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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兵仪式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情况的林志杰,拉着徐若彤的战马冲刺了近百米后也发现了后面的危局,于是放开徐若彤战马的缰绳,嘱咐她带着后面的郑月如去找冠军骑士过来救场,而他则放缓马速,又前冲了几十米后才调转马头,向王灵被围之处奔杀过去。

此时的空城计也已经被奴隶兵拉下了马,同样被人围住砍杀,距离他不远的王灵见他也遇险后,就拉起冯晓慧的手,向着空城计杀过去,并喊空城计向他靠拢,当两边艰难的汇合在一起后不久,骑马冲过来的林志杰也赶到了他们身边,利用娴熟的马战与奴隶兵周旋,让王灵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徐若彤放缓了马速,等到后面的郑月如赶过来,才与她并骑冲向人群相对稀疏一些的地方,随后又绕到第二次完成转向,正准备发起第三次冲锋的冠军骑士身边,跟埃蒙德说了他主人王灵的情况后,就与他并骑成为引领方向的向导,带着九个冠军骑士一起朝王灵他们冲杀过去。

奴隶兵本来十分慌乱,不知道朝哪里打,直到冯晓慧落马,王灵来救吸引了不少人后,才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于是纷纷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令王灵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

王灵已经陷入轻伤状态,属性被扣了百分之十,如果再耽搁一两分钟,陷入重伤状态,属性降低50%的可能性将会无限大。

可他仍旧咬牙坚持着,他相信自己的队友肯定会发现他们的险情,必定会引着冠军骑士来救。正抵挡间,一柄刺剑趁着空档刺入了肋骨空隙中,深深扎进了身体内部。

王灵顿时痛得汗如泉涌,浑身的力气仿佛刹那间就将失去。深知不妙的王灵立刻强行打起精神,扭转了一下身体,将刺入身体的剑卡在骨头之间,执剑的手也迅速劈砍过来,将握着刺剑的人砍翻在地,同样已经下马的林志杰赶紧用身体挡在王灵面前,硬扛了几道兵器的砍砸,同样也是痛得眉头紧邹。

冒险者正式进入英雄世界后,痛感设定就被提升到了50%,而男生们为了力量发挥度能够多提升10%,很多人都选择了70%的高痛感上限,因此被敌人攻击到身体,强烈的伤害仍会让人感觉到非常大的疼痛。

王灵跟三个女队员也说过这个事,他倒是不要求女生们跟他一样选择那么高的痛感设定,但冯晓慧与郑月如却十分不解队伍的三个男生为何要自虐般的选择那么高的痛感上限,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得到力量10%发挥度的加成吗?

王灵的解释是,不将痛苦设定得这么高,人进步的速度就不会那么快,而且低痛感会降低冒险者的警觉性,有时遭了别人的暗算,不能在第一时间里查觉到并作出正确的反应。

徐若彤觉得队长的说法非常正确,练武出身的她更加明白,身体对伤痛的记忆其实远高于大脑,高痛感更容易让身体形成本能,有时大脑还没对伤痛危险作出反应,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规避高伤害的动作。

所以武者总是会以超出常人甚多的速度闪避敌人的攻击,就是因为身体在长期的锻炼中已经被训练得养成了对伤害的一种直觉,特别是在敌人将要发出致命攻击的时候,总能先人一步的闪过要害或直接躲开危险。

因此她同样选择的是最高的痛感设定。追求更高的武学之道本就是她来冒险世界的初衷,能如此真实的体会与对手战斗交流的机会,自是不会轻易错过各种细节设置。

就在王灵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徐若彤就引导冠军骑士冲杀了过来。冠军骑士们利用极其娴熟的骑术,小范围转向围杀,冲散人群等战术如骑战表演般使将出来,没用多久就将汇合的人群杀散,并引着众人一边杀敌,一边寻回失散或被敌人强占的战马。

经过两三次冲锋剿杀,特别是最后向汇聚在王灵等人周围的一大群奴隶兵发起冲锋后,斩杀的人数已经超过三分之一,等到他们骑马冲出敌阵,稍事整合了一下队伍,准备第四次发起小集群冲锋的时候,勋爵也带着骑兵小队赶到了战场,与冠军骑士们一并对奴隶兵发起了对冲。

最终奴隶兵在人员损失过半后,就彻底崩溃了,逃的逃,降的降。打扫战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勋爵的下人们去弄,王灵只要求每个人从地上挑了把自己能用得上的白板铁制武器,又从勋爵那里要了四个投降的奴隶后,才带着人到一边去休整。

