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琴,你疯了吗?”弄棋一把推开侍琴,恨怒的说道。
原本只要她们把污水都泼到月渺身上,卫昭仪承诺过会让她们活下来,她也知道这女人不可信,但凭她们两个的功力,只要出了这皇宫,便能顺利逃脱。
“带下去吧。”玄墨桓突然看向了站在身旁的月渺,却只见伊人如玉,沉静端雅,无一丝心虚急躁,也便打消了对她指使侍琴的怀疑。
“皇上是不信云舒吗?”月渺抬头,向他一笑,似是玩笑,玄墨桓却能看得到那双沉静如水般的眸中深深的哀伤。
“也罢,侍琴和弄棋毕竟是从我身边出来的,皇上疑心臣妾也是对的。”月渺浅笑,如冰似雪的容颜带着仿佛一碰就碎的脆弱。
玄墨桓叹息着握住月渺的手,深居高位,他所考虑的自然要全面,却不想有一天他也会因为这样一个女子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罪恶。
“明日狩猎,随朕去吧。”玄墨桓道,月渺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她心知,玄墨桓此人的控制欲极强,若她不答应,恐怕立刻便会让他觉得她太过小气,没有自知之明。
云舒,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不然,即便你是这后宫中最让朕喜欢的一朵花,朕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毁去。
背叛朕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皇上,该翻牌子了。”
太监尖细的声音让玄墨桓回了神,松开了月渺的手,“你先回去吧。”
月渺浅笑点头,行礼告退。脸上没有一分嫉妒和恼怒的神情,哪怕敏锐如玄墨桓,也不过只能看到那双眸中的清澈如水。
“永寿宫。”玄墨桓看也不看李昌手中捧着的牌子,这后宫也混乱了太久,是该清除一些不该存在的人了。
储绣宫,许星灿一身浅粉色的宫装,艳若桃李的面容此时一派冷漠,身边站着的小宫女手中捧着一只鸽子,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芙儿,主上交代什么了吗?”许星灿看向身边的小宫女,白皙的指尖挑过发间,灵巧的解下满头的珠翠。
“咕咕……”那鸽子竟是和小宫女在交谈,欢快的鸟叫声响彻了夜晚安静的储绣宫,诡异至极。
“主上让我们听从柔然王的指令,在此次狩猎下手。”小宫女拿起梳子为许星灿顺发,借机在她耳旁说道。
“嗯,去准备一下吧,封锁卫欣那边的消息,别让她知道了。”许星灿有条不紊的命令这,一年后的她,显然不再是那个当年单纯活泼的小姑娘。
小宫女乖巧的离开,许星灿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有着极为精致的容貌,许星灿突然站了起来,美丽的杏眸中泪影涟涟。
月渺,你到底在哪里?星灿真的累了,这种受他人控制的滋味,让她痛苦至极。
“混帐!”夜晚的永寿宫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都不能杀了她,顾云舒,你真是好城府。”
卫欣毫无形象的坐在金丝软椅上,已经卸妆了的容颜满是狰狞,披在肩上的长发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显得凌乱。
那日在给皇后请安回来的路上,她遇见了两个小宫女。
当时一个容貌较好的小宫女正在毫不留情的讽刺她,她却也只是低着头,什么也不反驳。等那个小宫女走后,卫欣才看到了她的眼睛,恨毒,不甘。
那个宫女,叫做弄棋。
训斥她的,叫做侍琴。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么一双充满黑暗的眼睛,和这一个隐忍的可怕女人。
月渺进宫后,她主动找上了弄棋,要她协助她扳倒月渺,并承诺事后许她大好前程。
果然,她动心了,这个充满野心的女人,一心想要向上爬,又哪里会在意什么道义,这么一个对她明显有利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
于是,她们计划在北帝寿宴上动手,而在这之前,侍琴被月渺处罚,心有不甘,卫欣也趁此机会,拉拢了侍琴。
知道了月渺会在北帝寿宴上献舞后,她们便打算了在月渺的舞衣中缝上北国皇宫的地图,可谁知道,半个月过去了,她们二人竟都无法靠近舞衣一步。
直到寿宴前日,侍琴趁着月渺去请安的时候做了手脚,三人都以为万无一失,最后却都被反惩治。
“顾云舒,我卫欣和你势不两立!”卫欣咬牙切齿的说道,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地攥紧。
“皇上驾到!”李昌的声音从永寿宫外传来,卫欣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捋了捋头发,“紫袖,快收拾了!”卫欣对着紫袖吩咐一声后,连忙去永寿宫外接驾了。
“臣妾参见皇上。”卫欣行礼,内心五味杂陈。
刚被送进宫那会,这个英俊沉稳的男人,她是一眼便爱上了,尽管她是容瑛派来的奸细,她也义无反顾的爱上了。
可随着时光的流逝,玄墨桓对他越来越冷淡,后宫中也多了不少大家族的女儿,也就在这时,卫欣死心了,玄墨桓的心根本不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她们,都是他的工具,保他北国江山太平的工具。
“起来吧。”玄墨桓并没有伸手扶起她,依旧如平常一般冷冷淡淡的说道。
“谢皇上。”卫欣起身,清秀的脸上多了一抹娇羞的笑容。
“爱妃在做什么?”玄墨桓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便移开了,或许因为有了月渺,卫欣原本还算的上中上之姿的脸,在玄墨桓眼中就如清水般寡淡,这脸上虚伪的笑,更是不堪入目。
“臣妾刚刚在和紫袖说话呢,谁知道说着说着,您就来了。”
卫欣笑着回答,玄墨桓却一言不发。
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儿不成?永寿宫闹出这么大的声音,他又怎么会听不见。
“嗯。”玄墨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不耐,却丝毫都没显露出来。
对于这个虚伪的女人,他真的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了。
“弄棋是你的人?”刚刚还因为玄墨桓的冷淡而不解的卫欣听到这句话时,瞬间便警惕了起来,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