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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鸟与雀 贰

所谓的自由观察作业,无非是记录一下某样东西的成长状态或是写一份对某个事物的观察报告——植物动物,历史遗迹、传统风俗甚至是人物访谈

由于一般来说学生们都极力避免用同样的主题完成该作业,所以学生们都会去不同的地方选择不同的题材,而为了避免学生在进行较为“新奇”的取材时受到危险,往年的慧音可算是操碎了心。有时不光是肉体上的劳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压力

——大前年,听闻一名学生在太阳花田进行向日葵观察,慧音冒着被花田里的某妖怪打到不能自理的风险赶到那里,不过还好由于那名学生是人里花店的孩子,那个妖怪并没有为难她

——前年,一名学生擅自跑出去,到魔法森林观察魔法森林内的特殊菌类,结果孢子中毒昏了过去,幸得森林中的魔法使的救助

——去年,一名学生在参观河童的工厂之时,不小心弄坏了机器而被要求赔偿....

至于为什么不取消这项作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只有少数的学生会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这就导致了人们忽略其潜在的危险。而且在幻想乡孩子被妖怪袭击也是常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由于大部分妖怪渐渐地对“食人”失去了兴趣,最多只是恐吓一下孩子来满足自己的精神需要,所以一直以来根本没有什么孩子由于这项作业而遭遇到实际的危险

不过不管可能性多低,慧音都要尽老师的责任保护好学生,今年的统一程度的的确确是出乎了上白泽慧音的预料,当然,孩子们的安全也几乎被保障了,那无限接近于零的风险似乎已经被变成了“零”

在与米斯蒂娅达成协议之后的第二天,孩子们就在慧音的陪伴下一同来到了米斯蒂娅的家

“哦哦哦~~!!!好棒啊~!第一次离这么近!”

“好大的鸟!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它,但是....还是觉得好厉害!”

孩子们兴奋地围在滕六鸟的身边,时不时轻抚一下它的羽冠,而那滕六鸟也实属异兽当中的灵兽,没有从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孩子上感到一丝敌意,便毫不介意地让那些孩子触碰它

“好啦,孩子们~第一先是要把它画下来才对吧?各位加油哦~”

米斯蒂娅也在一旁笑眯眯地看护着孩子们,毕竟这可是将近十米高的树屋上,尽管特意加上了防护栏,但她还是担心会有哪些淘气的孩子乱跑

不过就趁孩子们认真地为滕六鸟写生之时,慧音来到了米斯蒂娅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将她带到门外

“虽然有些失礼,不过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米斯蒂娅也被慧音这副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

“什么事情?不能在屋里说吗?”

“是的,就是那只滕六鸟...”慧音停顿了下来,犹豫着望了望米斯蒂娅的脸,又看了看屋内的滕六鸟,“呼~~~”

慧音长舒了一口气,那神态就像是下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心似的

“.那孩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妖怪化了呢?”

“妖怪化?”之前疑惑的表情变得非常诧异,“为....为什么说这个?你原本不只是想来让孩子们进行寒假的观察作业么,为什么变成了‘小腾妖怪化’了?”

“我觉得...您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说到这里,米斯蒂娅的猛地颤抖了一下——小腾与同类相比异样的颜色、极快的成长速度以及那强悍的力量

“那...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小腾它一直是个很好的孩子,从来没有给别人添过任何麻烦....”

“我也知道啦....那个孩子是被你带大的,也许对人有一些过剩的警戒心,但是它还是随你的性格的,并不是那些没有头脑一昧地袭击人类的妖兽。”慧音回应道,“所以我才会放心地让孩子们对它进行观察啊!”

“我还以为是小腾犯了什么错呢....吓死我了。”听到了慧音的解释,米斯蒂娅也舒了口气

“但是....我还是要多啰嗦一下。”慧音又拍了拍米斯蒂娅的肩膀,严肃地提醒道,“异兽终究和一般的动物不一样,它们所化成的妖兽也是,就连出生也是依靠你的妖气的滕六鸟,它所吸收的那些力量并不是它真正成长所需要的....尽管现在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留一些心思,若真的发生什么异常状况,请您不要因为顾及私情而犯下大错...”

