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飞挤开人群,同时将触手能及的东西拿了就往外扔,还把一些个人推到了后头挡住追兵去路。
一路翻墙越栏,却处处都看得到追兵,若飞不敢动手,若被某个人给耽误了时间,再被那两个后天圆满的高手追上就惨了。
“二爷,那小子逃进野鸡窝了!”有人喊道。
留着络腮胡子的二爷立马吼道:“给我追!”一时间野鸡窝也是鸡飞狗跳,吓得几个姿色不佳的**手绢掩嘴惊叫不停。
“******,给我住嘴。”二爷恶狠狠得吼道,顿时那几人忍着惧意不再吵闹。
“给我搜!”二爷大手一挥,几十人纷纷冲上了楼梯踢开了包房,翻箱倒柜,当然了,顺手牵羊的人也不在少数。有的撞见了客人们正在行云雨之欢的,抓起嫖客就是一阵暴打,看到床榻上的老**就是一阵恶心,连忙做正事。
突然一间包房里发出了打斗声,众人赶忙朝那间包房跑去,二爷跑在前头,领着众人停到了禁闭房门的包间,一脚踢飞了门,往里一看,却见得两个男人被揍成猪头模样绑在了梁上,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捂着被子在床上暗暗抽泣,手指不断指着禁闭的窗户。
二爷会意地打开窗户一看,刚好看到若飞翻越道墙朝周府那方向去了。
“赶快追!往府里方向去了!”
若飞可谓是过街老鼠,被百来人撵得四处躲藏,“哎,又累又饿!”心想着跑去酒楼大吃一顿在跟他们聊聊。
还没有行动,就听得了周围的喊叫声顿时多了起来,特别是那熟悉的大嗓门——二爷的声音。
若飞暗道一声不好,尽量朝人少声少的地方跑去。路上也难免碰到了几个散乱的巡逻的,一掌打晕一个,拣人烟稀少的道跑去。
跑着跑着,眼前出现了一堵厚实的朱红色高墙,若飞用力一跃,翻墙而过。
没看到任何人影,映入眼帘的是地极宽阔,虽已入秋,花草依旧繁茂,左角一处石桌椅,右角靠墙处的是一口井,再远点的则是一条石径通向几座高楼起伏,一看便可知是富贵人家的后花园,只不过没看到半个家仆模样的人活动。
“小舟仰卧观飞雁,草径斜敧听唳鸿!”花草之中突然穿出一阵苍老的声音来,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在其中翻动着。
若飞吓了一跳,看了四周一眼知晓除了那口井之外别无可躲,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挪开井上石盘,一跃而下,所幸井是枯井,且也不深,若飞坐在其中,尖起耳朵听着。要说若飞看到某些实力不如他的人就不必东躲西藏的,但身为一个小猎人,且修炼了《屠魔猎天典》,他有一个直觉,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打不过那个花草之中的人。
花草丛中那人慵懒地舒展着双臂,打着哈欠,身旁放着一个酒坛子,腰间系着一块青玉,上刻“清平”二字表明了他的身份——清平城城主。
城主面带笑意地望了一眼枯井,说道:“哎!这世道纷纷扰扰,还是这一亩三分地好,无人吵吵闹闹,得闲时,再来睡一觉吧!”说着将酒坛子扔进了枯井里,摇摇晃晃地走了。
若飞伸手一接,又拾起井中较大的碎石,迅速一掌拍碎,模拟酒坛碎地的声音,听得那人走远了,拿起酒坛就是一饮而尽,“啊!真畅快!都被追那么久了,连个番薯都没吃到。”美酒入肚,那作用对若飞就像是水,不过辣了点,喝了还尿多。
“唉!反正短时间内也是逃不出去的。不如先把这下品灵草啃了,把实力提升到先天再说。”若飞用脚扫开满地碎石,盘膝而坐,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木盒,凑前一闻,只觉一股淡淡的药香沁入心脾,顿时身上三万六千毛孔舒张开来,打了一个哆嗦。
“嘿嘿,待俺突破了这先天,看俺打不打你们这群恶霸!”若飞咬牙切齿道,凭什么他就要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被追得走投无路呢?还不是因为实力没人强么!
若飞开始调整了心态,逐渐心平气和,直至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才运转起练体心法来准备转化灵力为己用。
同时掌中的下品灵草被他张口一咬,咬下了一大块,忍着药草的苦涩味道,将其嚼碎再咽下,幸亏药草上没有太多的泥沙,不然就难过了!
