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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友重逢

无边的黑暗漫上心头,血液里魔法分子在不停躁动。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站在聚光灯下,他的手里提着一把朴实的长剑。

熟悉吗?有个声音笑着咿呀传来,光的外围四面楚歌。

那只光线倏忽不见,那个男人缓缓转过了头。

谁也看不清他的脸,两只眼睛盯着前方,发出黑夜里孤灯般幽暗的光。

巨大的头颅鲜血淋漓。

他突然张了大口,一股猩红四溢。

“杀杀杀!咿呀呀哈!”

一道白光划过,一切都消失了。

闭合的眼皮上一团光点不断移动,胸口上手术刀划破肌肤的声音戛然而止。

“醒了醒了!他的眼皮动了下!”一片嘈杂,夹杂着惊呼和脚步声。

“伊泽瑞尔,伊泽瑞尔,伊泽……嘶……”基兰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只看到一抹刺眼的白色,胸膛炸裂的感觉让他长嘶了一声。

“你在找他吗?基兰,他在这儿。”熟悉的声音,一个黄色的大脑袋和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小男孩映入眼中。

“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孩子。”基兰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感觉好点了吗”伊泽瑞尔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好孩子。”基兰颔首,“黑默丁格,谢谢。”

“你该感谢汤姆上校,是他及时赶到,使用了我新研制出来的磷光炸弹这才救了你们。”黑默丁格摇晃着他的巨大的脑袋说道:“放心吧,这里是皮尔特沃夫最好的医院,没有人能打扰到你。你就在这里安心静养吧,基兰,在你康复前这个孩子我会找人替你照顾他的。我还要抓紧时间回到我的实验室研究解药。相信从库奇那里,这件事你已经略有耳闻了。”

“库奇那孩子呢?他还好吗?他也安全得到了救援吗?”

“他……暂时是安全的……”黑默丁格停住了嘴,他转了下眼珠,才又说道:“不说他了。瞧瞧你!我都不敢想象,永恒梦魇居然会把你伤成这样!瞧瞧你的胸口吧,简直没有一块好肉了。”

其实这是我自己打伤的,不然我早被那混蛋给杀了。基兰咧开干瘪的嘴笑了一下,他心里念叨着,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于是没有告诉黑默丁格。

“永恒梦魇被解决了吗?”

“汤姆上校根本杀不死他,让他逃跑了……而且乌提斯坦也彻底被毁了……只有少数人活了下来,汤姆上校把他们都接到了皮尔特沃夫……唉,这些事我们回头再谈,你安心养病吧。”

接着,黑默丁格就带着伊泽瑞尔离开了病房。

两周后,黄昏时刻的皮尔特沃夫,黑默丁格博士的实验室里。

“嗨,老朋友,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黑默丁格难得的坐在实验台上没有工作,此时他正和基兰把酒言欢,远远地,伊泽瑞尔正在好奇的鼓捣黑默丁格的一些小的发明。

“我记不清了,那时候你们还没有搬到班德尔城吧。”

“这么说是有些年头了。现在我都已经在皮尔特沃夫呆了几十年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来,为了令人尊敬的时光守护者依然活着,为了我们这两个老怪物干一杯!”黑默丁格感慨万分,随后两人碰了碰杯子,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黑默丁格又给两人的杯子里又添了杯新酒,“不过,你这家伙真是个变态,受了这么重的伤,两个星期时间居然痊愈了。”

“两个星期?”基兰扑哧笑出了声,他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其实一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康复了,要不是医院的医生护士死活不让我出院,我早就跑出来找你了。”

“那他们现在就让你出院了?”黑默丁格问道。

“哪能啊!我刚刚是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等下我还得回病床上躺着去,不然他们肯定急得满世界找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控时间,只要我的手上有一点魔法,我就能让自己身体的伤口快速的愈合,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你呢?还在忙着调药?”

“差不多已经研究出来了。不过……”黑默丁格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这次沃里克配制的病毒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这个人一天不除,我就会多担心皮尔特沃夫的未来一天。我不可能总是把时间花费到调制解药上,我还有很多科研的项目没有研究。”

“这个沃里克究竟是谁,会让你这个天才发明家都感到头疼?”

“如果大家都承认我是个天才发明家,那么沃里克就是祖安百年难遇的天才化学家了。这么跟你说吧,基兰,物理方面,发明创造他不如我;化学方面,炼金配药我不如他。”即使是敌人,黑默丁格也总能正视对手,并从心里赞美他们的才华,这是很多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家做不到的事情。

黑默丁格从来没有提到过能让他感到头疼的对手,如果有,那么这个人的智慧一定不下于黑默丁格本人。基兰心里默默想着。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见招拆招吧,毕竟我还能活很多年,只要有我在,沃里克粉碎皮尔特沃夫的阴谋就无法得逞。”黑默丁格举起了他的酒杯抿了一口,“瞧我的脑袋,真是越来越大了。这都是拜沃里克所赐,为了和他斗智,我又用实验加大了自己的脑容量,这下我的脑袋里就可以装进更多化学领域的知识了。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而不是用毒药让世人活在恐惧之中。”

“伊泽瑞尔,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呢?让他继续跟着你冒险吗?”