“我....我知道了。”米斯蒂娅望向因为自己一直在外面而不进来所以看起来有些担忧的滕六鸟,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一个五味瓶...

“但是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分割线】——

“再见~~米斯蒂娅姐姐~还有小腾~~!!”

一日的观察完成了——孩子们用自己稚嫩的笔触把滕六鸟的外观到习性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孩子们在慧音的陪伴下在黄昏中向着树屋上的米斯蒂娅与滕六鸟挥手道别

望着那西垂的日暮,米斯蒂娅也想起了这个时候应该开始准备夜雀摊了——招呼上了滕六鸟,一鸟一雀手忙脚乱地整理起了必要的东西

今夜的夜雀摊依旧座无虚席,冬日里最暖人的不过是一杯烧酒配上一串八目鳗

比往日还要忙一些米斯蒂娅望着在一边驱散寒气滕六鸟,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那大概是身为雀的本能吧

滕六鸟将米斯蒂娅铭印为了母亲,而米斯蒂娅则把这个没有亲人的孤鸟视作了孩子

【人间之里.无铭的宅邸】

今日无铭的家里也来了一位客人

不过那只能算是旧的“同事关系”

“怎么了?突然来造访这儿——幻想乡不会这么多灾多难吧?”

“你想多了,我来只是对你说的事情感兴趣而已。”

“那你为什么来我家?”

“.....难道要我住在八云氏那里么?我堂堂雪神难道要借住一介女妖屋檐下?”

“难道住在我这就很光荣么?”

——一名银发男子放肆地坐在了无铭的安乐椅上

然后无铭把整个椅子翻了过来

银发男跌趴在了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与无铭的赤红色长袍相冲撞的亮银色的简化版深衣【注*1】背后,是一个六瓣雪花的纹饰

“喂喂!!我可是雪神滕六【注*2】!你这样做可是冲犯....”

“冲犯什么?别忘了我已经恢复神职了哦?某种意义上我作为主灾的等级是高于你这次灾的。”无铭干脆利索地打断了滕六的话,“而且现在我可是在幻想乡彻彻底底地度假,你来打搅我,给你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话说你也该改改臭架子,换别人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连珠炮似的话将无铭的记忆带回到上回他被八云紫送到天界的事情

在觐见了自己的母亲天女魃之后,无铭又恢复了“旱神”的职位——除了盛大的宴会庆祝无铭回归赤水家族以外,无铭也遇见了自己很多的旧属下、同事与上级

那些个曾经在无铭手下做事的疫神们纷纷前来祝贺,就连自己作为天将时的前上司、天界司法部门总管杨戬也来了

不过他们感叹的无非是“无铭居然还活着”这件事

同事更是数不胜数,而其中一个便是雪神滕六——明明一直司掌着雪却一点人气也没有的雪神,无铭虽然在地上鲜有人知,但是在天界还是比较有人望的,而滕六在天界也是个过气的雪神,因为比起身为男人的雪神滕六,霜神青女【注*3】要远比他吸引眼球的多

这次滕六来到幻想乡则是因为无铭在宴会上无意间提起的一件事:妖怪孵化出了滕六鸟

天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八云紫让他进来的,不过来了之后自尊心莫名的高的滕六没有借住在八云紫的家而是来到了无铭这里

“让我借住一晚又不会怎样,赤水家的大将难道就这点气度?而且我来只是想见识一下那个妖怪罢了。”

“你想见那个孵化出滕六鸟的妖怪?”无铭看了看已经没入地平线的斜阳,又摸了摸下巴说道,“你现在见识了是不是马上就能走了?”

——说着,无铭拽着滕六的领子走出了房门,径直走向兽道那升起一缕炊烟的地方

——

画外音:无铭:果然每个月总有几天会有人来找麻烦么....【摔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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