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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午夜悄悄话

“猪呆呆,猪呆呆!醒醒,快醒醒!”悟空用金箍棒捅了捅熟睡中的八戒。八戒哼哼了两声,挠了挠痒痒打着呼噜又睡了。

“用我的袜子试试!”沙僧趴在床上,一只手伸到床单下摸了摸,掏出来一只袜子,顺手朝八戒脸上扔了过去:“中!哎呀,歪了!”袜子落到了八戒的肚皮上。

悟空用金箍棒挑起袜子,慢慢的的送到八戒鼻子前,晃来晃去。两人一阵窃笑。见八戒依旧没有反应,悟空急了,朝八戒大喊:“呆子,开饭啦,开饭啦!”八戒噌的坐直了身子,被碰掉的袜子直接落到了手里。八戒瞪大眼睛左张右望:“哪儿呢?吃啥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窃笑变成了放声大笑。悟空一边笑一边用手拍床板打着节拍。

八戒发觉手中有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一只臭袜子!“去你的吧!”八戒奋力把袜子甩了出去,然后躺下身子背对着悟空和沙僧,口中哼哼唧唧的念叨着:“哼,哼,欺负老实人,没有好下场。”

“哈哈哈哈哈,老实人,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荡不羁的笑声。

“咚!咚!咚!”隔壁墙上传来三声沉闷的敲击声,悟空和沙僧赶紧收敛了一些。八戒继续嘟囔着:“哼!明天我就告诉师父,让师父念紧箍咒!等我老猪攒够了钱就给师父买一个复读机,没事儿就放紧箍咒!”

“好你个呆子,攒了多少钱了?说来听听。”悟空压低声音问道。

“就是,多少钱啦?”旁边的沙僧也竖起了耳朵。

“起开,懒得理你们,你们都是坏人,赶紧滚粗!竟然搅了我的美梦,还不赶紧陪个万八千的,弥补下我的精神损失!”

“猪哥,猪哥,既然你也睡不着,聊会天儿吧!给我们讲讲你的美梦!”沙僧说道。

“去你的吧!”八戒转过脖子来:“分明是你们俩弄醒我的!我老猪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吃的饱,睡得着!你们哪里知道,吃和睡都是艺术,不要阻止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悟空又用金箍棒敲了敲八戒:“八戒,帅猪,给我们讲讲吧,是不是梦到嫦娥啦?说说你以前的风流事儿吧。”

“就是,就是!”沙僧附和。

八戒有些自豪,往事在心头悄悄翻滚:“既然你俩都公开认同了我的帅,那我就成全你们的好奇心,给你们讲讲!”

“不要脸!”悟空和沙僧异口同声说道。

“讨厌!”八戒道。

“讨厌我的人多啦,你算老几!”悟空笑嘻嘻的指着八戒。

“我还真的梦到嫦娥了!”八戒不理悟空,接着说道:“梦到嫦娥仙子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一屉包子,可是刚见面就被你们这俩缺了大德的东西给吵醒了!太扫兴了!”

“哎呀,真是可惜……”沙僧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香喷喷的包子啊……”八戒一脸的可惜,咂了咂嘴吧:“说到包子,我最怀念一位叫老谢师傅的包子,里面的肉可真多啊,咬上一口满嘴流油。有一次我去老谢那吃包子,老谢不但没收我的钱,还给了我好多钱呢。”

“老谢请你代言了?”沙僧问。

“没有!听我慢慢讲来。那次我吃着包子突发奇想,就用一根手指从包子插进去只把半个手指露在外面,我假装害怕的喊:‘哎呀妈呀,这包子是人肉做的,吃到手指啦!’店里吃饭的人都吓跑了,有几个人边跑变吐。当我离开包子店时,老谢就给了我一笔钱。”

“这不科学啊?”悟空疑惑的挠了挠脑袋:“老谢为啥给你钱啊?”

“给的医药费啊,老谢和几个伙计把我的脸打肿了,手指也打折了!”八戒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该啊!欠打!nozuonodie!”悟空拍手叫好。

“病的不轻,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沙僧跟着起哄,听上去却是很关心的样子。

“哼!真没同情心!不给你们讲了,睡觉!”八戒觉得伤了自尊,用被子蒙了脑袋,不说话了。

“别介呀,跟你闹着玩儿呢,接着聊吧,赶紧说说你和嫦娥的事儿吧!”

八戒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双手摸着大肚皮,略有所思,慢慢讲道:“我老猪本非凡人,我乃是天庭的一名门卫。我长得高大威猛,一表人才,每天抱着钉耙站在单位门口,那简直是威风八面。”

“噫~”响起一片喝倒彩声。

“别捣乱!不喜勿喷!”八戒呵斥道:“你看,忘了说道哪儿了吧!我重新说啊……我老猪本非凡人,我乃是天庭一名门卫。我长得高大威猛,一表人才……”

“噫~”八戒和沙僧又喝起了倒彩。

“我的职位虽低,但我过的充实又快乐。我对待工作积极又认真,为此天庭赐予我一副牌匾作为奖励。”

“是什么?写的啥?”悟空猴急着追问。

八戒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上联是‘卫兵神圣’,下联是‘不可侵犯’。厉害吧!”

