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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面金棺

印章刚刚插入黑色棺木,瞬间就被黑色吞没。金色的纹路以印章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犹如蛛丝快速在棺木上蔓延。随后,当金色纹路遍布整具棺木时,原本光华的表层变得凹凸不平。黑色木片浮现,从棺顶开始剥落化成黑色尘埃。西北角,长生灯猛得燃烧起来,整个墓室都弥漫着鲸油的味道。铁链哗哗作响,人形棺却没有落下。

我和陆离对视一眼,陆离赶忙捂住我的口鼻。好在黑色粉尘没有朝我们飘来,而第三层棺木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也没有降临。然而,陆离的脸色却越来越差。黑色木片剥落的速度十分缓慢,就在这空挡中,老五和邱葵也爬进了主棺的第一棺。

金银器皿、玉片南珠......只要是能装进背包里的,他们两个都没放过。要不是背包太小,老五一定能把明器全部带在身上。邱葵相对来说较好一些,拿的多半都是南海出产的珍珠。我看着邱葵和老五两人,下意思地皱了皱眉头。

突然,一阵阴风从主棺上方刮来,黑色粉尘随风飘向了邱葵和老五两人。它们就像拥有意识的活物一样,竟然绕开了杨教授。“邱葵、老五,放下包!”陆离继续捂住我的口鼻,声音简直是要震破我的耳膜。可当邱葵和老五注意到陆离和黑色粉尘的时候,两人已被包围在了粉尘之中。

杨毅似乎也反映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从荆天行的手里夺过火把,用火焰驱散黑色的粉尘。很快黑色粉尘就开始抵抗杨毅,大批的粉尘分成了两股。一股开始旋转,像小型飓风一样将邱葵和老五围困住;另一股,则是飞蛾扑火般地进攻杨毅。杨毅开始自顾不暇,陆离想动却又动不了。陆离现在完全是靠在我身上,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

“啊!”小型飓风中传来了邱葵的惊声尖叫,杨毅挥动火把的速度再度加快。火光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光,可随着黑色木片的剥落,黑色粉尘是有增无减。

浓烈的酒味突然飘来,荆天行拿起羊皮袋就往邱葵和老五身上泼。那是我们最后的一个羊皮水壶了,里面剩下的白酒并不多。不过好在黑色粉尘开始飘散开,黑色的飓风也逐渐舒散。两道人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可却不再是原先的那副面貌。

青黑的皮肤,干瘦的手臂,因惊恐而长大的嘴,微黄的牙齿显得异常突出。两人姿势诡异地站在棺木中,双手向前伸出,显然是在向杨毅求救。不过是片刻之间,两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我们眼前逝去。

“...还是没能救他们......如果我能早点看出来,也许...也许就不会这样了......”荆天行单膝跪地,一拳捶在地面。指缝溢出鲜血,眼底写满不甘。火把坠地,杨毅的视线从荆天行和虎头身上扫过,同样坐在了地上。

陆离松开我的口鼻,叹了口气,“没想到第三层棺竟然是黑角跳虫,是我们大意了。”黑色木片已剥落干净,而我们此刻的心思全部集中在了邱葵和老五身上。

“什么是黑角跳虫?”我的声音也压得十分低,尽可能地撑着陆离随时都可能会倒下的身体。陆离的脸色更加苍白,紧绷的神情一直都没有松懈。

“一种像灰尘的虫子......它们...身上通常会携带病菌......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陆离轻咳一声,眼神里开始有了光亮。我扶着陆离的腰,害怕陆离会倒下。陆离没有注意到我的担心,只是愣愣地看着主棺,“居然会是......人面金棺......”

“人面金棺?”我顺着陆离的视线看去,瞬间愣住了。

金色的棺木已经完全呈现在我们面前,形状与第三层棺木一模一样。凸起的蔓藤纹路遍布整座棺木,与之前印章没入黑色棺木后的纹路一模一样。

“人面金棺,我祖上传下来的记录上只出现过一次。”陆离眼神开始迷离,“人面金棺一旦出现,其中必定有宝,可也十分凶险。生辰烛必定三升三灭,惑主出世,开棺之人只会有去无回。”

“那...不要开了。不要为了可能会出现的东西去冒险,这样并不值得,不是吗?”我咬了咬下唇,视线也从金色棺木上移开。

陆离轻叹了口气,“我们和你不同,你有的是选择,可我们没有。我们已经等不起了,已经等不起了。果果,其实我和杨毅、杨教授没什么不同,我们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比他们两个多一个承诺而已。”我想反驳,可却想不出反驳的话了,只好去打量这具明知凶险,却又不得不开的人面金棺。

仔细看才会发现,规则的凸起纹路旁还有阴刻出来的叶脉。阴刻的叶脉穿行在凸起纹路下方,在棺首汇聚成一片卷起的树叶状。而就在棺首的位置上,一个人面像出现在了叶脉之中。人面略带笑容,神情安详,与故宫博物馆馆藏的忽必烈像十分相似。

陆离指了指人面像,我扶着陆离靠了过去。明明不到两步的距离,可走进才发现人面像的威严十分逼真。不仅仅是轮廓雕刻的十分清晰,就连瞳孔、嘴纹都刻画的十分逼真。陆离伸出手,手指停留在人面像鼻子上方五厘米左右的位置。一分钟后,陆离的神情大变。

“等会儿你先走,不要管我,不要管这里的其他人。”陆离的眉头紧皱,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我有些不解,陆离直接握着我的手,放在人面像的鼻孔上方。一分钟时间,我的脸色就与陆离无异了。虽然很微弱,但我确实感觉到了,那种微弱的气息,从棺木中而出。

“这是......”我惊愕地看着陆离,再傻也能明白陆离的意思,“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重棺椁,为什么还会......”

陆离摇了摇头,“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许多未解之谜,你家里一直都在做考古研究工作,这点不是比我还清楚吗?”陆离的手一用力,我仿佛听见了我左手手骨开裂的声音。我吃痛地看着陆离,他的视线却是落在杨毅身上。

“好!”我应下陆离之前的话,“不过,我也要你答应我,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多想着一些自己,多保护一些自己。”陆离没有说话,头沉重地点了点,同时松开了我的手。

我退出主棺,看着陆离走到人面金棺前,右手抹了一把腹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指流动。双手放在人面像上,血液顺着人面像流向阴刻叶脉。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陆离身上移开,一步步退出主墓室。

好在杨毅、杨教授、荆天行和虎头私人都被陆离开棺的举动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我已退出墓室。不过刚走到中殿的一半,我就发现异常的存在。

中殿两旁,原本有鲸油燃起的火焰,可当我退出主墓室时,火焰已开始消退。而主墓室里的火光越来越大,主棺前的长生灯火也越来越高。

我开始加速朝原本来的出口跑去,可第二扇石门挡住了我的退路。我尝试着推了推,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就在我打算放弃的同一时刻,主墓室里灯火大放。火光冲天而起,一个蜷缩着的人形出现在火柱之后,中殿两旁的火焰也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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