口舌技巧的工具吗？你虽然也笑着，但是虚与委蛇的事情我比你见得多，你不是一个天性外向的人，但你为了工作愿意穿成那个模样，愿意故作高兴，想必你的父母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原谅你吧，可见你有多么需要那份工作，既然如此，我要是那天直接把你开除了，也不是一个像我这么心地善良的人会做的事，良心上都会过意不去，本来我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希望你能在我的手下磨砺磨砺之后，积累经验，能有更好的前途，可是你今天的选择却让我很伤心，对自己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又怎么能有好的发展，话我已经说道这了，你自己出去想一想。”陈霄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对你说什么了。”唐白在马仪走出办公室后，立马凑上来。
“没什么，你先去忙你的工作吧。”马仪硬挤出一个笑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掩面而泣。
其实人就是这样，站立在现实中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旦自己跳出那个现实，才会发现，哦，原来自己经历了那么多，那些原本在自己看来极其困难的事情，在真正面对时，也不过如此，陈霄的话像是一瓶清洗液，直接从马仪的头上往下倒，让马仪看到自己身上原来已经染了那么多污浊却浑然不知，那个单纯的姑娘似乎又回到了马仪身上，看到现在自己的模样后，才会让她那么痛苦不堪。
原来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原来自己已经改变了那么多。
一个小时之后。
“想好了吗。”陈霄问。
“想好了。”马仪点头。
“说吧。”
“我希望以后继续在老板的手底下做秘书，希望老板能更严厉的鞭策我，我也一定不会辜负老板的期望。”马仪眼神变得坚定。
“很好，那我现在就要求你，不管多么困难，都去把高级会计证给我考出来。”陈霄微笑，以后就名正言顺了。
“是，老板。”
“我先去休息一下，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先去努力吧。”陈霄起身，马仪手放在身前，微微低眉颔首。
哈——在电梯上楼的过程中，陈霄打了一个哈欠，以后用什么方式折磨他们好呢，他想。
叮，电梯门打开，陈霄却发现一个粉拳冲面而来。
“痛痛痛痛。”陈霄捂着鼻子，酸楚感直接让他眼泪都流了下来，根本顾不得是谁打得他，只是捂着鼻子满地乱转，待到酸楚感消失一些后，怒气才从心中升起，
“谁！”陈霄怒目，不过看清是谁后，语言就像皮球瞬间泄了气，想硬都硬不起来。
“看样子最近翅膀真的硬了很多嘛，居然敢对姑奶奶大呼小叫了。”篠雅双手叉着腰，虎着秀眉。
“不敢，怎么敢。”陈霄一脸谄媚。
“上次的事情我们还没解决呢，这次你别想跑了，必须给我说清楚。”说实在话，篠雅生气的样子恐怖归恐怖，却也是可爱至极。
“说什么。”陈霄眼神逃避。
“看着我。”篠雅一把扭过他的头。
陈霄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两个人都不熟，对他们以前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说的多错的多，万一哪里说漏了嘴，可是要发生命案的，他现在就抱着死鸭子嘴硬的态度，没有把握的，一概不出口。
“沉默是吧。”篠雅举起另外一个拳头。
“你问！你问我答还不行吗。”陈霄的鼻子可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
“好，你自己说的。”篠雅拽着陈霄来到了沙发，一把把陈霄扔在沙发上。
“说！这五年来你跟几个女人好过。”篠雅一开口就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几十个吧。”陈霄假装回忆了一下，啪，篠雅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陈霄手捂着脸蛋：“你干嘛打我！”
“这是你不好好回答的代价！”篠雅双手抱胸。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回答？”陈霄这下真的不服气了，难道说她不愿意听的就是没好好回答。
刷，篠雅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刀，陈霄瞪大双眼，眨了眨，又揉了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不错了，事实告诉他。
他没看错。
真的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刀。
“不好好回答，明天可能就会多出一条大新闻，神秘富豪惨死家中，凶手不知下落等等等等。”篠雅边说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刀。
“行行行，我好好答。”开不得玩笑了。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篠雅拿刀拍着手臂。
“一个没有。”还能怎么答，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嗯。”篠雅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下一个问题，五年里你有没有想我。”
“没——”陈霄赌气，却被刀光闪了一下眼睛，“想，当然想，每天每夜都想。”
卑鄙！
“嗯！”篠雅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五年来为什么不跟我联络。”
“联络我也得知道你在哪啊，你当初直接走了，谁知道你去哪了，世界那么大，我上哪找去。”
“我不是给你留了一封信吗？”
糟糕。
“信？我怎么不知道，我压根就没看到过什么信，你说要是知道你在哪，我敢不跟你联络吗？”陈霄全身冷汗直流。
“也对，谅你也不敢。”篠雅没有怀疑。
真是好糊弄，陈霄吁了一口气。
“你那么本事，就算我没有告诉你你想要找我的话会找不到？”篠雅突然一脚踩在沙发上，脸逼向陈霄。
陈霄低头看了一眼。
“篠雅——”陈霄咽了口唾沫。
“别找借口，凭你的能力，世界上还会有你想找却找不到的人？”篠雅又逼近了几分，陈霄能清晰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篠雅——”不过问题不在这。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找我，你就是怪我突然离你而去。”篠雅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热气带点淡淡的香味，让陈霄心头一颤。
“篠雅——”但问题还是不在这。
“今天咱就把话说明白，不管你同不同意，咱们必须得复合，没有商量的余地！”篠雅腮帮子微鼓。
“篠雅！你的内裤露了！”陈霄终于忍不住，直接吼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