突然腹中感到一股热浪翻滚而上,若飞赶忙将剩下的灵草一把塞进嘴里,牙齿像上了簧的齿轮迅速磨动,再满脸苦涩地将药草咽下。
药草下肚,那股热浪更是强烈了许多,五脏六腑都剧疼了起来,“啊!”若飞头上开始冒出一层密汗来,接着皮肤开始发烫,再发红,最后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般红。
“固守本心!”若飞心道,不理会体内狂暴的能量,只是运转起练体心法来,每运转一个大周天,能量就减少几分,无奈的是,运转的速度太慢了,若飞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打湿。
十个大周天之后,若飞感觉体内的能量已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强烈了,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只是提升了到了后天大圆满而已,离先天还远得很呢!
三十个大周天之后,终于吸收完了最后一丝能量,“呼!”若飞吐出一口浊气,抹掉脸上汗水,“真累啊!”不仅身体累,还心累!因为还没有突破先天。
时间不禁在一个个周天运转之中溜去,待若飞休息一会儿后,就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这时肚子又咕噜噜大叫起来。
“先出去找吃的!”下来容易,上去就难了点,若飞像只章鱼一般手脚附在井壁上,一点一点往上挪,“快了!”若飞只差一点就可以把头伸出去看到世界了,不过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同时还说道:“咦,这枯井上的石盘怎么到地上去了?”
若飞闻言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想要伸手捂住嘴巴,却忘了此刻还在半空,结果就是更加悲催地一屁股摔在了碎石上,“嗷!”立马两滴眼泪从眼缝中挤了出来。
城主满脸笑意地左手抬着一个饭盒,右手一个大酒坛,虽然说着枯井,却没有半点要去查看的意思。
坐在石椅上,打开饭盒和酒坛子,一阵清风吹过,带着缕缕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若飞灵敏的鼻子翕动,口水直流,肚中馋虫更是蠢蠢欲动,却只能坐在井中不敢动弹。
不一会儿,天黑地暗了,接着繁星满空,月光皎洁如水,银辉撒向花园,城主“举杯邀明月”,好不快哉!
酒饮正酣,城主突然说道:“这银月如此皎洁,却终不如两天之后的圆月,那时龙鳞山可是热闹了,六位先天高手共争那龙鳞叶,只为踏入那真正的修炼之途。”
原本正被香味馋得要死要活的若飞听闻此言,立即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城主却是更厉害,竟感知到了若飞在井中的一举一动,故意饮了几口酒,又夹了几块肉吃得是滋滋大响,才叹了口气说道:“唉!如果不是这龙鳞山上的龙鳞叶只是无阶极品而已,不然我定要去争一争。”
若飞听得是喜上眉梢,心中打量着一定要把这龙鳞叶夺来,反正也是无主之物,既然别人可以抢,那他也可以,只要不是偷不是抢弱者的东西就行,其他的就没关系了!
“不过,听他说这参与抢夺龙鳞叶的就有六个先天高手,我一个后天能参与什么?”若飞心中烦恼道,“还有两天,只要突破了先天那就可以去争一争了!”
“哼!我还就不信了!”若飞气哼道,“这好东西人人有份,我怎么能够实力不如而放弃呢?休想!”
一时间被激起了好胜心,不服别人比他强,不信这《屠魔猎天典》没有了灵肉灵草就不能突破了,更不愿相信人定胜天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猎天第九代传人。
若飞再次压制下了肚中馋虫,准备再行修炼那些心法,这时心中却是突然想到早上跟那柳桧打斗的最后那一片段,只记得当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套炼体的拳法,脑海中的那两幅画之一的瀑布下打拳的图画更是一遍又一遍地演绎着拳法,自己也无法控制地打起了拳,最后竟将休息的差不多了的柳桧给一拳打死了。
若飞心中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点,不顾井中的黑暗和虫蚊,扯掉了上衣,露出并不健壮的上身,扎下了马步,开始打起了心中的那套拳法来。
似乎苍天感应到了若飞的所思所想,竟出手阻挠了,若飞渐渐感觉到不想干了,想休息一下,拳头还未打出,就要收拳结束了。
“不行!”若飞心中喊道,感觉那并不是本意,这时心中又有个念头浮起,“太累了,先歇会吧,明天再试试!”