“我不清楚,我的脑子现在十分混乱。”基兰皱着眉头,望着正在那堆乱七八糟的发明里翻箱倒柜的伊泽瑞尔回答道:“这次的事情,让我改变了很多的想法。我本以为凭着我的力量可以保护好伊泽瑞尔,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老朋友。”

“如果你愿意,让他来我的课堂吧——做我的学生。”

“你也愿意开班教学生了?”

黑默丁格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说道:“皮尔特沃夫又建立了好几座新的科技学院。老师数量跟不上了,政府要求我们每个在职的科学家都要开班教导一个班级的学生,距离开班时间已经不足两个月了,可是报名我班级上课的学生寥寥无几。”

“你不是皮尔特沃夫最德高望重的发明家吗?为什么会没有人来报名你的课程?”基兰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黑默丁格又翻了个白眼,“他们不来更好,这样我不知道能省多少心。最好一个报名的都没有,这样我根本不用开班了。”

“你那个班级主修的课程是什么?”

“学习如何做第二个黑默丁格。”

“去死吧,谁要学习做你这个怪胎……哈哈……谁会没事把自己的脑袋改造成这样?”基兰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他猛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不仅把杯子里的酒洒了自己一胡子,还把它们洒在了黑默丁格的头上,黑默丁格赶紧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小小的手帕擦干净自己宝贵的大脑,以免它进了水生锈。

“哪里好笑?”黑默丁格嘟哝着。这下更引发了基兰一连串的狂笑不止。就连伊泽瑞尔都听到了,转过身来好奇的向这边张望着。

“咳咳……孩子在……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笑了好久,基兰才想起来这茬,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胡子,脸憋得通红,尽量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眨了眨眼问黑默丁格,“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

“还不清楚,只是我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里蕴藏着一股巨大的魔法能量。这个孩子能让你如此奋不顾身,一定有什么背景吧……”

“其实他是……”基兰贴着黑默丁格的耳朵说了几个字,黑默丁格愣住了,紧接着他从实验台上跳了起来,紧紧攥住了基兰枯瘦修长的手,“如果是他的孩子,那么就更应该让我来教他了!我可是瓦罗兰大陆上最聪明的人了!只要经过我的教导,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新的英雄!”

“你要想清楚了,黑默丁格博士。”基兰一脸严肃,“如果做了他的老师,那么就预示着,危险将常伴你左右了。”

“如果能成为他的老师,我将倾尽所有,把我毕生所学全都交给他。如果发生危险,我也会不惜一切地去保护他,即使是死,也会护他周全。”

“很高兴你能这样说,那么,我便把伊泽瑞尔托付给你了。”基兰唤来伊泽瑞尔,对他说道:“伊泽瑞尔,让这个大头的老爷爷做你的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他能教会我什么吗?”伊泽瑞尔有些困惑,“那你呢?你要离开我吗?”

“我怎么会离开你。伊泽瑞尔,听着,在你眼前的这个大头爷爷,黑默丁格博士,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是最聪明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他!”

“真的吗?”伊泽瑞尔欣喜若狂。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提个问题考考他,我相信黑默丁格一定会给出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基兰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样才能显示出来黑默丁格的睿智,他希望黑默丁格能得到伊泽瑞尔的重视,并诚心诚意的成为他的学生。

“那么,请问黑默丁格博士,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吗?”

黑默丁格和基兰一时都呆住了。他们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久久的无言。

“库奇还好吗?之前都没有见到他。”基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恐怕……不是很好……”黑默丁格也急忙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他出了什么事?”

“你知道,他不仅隐瞒了军情,还偷走了我的导弹,毁了一架飞机,”黑默丁格伤心的发出一声哀叹,“谁也没有想到,库奇居然堕落成了这样的一个人。汤姆上校赶到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保护在你的面前,反而妄想挟持伊泽瑞尔作为人质一起逃走。幸好汤姆上校及时赶到了战场,他先救下了你,然后追到了库奇,根据汤姆上校的回忆,库奇好像发了疯,他跑得根本不像个平常没有魔法的约德尔人,简直像一道风!汤姆上校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他,他怀疑库奇的身体里被窜入了永恒梦魇的黑魔法,因此一回到皮尔特沃夫,就把他关进了监狱里。想想吧,如果晚到一步,永恒梦魇的手刀就插进你的心脏了。这样的叛徒,唉,真是我们约德尔人的耻辱……”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冤枉他了!库奇是个英雄!”基兰突然怒吼一声打断了黑默丁格,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坏了黑默丁格,他手里的酒杯“啪”的摔碎在了地上,碎片四溅,红酒流了一地。

“告诉我,现在他被关在哪里?”

“皮尔特沃夫的审判者监狱,”黑默丁格聪明的大脑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从实验台上跳了下来,牵着基兰的手大步流星的跑出了实验室,“不过现在,他很可能已经被押送到了军事法庭,快点,军事法庭马上要开庭了!我们要赶快赶到那里去!伊泽瑞尔,帮我锁好实验室的门!”

“等等我!我也要去!”当伊泽瑞尔锁好门的时候,才发现基兰和黑默丁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只好沿着门前的大路小跑,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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