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沈碧莲越过沈冲的房间,偷偷溜进宠物房,刚想看靠近门上的猫眼,宠物房内就传来一阵狗吠声,吓得沈碧莲赶紧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丫鬟来送早饭时偷偷告诉沈碧莲,惊风被关在后院的事情。
“阿三说了,惊风被送到后楼了。小姐可还记得顾老板抱来的那只小马犬,也不知顾老板从哪里买来的,凶狠无比,现在这院里也就小马犬敢不卑不亢。听说老爷把它扔进宠物室,所有的小家伙们都吓得嗷嗷叫呢!”
“我让你给王老板带的话你带了吗?”
“已经带过了。今天早上出门买包子的时候就说过了。只是,小姐,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当然了,我真的已经看不下去了,暑假一转眼就过去了,等我回了学校,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那好吧!”小丫头一脸担忧的抱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在焦急的等待中,夜幕终于降临了。沈碧莲强压下内心的忐忑一脸淡定的在院子溜来溜去,四处打量着,一个趁人不注意,绕到了后楼。用阿三偷来的钥匙打开了一楼的大门,顿时惊呆了,空旷的房间,平坦的水泥地,墙角立着许多秸秆,秸秆旁边扔着一只脏兮兮的破碗,里面还堆积剩菜剩饭。一阵酸臭味袭来,沈碧莲厌恶的皱起眉头,右手食指堵在鼻子下,悄悄地摸上二楼,二楼的场景与一楼简直天壤之别啊!全套的沙发,华丽的摇篮,精致的瓢碗钵勺。“就是说吗,我爸也不可能对惊风那么不近人情!”沈碧莲欣慰一笑,手指刚触到沙发一角,背后传来一声恶意的呜咽声,带着些凶狠,令人毛骨悚然。
沈碧莲一回头,发现顾老板送来的那只不大的马犬正龇牙咧嘴的盯着自己,轻视一笑,“小狗狗,这么凶干吗,你见过惊风吗,你带我去找惊风,我就忘了上次你咬我的一口之仇好不好。”沈碧莲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却貌似是侵占了马犬的领土一般。马犬一个越身腾空而起冲着沈碧莲扑过来。沈碧莲顿时吓呆了,情急之下一个半转身向左平移竟好运气的躲了过去,可那只怒气值正满的马犬并不打算放弃,已经为下一个空扑做准备。
“惊风,救我!”沈碧莲知道能救自己的只有惊风,自己最相信最依赖的也只有惊风,他一定在这里。喊完这句话,沈碧莲期待的看着楼梯口突然眼前一黑,准确的说是眼前出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惊风。本来马犬只是头部和腹下是黑色的,可如今惊风浑身都黑漆漆的,不是毛色黑,也不是皮肤黑,而是灰尘黑,这么看来,上边的房间是这只凶狠的马犬的,下面的才是惊风生活的地方,这么想来,沈碧莲顿感一阵心塞,看来刚刚秸秆旁边那一堆黑黑的东西就是惊风了。也许他觉得没脸见人,也许是心灰意冷根本就不想见人。可此时主人有困难,他拖着残疾的后退勇敢的挡在前面。沈碧莲从没有见过或是听说过这样的人与物,此刻已经被震撼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像替父亲赎罪一般机械性的重复着对不起。
后来,小马犬告诉我,那是他狗生中最残忍,最血腥,也是最拼尽全力的一场大战。沈冲闻风赶到时,惊风已经奄奄一息了,左耳被撕裂了,头骨处有一道沟壑,脸上有着几道血痕,嘴巴张的大大的,伸在外面的舌头也被咬掉了一块,鲜血淋漓。脖子以下像是泡了血浴,前爪上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还在啪嗒啪嗒的滴着,后退依旧无力的耷着,一半被湿乎乎的尾巴覆盖,只有起伏的腹部在提醒众人他还活着。敌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耳朵被咬掉了半只,一只眼睛仍旧在滴血,前爪关节处明显又可怕的伤口昭示着众人他也基本上是个残疾了。一旁的沈碧莲哭啼着将手放在惊风背上不停的安抚着,内疚,不安。沈老爷也是气及了,满腔的怒找不到发泄口,压制住怒火吩咐道:“来人,把小姐送回闺房,还有这种快死马犬拖出去埋了吧!”
沈碧莲一听慌了,顿时跪下求情,“爸,惊风还没死呢,还可以再治治的,不能埋啊!”
沈老爷甩开爱女,冲下人摇了摇头。下人得了令抬起惊风就要走,却被沈小姐来着,终是有两个懂心的下人拉着小姐回了房间。也不知是不是乐坏了地上的小马犬,他竟能一瘸一拐的跑到沈冲脚下,活像一个受了委屈得到平反的小娘子,不停地蹭着主人的脚踝,可惜,人类文化博大精深,有个东西叫拍马屁,相应的便有一个叫马蹄子的东西与之相克。正闹心的沈冲抬腿一脚,将他踢远了七八米,“滚开,好狗不挡道,奶奶的!”
果然,做人要厚道,做狗也是,毕竟身在江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