团队的第一战过程虽然惊险无比,错漏多多,但终究是以未陨一人而结束了。

“妈呀,刚才小心肝儿都快被吓出来了,队长,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舍命相救,今天我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呵呵,支援营救战友都是必须的,没什么可谢的”

“唉,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现在还痛不痛啊?如果不是我大意……”

“别这么说,晓慧,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的,走路还有可能被花盆砸中呢,何况是意外发生机率最高的战场,所以用不着太过自责了,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我不介意吃点亏,让你小亲个嘴儿”

“滚……队长你这么说,我就好过多了,谢谢你的安慰”

“队长,接下来是不是该……总结一下得失了”林志杰提醒了一下王灵。

“总结明天再说吧,今天大家都累了,不过休息前还有件事情得先办一下,你们四个,都拿起武器,将这四个俘虏杀了吧”

“啊?……这……这是为什么啊?好端端地杀什么人啊?”

郑月如觉得队长这个指令非常的莫明奇妙,仗都打完了,还要人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这算什么事嘛。

“这个,算是冒险世界的……一个传统吧,志杰,你知道这个吧?”

“当然知道,第一次进入冒险世界的人,哪个不需要经历一次新兵仪式啊,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么过来的”

“新兵仪式,那是什么鬼东东?”

“新兵仪式就是杀个人,见见血,免得到时适应不了这种环境。都是和平年代出身的人,杀人放血的事,几乎没多少人经历过,为及早发现是否能适应这种环境,所以老骨灰们在带新人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项考验,将真不能适应的新人提前刷出去,免得害人又害已。虚拟世界的血拼太过惨烈真实,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得了的,所以大家都觉得有此必要,到后来就被戏称为新兵仪式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倒也是有些道理,可……可无端端的,你……你叫人家怎么下得了手啊?”

郑月如显然觉得自己就没办法下得了这个手,所以非常的纠结。

“没什么无端端的,战乱世界,很多时候杀人放火都是不需要理由的,无论表面上说的多么光明正大,高尚伟大,其实骨子里都不过是争夺利益罢了,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所以你们都要学会适应杀戮,如果真觉得自己下不去手的,那还是及早退出吧”

王灵当然不想有任何队员因此退出,虽然之前他已经跟他们交代过虚拟世界的残酷性,但不真正亲身经历过杀戮和鲜血,谁又知道自己是否真能适应呢。

“这个……能不能商量商量啊……”

“这个没得商量,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的,及早退出也能让自己心理更健康,所以……这个……”

“不就是杀个把人吗,哪来那么多叽叽歪歪的,你们选择来战乱的冒险世界,难道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吗?”

徐若彤看出了王灵的为难,有些话当队长的确实不好说得那么直接,何况又是女孩子,所以这个黑脸林志杰都不好出面扛下来,只能她来说了。

说完她就提着武器走到一个满脸惊恐的奴隶面前,正要刺过去,却听到奴隶兵立刻泣不成声的开口求饶,其声音之哀切,神情之绝望,脸上表情之真实丰富,让人根本无法将之只当成一堆数据,而是完全活生生的人。

徐若彤邹了一下眉,但知道自己本来要做的就是带头作用,如果连她都下不去手的话,冯郑两人只怕更会下不了手了。于是硬起心肠,闭着眼将武器捅进了奴隶兵的胸膛,被刺的奴隶兵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之后没哼几声就死掉了。

王灵看着徐若彤执剑的手虽然也有些颤抖,但仍然坚定的将剑抽了出来,然后脸无表情黯然沉默的走到一边,背对着众人,不知道看向哪里。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冷静平淡。

有了一个带头的人后,王灵于是用眼睛望向了空城计。钱子豪知道这是队长要他当第二个领头人,于是也没去想任何东西,从空间中取出一柄铁制长枪后,就同样向着另外一个奴隶兵走去。

“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无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反抗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大人,求您行行好吧,我的孩子才两岁,如果我死在这里,就没人赚面包给他吃了,求求您放过我吧,大人……”

声音比刚才还悲戚,神情更加悲惨,所说的内容更加让人动容,空城计听后都不由得发愣,手里的铁枪有如千万斤重,怎么也没办法向对方刺去。

“空城计,他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要是还敢杀死他,我……我会看不起你的”

郑月如完全被奴隶兵说的内容感动了,见空城计竟然还在犹豫是否要杀死对方,不由得又惊又怒。

“你闭嘴,这种战乱世界什么都可以有,贪婪、残暴、狠辣、欲望在这里都可以有,但唯一不能有的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先不说他所说是否属实,但就算是真的,你以为刚才战场上所杀的奴隶兵,情况跟他类似的人又少了吗?没有人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都一样有家人孩子和父母,悲惨的遭遇几乎整个底层世界的人都会有,难道因为这些理由,就能让你心软吗?就能不对敌人下死手吗?”