“果然厉害……”沙僧羡慕的看着八戒,只见八戒平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抠着脚丫子。

“有一天,我正在执勤,眼前出现一名仙子,她穿着雪白的衫、粉红的裙。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她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轻轻的走向我,就好像一朵荷花在风中款款摇摆。”

“好美~”沙僧自语道。

“是啊,真的好美。我当时就惊呆了,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起来,我的下巴不听使唤的耷拉下来。”

“出息!”悟空鄙夷道。

“我定了定神,收回了下巴,然后深呼吸。我有一种要和她说话的冲动,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我怀疑自己的魂魄被她收了去!”八戒停了下来,悟空和沙僧也不再插话,此时的八戒两眼发直,神魂已全然进入了回忆里。

“她就要从门前走过去了,我不能再犹豫了,我鼓起了勇气朝她挥了挥手,勇敢的说道:‘来,来,来客登记!’”

“切!太low了!”悟空表示不屑。

“切!”沙僧表示不屑。

“她走了,带走了我的魂魄和快乐,只把思念留给了我。她就是嫦娥,我的女神,她像月亮一样美,让我只能远远的仰望……”

“你还可以同时张大嘴,并且留着口水。”沙僧不忘趁机调戏八戒。

“闭嘴!不许亵渎我的女神。”八戒继续讲到:“从此,我就变了,我发誓要努力奋斗,要成为她眼中的英雄!”

“你怎么做的?”悟空问。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出人头地没有捷径,必须要做到五个字,那就是——特别能吃苦!”八戒答道。

“你做到了么?”悟空追问。

“做到了百分之八十——特别能吃。”八戒答道。

“切!”悟空摇摇头并表示了鄙视。沙僧则掰着手指小声默念:“特,别,能,吃。恩,没错,没毛病!百分之八十!”

八戒不理他们,继续讲:“机会青睐于有准备的人,确实如此。我老猪开始关注各类选秀节目,先后参加了《天庭大吃货》和《天庭我最二》大赛,没想到我老猪居然夺冠了!真是没天理啊,我居然就这么火了。没用多久,我就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封为大元帅,走上了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嘿嘿~~我逆袭成功!”

“没天理啊~”悟空和沙僧一阵阵惊叹。

八戒顿了顿,继续讲道:“我虽然有了勇气,但还是不敢直接向嫦娥表白,于是我写了一张纸条塞给她。我写道:‘我喜欢你,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意外你就翻跟头。’嫦娥看完淡淡的笑了笑,在我面前来了一个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然后对我说:‘不好意思啊,大叔,虽然你很有理想又很帅,但是我不喜欢你。’我不抛弃不放弃:‘为什么?我哪儿不好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如果帅也是一种错,那我为了你可以去毁容!’嫦娥朝我笑了笑说:‘你喜欢我哪儿?我改行么?’”

“真悲催!”沙僧默默道。

“嘘~”悟空朝沙僧示意道:“别说了,人生已经很艰难,就不要拆穿了!”悟空又朝八戒说道:“大叔——哦,不对,大猪,继续讲!”

八戒哭丧着脸继续说道:“我心灰意冷、失魂落魄,我的心被冻成冰块后扔下了悬崖,啪的一声,摔得稀碎!我转身要走,忽听见嫦娥咯咯咯的笑起来,她对我说道:‘傻瓜,我逗你玩儿呢……’”

“欧耶~这真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啊!这剧情反转的太突然了,精彩,精彩啊!”沙僧拍手叫好。

八戒继续说道:“我破碎的心神奇复原了,而且还开了花儿,甚至还美的冒了泡!地狱到天堂只需要一个转身啊!我转回身热烈的望着嫦娥,嫦娥面若桃花,深情款款的对我说:‘刚才人家骗你了啦,你一点也不帅,你的理想只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这是赤果果光溜溜的调戏!调戏啊!”悟空感叹。

八戒捶胸顿足拍打着床板哭道:“神啊,救救我吧!神啊,杀了我吧!”

一旁的沙僧很纳闷:“到底是救你还是杀你?你这样让神很为难啊!”

悟空赶紧给八戒打圆场,对沙僧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让嫦娥给我一个机会,嫦娥想了想就说:‘如果你能在一秒钟内打动我,我就可以考虑下。’这也太容易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打了她一下,以我老猪的身手,只需要一成的功力就能打动她!”八戒自豪的说。

“靠!我勒个去!你真是个奇葩啊,万万没想到啊……”悟空一声叹息。

“是啊,万万没想到,嫦娥感动的都哭了,于是我赶紧想办法哄她,我对嫦娥说:‘我有个绝技,你想不想见识下?我打赌,你肯定不会!’嫦娥看上去很好奇,就不再哭哭啼啼了,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我说道:‘刚才的前空翻很专业,估计让你来个反手摸肚脐也难不倒你,但是你能亲到自己的脸么?’嫦娥回答说:‘这个,真的不能。’我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就能!’嫦娥很不屑,说道:‘吹牛吧你!你要能做到我就答应跟你约会一次!’”

