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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红魔晚宴 其五

以山为势,以水为血既成龙也,或以感应化龙,亦有牝牡相交而生龙。

大可担山越海,小可栖于指上,能细能巨,能短能长,能显能隐,能变能化。

象征着阴阳的和谐及风水的具现。

而魃,僵尸久置之,吸天地精气及日月精华而化,阻塞天地之气以致云雨不通而大旱,嗜好生灵血肉又夺人元气。

为阴阳乍变与魂散魄存之物。

“我们呢...不论是习性还是喜好,甚至于存在本身,都很难和龙合得来。”

似乎就是从无铭开始承认自己是旱魃的那一个瞬间开始。

红美铃所感觉到的那股异样,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

不在近似于本能地去敌对或者对抗,此时占据了她内心的感情倾向——是回避。

就如无铭先前突然接近并在一度确认自己的气息之后。

她甚至于连一个推搡的动作没有做出,一反原本应是下意识产生的对抗,选择了后退。

一个男人突然接近了自己,不论她实际讨不讨厌,作为妖怪且在近身格斗上颇有信心的美铃,绝对会选择对抗而非回避。

至于为何会这么做,美铃心中很清楚,但却难以说地明白。

无铭先前一直惹她厌恶的气息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之后,在美铃感觉来,已不再是敌意了。

但这种感觉却并非没有感受到过——甚至于这的确是种寻常到总是会被她忽略的感觉......

原本应该牢牢集中在无铭身上的注意力,不知为何,分散了,就如其身躯下意识做出的回避动作那样——思想也在逃避。

飘忽了一瞬间的视线,望见了一旁被咲夜瞬间整理好的餐盘,闪过于脑海的灵光,终于让美铃意识到了自己从无铭身上感觉到的是什么了。

【丝毫没有敌意或者恶意,仅仅是看着食物那样】

好比被蛇盯紧的青蛙那样,美铃现在能够活动身体,已经是在承受着相当的心理压力。

“无铭先生就别放出那种针对性的气息了,双方的能力可是有个不小的差距。”

一旁的蕾米莉亚,对于无铭这并无做出动作,仅仅是放出本属于自己的气息这样的行为,稍稍表现出了一丝不悦。

不是针对这种行为本身,而是在意为何要这么做。

“...见笑了。”收回这股如同捕食欲一般单纯的气息,无铭的脸上,似乎也是有所疑惑,“这可就怪了...虽然我们能放出妖气杀气煞气,甚至于根据各自的修行而放出法力魔力之类的东西,但是对我们的这种独特的气息而做出反应的,应该就只有...”

“只有龙不是么?”

魃,喜食龙。

并不是因为强大到能够随意将龙作为食物,仅仅是比较钟情于龙这种生物的味道而已。

进食方式多样的僵尸——或者魃,实际并没有进食的需要,但是唯独钟情于龙,并将其视作食物。

恐怕这就是刻入血脉中的仇视吧。

“我可不是龙。”

掌心,传来了微弱的潮湿感,那是汗水,紧张的肌肉松弛下来,一瞬间竟让人觉得美铃脸上浮出了疲倦的神色,即便如此,她还是在调整了一下略微紊乱的呼吸后,如此说道。

“我知道,不论天龙还是地龙,真龙还是化龙,在它们被做成血食之前的腥臭味我可是能轻易地闻出来。”无铭稍显得意道,“但你身上并没有那股气味,可你为何会对我的气息产生反应呢?就算退一万步说,你也不是犬类的妖怪,他们也会对我起一些反应,但也不会害怕旱魃的气息。”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是龙,说不定真的只是因为互看不顺眼才导致了这个。”

无铭继续说着,但这样的想法,显然还是让蕾米莉亚原本藏在心里的期待感,变作了小小的失落而流露在了表情上。

“真的...不是?”

试探性的问着,换来的是一旁咲夜因为担忧而略显不安的眼神——美铃不是龙的话,自己所服侍的人便会失望。

美铃是龙的话,这就是她在幻想乡中多出来个大龄天敌。

“虽然没有回应馆主的期待,但我认为这位门卫不是龙的话,反而对她更好一些...不,应该说对我们两人都好,我可不希望因为难以压制的敌意而不小心大打出手,到头来跟诸位解下怨恨可不妙。”

无铭所说的也正是咲夜担忧的,同时蕾米莉亚也知道这些。

如果蕾米莉亚就在这接纳了这次“早宴”的收尾的话,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但,就在这位有些失落可又考虑到了更长远事宜的幼小吸血鬼打算结束这场对话并送客的时候。

这个旱魃,则是用另一句话,阻止了本该结束的事情。

“但还是有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如果这种可能发生在了你的身上的话,算是好事,但又算是坏事。”

无铭对美铃说道。

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并且在蕾米莉亚眼中,这句话说出的瞬间,连接着二人的命运之线,悄然发生了改变。

她点了点头,示意美铃以自己的想法去回应无铭所说的事情,而不让自己去做过多的决断。

“坏事是?”

“我们可能会一直对头下去,但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上升到完全被杀欲支配的状态,就和在门口打起来的时候一样,你我都没有全力以赴不是么?”

“那就不算什么坏事了,所以这么听来,好事就是,我这种特殊的个例,的确可能是龙,所以大小姐的期待并不会落空,不过还是有些微妙的差距?”

“很聪明啊,不过在那之前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只要收敛起杀意并保持克制,两人之间进行正常的交谈还是毫无问题的。

一旁的蕾米莉亚,原先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而身旁的咲夜,则表现得有些五味杂陈——二人似乎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包括自己的侍奉者在内,却都是表现出随性甚至“欢愉”。

但很快地,咲夜也换回了往常的表情与心态——自己的同事,那个经常打瞌睡的门卫,可能是条龙,也没什么奇怪的,至少和她在这儿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她自身相比,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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