“可……可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没错,他们现在的确算不上什么敌人了,可这不是你不下手的理由。今天你下不了手,那么明天呢?后天呢?你能保证你就下得去手吗?在战场上你会遇到千千万万这样的可怜虫,家里不是有孩子就是有年迈的父母长辈,那你到时要不要下手杀人,还是被别人下手杀了你?

你以为什么是战乱世界?这才是。没有自保能力,对别人下不了手的人最终都会成为不适应这个世界的可怜虫,这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没有人有能力对所有弱者产生怜悯,想要活下来,甚至比别人活得更好,就只有将挡在你面前的人统统杀掉。

不问理由不管原因,敌人就是敌人,没有那么多前缀定语。可怜的敌人会将刀砍在你身上,悲惨的敌人有机会也会将剑刺进你的胸膛,被这个糟糕绝望的世界逼得活不下去,从而发疯发狂的老人妇孺同样会拿起刀剑暴起杀人,从比自己更加弱小胆怯的人手里抢夺生存资源。

如果你实在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那你可以安慰自己,这种糟糕透顶的战乱局面不是你,也不是我造成的,战争是那些野心家们煽动,好战份子的带头支持才发动起来的。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去适应,目的不过是尽量在这种满目苍夷战火纷飞的黑暗世界中生存下来而已。

如果你仍然觉得心理过意不去,那就给自己找个崇高的目标,尽量使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让大部分野心家都听从你的指挥,服从你的意志,让战乱提前结束,让更多象他这样家有待哺幼儿的人稳定下来,过上更加安稳幸福一点的生活”

王灵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否则正常人都没办法过自己心理这一关。所谓的新兵仪式不是系统强制弄出来的,而是很多老鸟老骨灰们自发创新出来的自我淘汰之法。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组建不久的队伍就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减员。按新兵仪式的潜规则,王灵其实已经说得太多了,已经产生某种诱导甚至说是误导的成分在其中,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不说点什么的话,郑月如百分百会就此退出,而冯晓慧也极有可能步其后尘。

当然,最终选择仍然是她们自己的事,王灵再能忽悠,也不可能强求别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空城计显然也被王灵的话影响到了,想想也是,自己读过那么多兵法谋略,又何尝不知,战争无论胜败,最终为此买单的,不出意料的总是底层大众,战死在战场上的敌人,特别是炮灰兵种,有哪几个身上没有催人泪下的悲惨经历和故事?三国演义里的枭雄豪杰,有几个不是踩着黄巾农民军的尸体上位的?乱世之中,人性本就容易被曲扭,没办法适应这种残酷环境的人要么死了,有点能力的也只能远遁避世,谁也没办法去理会天下所有的可怜之人。

战场上只用刀剑说话,谁也没空去管谁的悲惨故事,想要活下去,甚至还想活得更好一点,比敌人更狠才是生存保命之道。所以没再犹豫,空城计挺起长枪就刺入了仍在求饶的奴隶兵胸膛。

剩下的冯晓慧和郑月如互相看着彼此,均没有动手的意思,王灵也不再说什么,是退是留,只能看她们自己的选择。徐若彤这时已经心情平复了些,王灵的话她当然也是听到了,虽然有些忽悠偏激的成份,但总得来说还是有些道理的,看到冯郑两女现在的样子,就想走过去劝说一番,但没走几步,就见王灵望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十分钟后,见两人仍旧没有动静,王灵只好开口。

“再给你们三分钟,如果实在下不了手,你们还是退出吧,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们,以后也不要再选择战乱的冒险世界来体验了”

其他人虽然都觉得很不舍,但也知道这种事情只能自己解决,外人根本没办法给予什么帮助。

就当众人等得快失望的时候,两女互看一眼,没经商量的同时取出了武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向最后的两个奴隶兵走去,以非常机械的动作将之杀死,然后互相抱头痛哭了起来。