若飞渐渐感觉到了眼皮的沉重,想要就此停下,这时心中又有个声音在怒吼着,“若飞,你给我继续,身为猎天传人,怎么可以被天意迷惑?”声音如黄钟大吕涤荡着若飞的心,震醒了他发昏的头脑。
若飞回想一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竟有天意迷惑自己?难道说这猎天,就是一定要逆天么?非得一路披荆斩棘,毁灭天意么?然而这正是猎天的真正含义,从一开始,每个传人的敌人都会是传说中虚无缥缈的天,与天共争,在此途中,也会被冥冥天意所针对,时而被迷惑本心,时而会遭遇天灾,就比如雷劫。
若飞定心之后,重新打起了拳,这回似乎天意知晓无法暂时干扰若飞心意之后,却仍不放弃。
若飞拳头还搁在胸前,想要打出,却发现拳头似乎就贴在了铜板上,打不出去。
片刻之后,若飞气喘如牛,却依旧打不出拳来,突然心中涌起一阵不服天地的傲气来,拳头竟缓缓地前进了,“咿呀!”手臂发出像是开门时门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若飞听得牙都酸了,更是突然一阵钻心疼,因为骨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往死里挤压着。
好不容易一拳打出了,若飞疼得手臂都出不了力了,拳头收回时,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手臂竟渐渐恢复如初,甚至力量还增强了些。
若飞一愣,接着喜上眉梢,又打出了一拳,这一拳也是同样情况,出时仿佛在移小山,收时又感觉手臂上有一股凉意接着就可感觉力量增强。
“呼!”若飞痛并快乐着,尝着这先苦后甜,苦尽甘来的滋味。
终于,最后一拳打出了,这一拳若飞不再感觉骨头被挤压,而是直接被击碎了,皮肤渗出血珠来,和汗珠滚落而下,若飞身体在那一瞬间,像是到了人间地狱,正忍受着那千刀万剐的酷刑。
“啊!”眼角泪奔涌而出,通红的双目却始终睁圆着,牙齿“咔绑咔绑”直响,头上汗珠滚滚而下,青筋根根暴起,小脸儿满脸痛苦之色,却充满了坚毅,扭曲了的手掌却依旧坚定地缓缓向前移去。
这一拳,打得不再是拳法,是一种意志,是一种要逆天更要猎天的意志。
这本来就是一种意志的对抗,谁的意志更坚定,谁就是最后的猎人。
“呼!”若飞瘫倒在了地上,只因双脚早已麻木的无力可再支撑了,但是,手掌像是要抓住什么似得,一往直前,从不后退,或许有时停留得久了,但那只是暂时的。
枯井外的城主一直感应着枯井内的一切,看到此时若飞的一举一动,被震惊了,失态地扔掉酒坛子跑到枯井上往下看,顿时心中浮起一个个疑问:“他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抓住什么么?那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呢?”
没错,若飞此时确实是想抓住一个东西,那就是他的命运,如果此刻他停了,他后退了,那么一切都完了,他的身体也不会恢复了。那么,那个猎天传人只会是个笑话!有时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此刻他退不得,事实也证明了如此。
终于,若飞看似伸直了手臂,而手臂却是仿佛柔若无骨地耷拉着,不过这一切都没必要在意了。
若飞此时染血的嘴角牵强地上扬着,勉强可以看出是在笑!因为他胜利了,成功地打出了这最后一拳,自然也突破到了先天。
手臂上一股舒爽的凉意拂过,若飞舒服地做出笑的模样来。接着全身都感觉到同样的一股凉意,身体在飞速地痊愈起来,手臂渐渐可以自然无痛的舒展,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一切都朝着更强的方面进展。
这时在一个极为遥远的地方,那是十三州之外的另一个地方,一块漆黑如墨的石碑上浮现出了“第九代传人蓝若飞”八个字,碑名为“猎天榜”!一个男人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一只大羊腿,看着石碑,惊讶道:“我什么时候也有同门了!难道师父还活着,给我收了个师弟?”这男人正是把若飞带到啸虎村的那个猎人。
“不错啊!竟然能够得到猎天榜的承认,意志肯定是过关了!”猎人笑着赞赏道,眼中却是泛起了回忆的波光。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人就是他以前帮助过的!
若飞赖在地上,幸亏井底够宽,能让他舒展身体,全身张成一个“大”字形,想要透过井口看星空,却被正趴在井上的城主那副惊呆了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看着就是在看死鬼,“啊!”反手就是拿一块碎石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