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似乎是为了衬了人的心境,一夜,不曾听过,连风也一样,听起来像是呜咽哽住的哭声,好不瘆人。
铭霜一路跌跌撞撞,没有目的,冒着雨,像是行尸走肉般走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流泪,但是,她的心真的很痛呢!
她突然很想念主上,往常,都是她陪着自己过清明,祭奠父母,可是现在,自己举目无亲。原以为,轩辕锦或许会是她的良人,两人曾经是那般亲密过,无话不谈,好到她都忘了,他还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傻子,彻底的傻子。
就是漫无目的走,抬眼周遭环顾,不禁自嘲,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
瑾园,屋檐被雨水打湿,雨珠滴滴落下,两旁的三色堇,被雨水压得几尽凋落,无了往日生机。铭霜望着这些三色堇,喃喃道:“三色堇,还是人面花!果然啊,如人面一般,多样变化!”声音几乎低不可见,其中忧伤,却是无法言会。
思绪越乱越愁,越想,铭霜心中越是委屈,她倚着瑾园的门,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双手环抱着双膝,绝美的脸庞埋在膝盖之间,嚎啕大哭起来,而大雨似乎与她作和,抑愈发下的大了。无助的哭声,在这样的雨夜,没有人会注意。
而在远处的一抹明黄身影,似乎也落寞了,望着那个往日里冷艳骄傲的小女人,此刻哭的这般委屈,这般伤心,心也隐隐作痛。
轩辕锦好看修长的手,握着雨伞,抬起步子,走近铭霜跟前,为她挡了雨水。狭长的双目,睨着她的头顶,这个傻妮子,就算这样,也要寻到这儿来吗?
突然感觉身上不再有雨水滴落,铭霜的哭声戛然而止,却依旧有些抽泣,她诧异的抬起头,入眼的是,轩辕锦,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那种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睨视天下。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铭霜有无数委屈,可是现在,她不知该是去责怪他的不信任,还是将心中委屈如数倾诉。
大雨将铭霜的发髻扰乱,绝美的脸庞两旁还搭着几缕头发,发梢上滴着水珠。水灵的眼睛,早已哭的红肿,这般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男人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其实自己是相信她的吗?还是说今日那般处罚她的缘由?薄唇嗡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半晌,铭霜才开口道:“我不屑于做这种事!”
不是解释,只是在强调自己,依旧是往日里的自己,为了在他面前找些自尊,找些倔强,也不至于让自己输的太惨。
“我知道。”极其简单的三个字,轻淡的从他嘴中溢出。
闻言,铭霜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锦,可是她不知道,竟然知道,为何还要那般处罚自己?虽说处罚已是极轻的,但是心中疑惑就要说出口。
“因为他的父亲是封寻。”还不等铭霜问出口,男人已率先将她的疑惑说出来。
“就是因为这个,是吗?”铭霜讥诮地笑了,笑的魅惑众生,笑的眼泪也不可抑制的留下来,“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些情义的,我不奢求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但是我没想到,你对我的些许情义都是我自己肖想出来的。”
因为她的父亲是封寻,好生轻巧的一句话,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战功赫赫大名鼎鼎的父亲,所以,就算他明知自己没有错,却依旧惩罚了自己。可是,轩辕锦,可知道,我的父亲,就是死在你的一声令下,死在你与封寻编撰的莫须有的罪名之下。
听罢铭霜一席话,轩辕锦愣在原地的身躯僵住了,原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用情了,心中有些暗喜,也有种自豪感,他亦承认对于这个女人,是欣赏,喜欢的。
“铭霜,朕也中意你。”
旋即,铭霜猛地站起身,猛力的拂开他撑着的伞,大笑起来,“轩辕锦,呵呵,果然是天子,就连做戏,哄骗女人也是这般有手段,我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原来,不过尔尔。”
怒吼出声,心中的恨意更是铭刻,什么情?什么爱?都是浮云。轩辕锦,从今以后,与你依旧不共戴天,我将再次以仇为生。
随后,铭霜又决绝的离开了这,不再回头看一眼,那个男人。
直到,再感觉不到男人炙热的视线,她才将脚步放慢了些。回想轩辕瑾说过的话——
铭霜,朕也中意你!
铭霜,朕也中意你!
不是你,而是“朕”,不是爱,抑不是喜欢,而是“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