新兵仪式以还算完满的结局落幕,让另外四人不由都松了口气。

王灵以队长的身份过来轻拍了两人的肩膀,轻声地说了些安慰的话,没想到引动了两女强烈的情绪,竟然同时抱向王灵的脖子,伏在他左右肩膀上哭了起来,只能无奈得接受一次左拥右抱的极其难得的香艳场面。

王灵正哭笑不得,林志杰则觉得队长艳福不浅,徐若彤目瞪口呆,不知道这算什么事。空城计则觉得能者果然是无所不能,队长如此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这对姐妹花,颇有点孔明当年挥手间灰飞烟灭、举重若轻的写意风姿。

科斯特勋爵十分知趣的将一千任务悬赏及追加的三千五百金币报酬支付给了王灵,而且要求王灵留下联系方式,如果以后有什么难处仍会优先找他帮忙。王灵自然不会拒绝这种潜在客户,十分痛快的告诉勋爵大人,如果有事情找他,可以在佣兵公会留言留信,他只要收到消息,有机会的话肯定大力出手帮助勋爵大人解决各种力所能及的麻烦。

当然这种帮助性质自然不可能是免费的,已经老于世故的勋爵大人自是心中有数。

休息过一晚,早上六人开了个碰头会,将昨天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各自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最后由空城计总结点评其中优劣好坏,各人听得也是点头不已。

王灵这回也被军师大人无情的反面点评了几句,觉得他这样冒险去救人实在太过冲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暂时不去管冯晓慧的事情,哪怕战后用重生十字架去救她,也比王灵这样将整个队伍拖入险境的处理办法要好得多。

当时如果不是徐若彤果断的带着郑月如去找救兵,而是头脑一热的转身回救,估计整支队伍团灭都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到时就算还有几个重生十字架,在混乱的人堆中,只怕连用的机会都不会有。

王灵十分谦虚地接受了军师大人的批评,当众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批评,并表示以后肯定会引起注意,不会再犯这种冲动低级的错误。

冯晓慧则白了空城计一眼,随后故意装成含情脉脉的样子“深情”的看着王灵,似乎有将他一口吞下的冲动。

王色狼当场竟然就有种毛骨悚然鸡皮满地的错觉,于是小心翼翼的不断往远离冯美人的位置挪着屁股,直到被冯晓慧发觉自己的小动作,无比幽怨的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为止。

作战总结会一开完,众人带着第一笔作战回报愉快地离开了勋爵领,朝下一个作战目标直奔而去。

“接下来的任务,光看任务委托的话,只比勋爵那个矿场任务难一点点,不过考虑到第一个任务难度其实提升了两三倍的情况来看,再次发生意外的可能也是有的。

亡灵族毕竟是新兴的种族,成为这片土地真正主人的实际时间也不超过四十年,所以分封出去的领地纷乱情况十分严重,难度真没办法按任务表面上的提示来计算,不过回报也是非常可观的,这也是亡灵族优于其他种族发展速度的根本原因所在。

咱们现在既然已经提前领先了别人一步,自然不能浪费,必须将这种领先逐步加大,大到别人望尘莫及的程度才能弥补常规兵种单兵素质垫底的劣势及续战能力明显不足的硬伤。

子豪,作战计划的制定就要你多费些心思了,我们现在没有召募侦察兵种,在没有返回主城补给前的战场侦察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放心吧队长,这项工作也是军略的基本功之一,我会尽量做好的”

“路上骑术的训练不能停,还要加大力度,我们没有时间停留下来训练这些基本功,只能边战边练现炒现卖了,希望大家作好吃苦受罪的心理准备。”

“队长,我想跟冠军骑士学习马战的技法”

“如果你自己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是可以的,不过,你马战准备用什么兵器?”

“用剑吧,长枪我感觉使得不是很顺手,剑虽然短是短了点,不过更利于我近战使用”

“好,那这把毒龙剑就给你用吧,将你的铁剑给我就行”

新手木刀早就被众人淘汰掉了,一来攻击太低,二来坚固度确实不够,跟敌人的铁制兵器对砍,一招就可能被人砍断掉了。

冯晓慧上次战斗中吃过足够的苦头,所以一路骑术练得特别卖力,郑月如受其影响,也不想拖队伍的后腿,所以也加大了训练的强度和时间,因此休息时间自然是相对缩短,但进步也是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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