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启程,三个月内让你熟悉一些礼仪知识,明日便开始涅槃吧,加入天机楼,你的这幅相貌已是不能用了。”月渺点点头,也不再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涅槃的事情了。
“把这个服下。”临走时,容瑛抛给她了一个玉瓶,里面装了一枚圆润的丹药,浓郁的丹香扑面而来,怎么说也不像毒药,月渺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吞了下去。
月渺从身上拿出那个锦盒,想起当日养爹娘那无奈心疼的样子,心中便是不住的抽痛。不过三日,却是物是人非。
月渺拈起那枚丹药,吞了下去。刚刚入喉,从喉咙处传来的便是灼烧一般的热意,小腹处的丹田似乎都被冻住了一般,以前那丰沛醇厚的内力此时却是毫无用处。
月渺咬住唇,穿着白衣跳进了之前准备了的装满冷水的浴桶中。只是瞬间,原本还冒着凉气的水便变得滚烫了。殷红的血顺着月渺咬破的唇角流了下来,滴在了水里,晕然开了红色的印记。
月渺白皙的额头上不断冒出汗珠,她苦苦支撑着,却不知道,凤凰涅槃是一个洗经伐髓的过程,每个凤凰族人的涅槃时间都不一样,涅槃是异常痛苦的,但涅槃的时间越多,随后的天赋便就越好。
三个时辰后,从月渺的额头上开始出现一层黑色的垢状物,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而不再冒出脏物的皮肤却是变得更水嫩细腻,而这不断排出毒素的过程中也是异常的疼痒,十分难受。
十二个时辰后,月渺的身体才终于涅槃成功,她清洗了全身,又换了一件白衣,走向了梳妆台。刚刚看到那面镜子时,月渺惊呆了。面前这个足以倾国倾城的女人还是她吗?
冰肌玉骨,一张鹅蛋脸白皙如玉,翦水双瞳明亮清澈,灵动的仿佛眨一眨眼都有水波涌出,乌黑浓密的睫羽如同蝴蝶的翼,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凤尾花图案,樱红色的唇柔嫩润泽,那一席白衣,更是如同仙子般出尘圣洁。
这还是我吗?月渺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柔若无骨的手,这便是洗髓的好?改了容貌,也遮盖了她所有学武的痕迹。
“小姐,主上找您。”门外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月渺识得,正是蓝衣,那天围攻她的二人之一。这次洗经伐髓,她的内功又强大了不少,体内也多出了一股别样的气息。
“嗯。”月渺推开门,门前的人,正是蓝衣。看见她,蓝衣的目光波动了一瞬,才恢复平静。他从未见过这般容貌的女子,哪怕是经常缠着主上的依澜小姐也不过如此。依澜小姐在神界都是第一美人的存在,却不想人间还有此等的颜色。
“昨晚可好?”容瑛看着月渺那倾世的容颜,神色没有半分改变,仿佛目前这个足以让神仙也动心的女人不过是凉开水一般的普通。
他其实也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她涅槃的效果这么好,凤凰族的涅槃,时间越长就证明天赋越强,同时容貌便也就越好。而她额间的这个红色凤尾花则是凤族嫡系继承者后裔才会有的标记。
三千年前,凤凰族内部纷争,族内分裂为凤、凰两族。凤族属阳,嫡系继承一脉标记为红色凤尾花,凰族属阴,嫡系一脉继承者标记为蓝色凤尾花,凤凰族虽然分裂,却依旧无人敢欺,毕竟两族同属一脉,遇到了大敌也会守望相助,凤凰族的怒火,可没有几个人承受的起。
“好的很。”月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她明知道不该如此,却依旧还是忍不住的排斥他,厌恶他,更是……畏惧他。但她同时也明白,他不是那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计较的人,他找上了她,应该是和她的血脉有关,既然如此,在她还有利用价值时,他便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她的事。
“站得要直,走时裙摆不得有任何摆动,双手交叉放在腰带前一寸的位置,抬头挺胸,水不要洒下来。”容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月渺狼狈不堪的站在一旁,不时出声指点着,旁边的蓝衣充当了添水的角色,只要月渺头顶的碗撒下一点水,他便要去填满。像这样,月渺已经几乎是全身湿透了。也亏的她有内功护身,不然着寒冬腊月的,她非得冻病了不可。
“休息一下吧。”容瑛摆了摆手,让蓝衣把她头上的碗拿下。月渺迈步走了过去,每一步的距离几乎一致,脚踝处的白色裙摆也是毫无波动。这几天容瑛对她礼仪的训练简直是让她痛苦的要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冥影楼中训练的一幕。
“今天就到这吧,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去北国。”容瑛的话刚落,月渺便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两个月的接触,她多少对容瑛也是有些了解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对她可以说是有些纵容的,她也试图问过他几次,却都是没有结果。
阳春三月时,雪化冰消。“主子,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外面太危险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穿着一席青衣,站在男子身后焦急的说道。
而他身边的男子一身黑衣,俊朗阳刚的面容不苟言笑,鬼斧神工一般的五官沉稳英俊,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抿着,一头墨发用黑玉冠束着,端的是俊朗无双,翩翩少年郎。
“再走走吧。”男子不理小侍的劝告,执意向前走着。小侍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画舫上,一蓝衣女子坐在船边,把那纤白细嫩的玉足伸入水中,一下一下的踢着,带起的水花顺着足踝优美的弧线滑下。男子刚到便看到了这么一幕,也不由赞叹的看向那小巧的玉足。今日方知,何为冰肌玉骨。
“小姐,万一有人来了可怎么办啊,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女子身后站着一个绿衣的丫鬟,清秀的小脸因为焦急而泛出了些红色,焦躁的来回望着,生怕被人看见了她家小姐。
“绿珠,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你就让我最后放肆一回吧。”那清扬的语调如同一场江南烟雨,略带忧伤的低沉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为她心疼,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女子,他的家教告诉他这样是无礼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