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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流水积沙

只见杨叔叔闭上眼睛,呼吸都慢了下来。我站在原地,腿有些酸痛,可又不敢走动。陆离蹲在我身边,搂住我的腰将我按坐在他的腿上。我微皱眉头,想要推开却又怕会发出声音影响杨叔叔。杨毅看了一眼我和陆离,视线随即便移开。陆离捏了捏我的腿,酸痛感立即涌上大脑。

陆离不也再与我玩闹,松开搂在我腰上的手,静静地看着杨叔叔的动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杨叔叔一点一点地挪动位置,时而还会将耳朵贴在墓门上,像是在听什么。

半个小时后,杨叔叔也终于从右边的门挪到了左边。我站了起来,陆离则是换了只腿。杨叔叔突然后退了半步,从工具包里抽出一根带有弯钩的长针。长针刺入左侧墓门的龙眼中,杨叔叔微微转动,龙嘴也随之张开。

清泉从龙的嘴中缓缓流出,沿着地面的缝隙渗入地下。杨叔叔回到右侧,同样将长针刺入在龙的右眼。陆离低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此刻,墓门在光束下逐渐变得透明。

“杨毅,帮忙。”杨叔叔轻唤了一声,杨毅立刻学着杨叔叔的样子。两人一切用力,门门被一点一点地推开。

陆离手里的手电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我也学着陆离的样子,可又完全不知道陆离在看些什么。陆离一笑,拉着我快步通过微开的墓门。我上下来回地晃动手电,还是没能看出什么。一声呻吟传来,荆天行睁开双眼,第一时间便是看到龙吐水。虎头架起荆天行,老五一瘸一拐地跟在虎头身后。

穿过墓门,前面的景象并没有让我大吃一惊。反而是杨叔叔和杨毅二人,在所有人通过墓门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用力一推。墓门大开,两人飞一样地通过墓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墓门便已关闭。在手电的光束下可以看见,墓门之中又开始积水。

我看着逐渐上升的水位,不安感又一次袭来,“这墓门在里面还打得开吗?我们...还出得去吗?”杨叔叔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看了我一眼就大步向前走。杨毅也看出我的不安,拍了拍我的肩旁跟在杨叔叔身后。

只有陆离依旧站在我身旁,“墓门一旦关上,从里面是没有办法打开的。不过我们出得去,只要还想出去。放心吧!你不会死在这里,绝对不会。”

我看了一眼陆离,转身跟上杨叔叔。陆离低头一笑,快速越过我追上杨毅。杨毅冷眼看了看陆离,手电的光重新落回距离并不远的第二扇墓门上。

古铜色的墓门浇灌出成片成片的云朵,游龙在云朵中时隐时现,我们仅用了两三分钟就来到了第二扇墓门前。走到古铜色墓门前才发现,面前的墓门比起第一扇墓门要大上不少,而云朵之中还藏有传说中的天兵天将。游龙踏着云朵,天兵站在云朵上,似乎是在迎接龙的到来。

虎头放下荆天行,上前试着推了推门。古铜色大门晃动,缓缓地露出一条缝隙。杨叔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虎头的手婉。沙沙地声音从墓门的上方传来,我举着手电四处查看,一抹细沙正好落在手电上。

“我说过不要乱碰,耳朵都聋了吗?这么快就忘了老四是怎么死的了吗?”陆离怒吼一声,连杨叔叔都愣住了。邱葵一听陆离这话,连忙用蒙语劝阻虎头。

杨叔叔放开虎头,退回我们身边,看着陆离的眼神有些不同,“陆家小子,看出什么了?”

陆离举起手电看了看墓门上方,巨大的石条刻满鱼鸟修饰着墓门上下,“我没看错的话,这石条流水积沙的墓道。”陆离转身用手电照了照第一扇墓门,“墓门中空,上方凿又空洞,空洞的上方应该浇铸出管道。墓门中的水被放出时,管道中的水流会再次灌入流水。所以,在石碑的上方,一定有个不小的泉水河道。”

收回手电,重新回到第二扇墓门上。陆离走到墓门前,手轻抚过墓门表层,“第二道墓门是积沙防盗,看似厚重的铜门却一样是空心门。”指节轻叩墓门,回声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这墓门上方与防盗机关相连,墓门一动就会带动石条。石条挪动,我们上方的流沙会顺势而下。我们还没来得及通过墓门,就会被沙子活埋。就算侥幸通过,第三道防盗机关也会开启。”

“照陆先生的意思,我们没办法继续前进了吗?”邱葵有点不耐烦,见陆离没有回答也只好转向杨叔叔,“杨教授,您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杨叔叔摇了摇头,“办法是有,可就不知道陆家小子有没有带道具。”

陆离走近墓门,轻踏着墓石,身形向上一跃,再踏着墓门凸出的云朵步步向上。左手扣住墓门上方的石条,整个人都贴在墓门上。我找了个看着干净地方,靠着墙坐了下去。虽然不知道从下墓到现在经过了多少个小时,但我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从包里取出羊皮袋和压缩饼干,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吃了起来。荆天行扶着老五坐在我身边,脸上写满疲惫却还是能看出兴奋和期待。

“你就那么想进去吗?”我看了一眼荆天行。

荆天行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找他,有些惊愕地回视我,“走到这一步,难道你不想进去吗?”

我愣了一愣,灌下一口白开水,“不想,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进去。就算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过要继续前进。”

荆天行笑了起来,可随即便皱起眉头,“你这话倒是和陆先生说的一样,嘴上说的不想下来,最好却还是搅了进来。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这话很可笑。”

“可笑吗?难道你就没有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吗?”我继续吃着饼干,从来没有觉得饼干的味道有这么好。

“人生在世,谁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趟或许就出不去了......”荆天行的眼睛看向别处,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我拍了拍荆天行的肩膀,“或许吧!但有些事就算送命也要做,否则老了会后悔的。”

荆天行没有再说什么,我也重新看着背包里的匣子。用防水袋装好匣子,塞入了一件衣服的袖子中。拔出匕首,直接割下袖子绑在匕首旁。背包里的衣服,除了一件厚些的外套,其余地全部丢掉。剩下的饼干和水装进背包,瞬间轻了不少。

等我整理好,陆离已经从墓门上方跳了下来。转身走向我对面的墙壁,指节在墙壁四处扣动,似乎在寻找什么。杨叔叔站在陆离身后,面带笑容却没有说任何话。‘他明明知道’,看着杨叔叔脸上的表情,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找到了......”陆离停在墓门旁,嘴角一扬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细小的塑料管。塑料管的一头打着结,另一头被陆离插进了墙内。白色的液体顺着塑料管流出,杨叔叔的笑容也越来越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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