“你不吹牛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沙僧说道。

八戒咽了下口水,看了看沙僧,说道:“老沙,你以前只是个掀帘子的小官儿吧?什么破官儿,狗都能做的事儿还叫卷帘大将?你想不想知道做大官儿是什么感觉?今天让你体验一下!”

沙僧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拍大腿说道:“太想了啊,做梦都想!”

“那好,我今晚就成全你!”八戒朝沙僧说道:“爱卿,给朕泡杯茶,朕渴了!”

沙僧哭晕在床上:“臣妾做不到啊~”

“呆子,赶紧讲!到底做到了没有?”悟空等的着急了。

“做到了啊!我走上前去直接亲了嫦娥的脸!”八戒道。

“机智!太特么机智了!”沙僧继续拍大腿。

“后来呢?”悟空问。

“后来?后来她扇了我一个嘴巴,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她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著那个女孩。后来~”

“shutup!”悟空实在听不下去了,八戒竟然唱起歌来!唱的比杀猪还难听!

“猪长老,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沙僧捂着耳朵哀求着。

八戒收了歌声,继续讲:“后来仙子真的答应跟我约会了,就约在南天门。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为此我特意从太上老君那儿借了一匹神马,我想带仙子兜兜风,培养下感情。嫦娥见到我就问:‘你愿意为我放下你所拥有的一切,独自去周游世界么?’我说:‘我DO!’于是调转马头就走!”

“‘兄弟,去哪儿啊?’神马问我。‘周游世界啊!朝前走,驾!’我拍了拍神马的屁股,神马却有些不情愿的歪着脖子想掉头。我掰着神马的脖子说道:‘帮帮忙啊哥们儿,多给你加点钱!‘有钱也不能任性啊!’神马还是不干,继续兜着圈子,就是不肯出发,嘴里嘟囔着:‘说不行,就不行,别说周游世界,连京城都去不了,我没进京证,会被扣下的!’”

“‘那咱们带上面具,遮住脸,悄悄的进城不让他们认出来总行吧!’我说道。‘去你的吧!’神马说道:‘你这是要遮牌打马赛克啊?不行!’就这样,我们俩周旋了半天,只是围着嫦娥饶了一个圈儿。正在这时,嫦娥满脸幸福的说道:‘哦my玉帝!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你的世界?你也太会撩妹了耶!’神马和我都呆住了,我们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我见嫦娥情绪挺好,于是壮着胆子问:‘那,那你愿意嫁给我么?’嫦娥把两手放在口前,围成喇叭形状,朝我大喊:‘嫁!嫁!嫁!’”

“你丫走了****运了!”悟空道。

“分明是桃花运嘛!人生完全开了外挂!”沙僧道。

“谁知那该死的神马不知怎么了,四蹄腾空,箭一样蹿了出去!只听神马一声大叫:‘哎妈呀,刹不住了!’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和神马一起跌下南天门,坠落人间……”

一阵沉默后,沙僧问:“那你摔死了么?”

“没有。”八戒答道。

“可惜了!”悟空说道:“接着讲。”

八戒继续:“接下来,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在我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神马变成了浮云,托举了我一下,缓冲了下降速度;坏消息是我没选好降落地点,居然掉进了猪圈里。接下来还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猪圈有好多松软的泥巴,我落在了里面,一点也没摔疼;坏消息是——我的脸先着的地!”

沙僧嘿嘿的笑起来:“是猪粪吧!你吃猪粪了吧!画面太污,不忍直视啊……”

“我从猪粪中爬出来,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哎呀,真是吓死宝宝了!’”八戒心有余悸的说道:“没想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变成了猪蹄子!我说出来的话变成了猪叫!我居然变成了一只猪!天妒英才啊!”

八戒有些哽咽,停顿了片刻,调整了下情绪,继续说道:“不可否认,即使我变成了猪,依然是一只比较帅的猪,只不过帅的比较低调罢了!低调其实是最牛的炫耀!我由内而外的气质是这具猪身无法承载的,我追求自由的心是不会被猪圈禁锢的!没多久,我就越狱了,躲进高老庄附近的山林中修行。每当月圆之夜,我都会仰望夜空,不知嫦娥是否也会想我。”

一阵安静,三人不语,只听得角落中一只蛐蛐儿在叫,难道那只蛐蛐儿也在讲故事?

“你们觉得做人好?做神好?还是做猪好?”八戒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当然是做神仙好!”悟空不假思索抢答道:“神仙好,神仙妙,神仙没烦恼,不死也不老!”

“为何那么多神仙偷偷下凡呢?为何猴哥你放弃弼马温的仙位呢?”八戒反驳道。

“闭嘴,休要提起那段伤心事儿!”悟空呲起了牙,瞪圆了眼说道:“我老孙在床上好好躺着也能中枪!”

沙僧想了想说道:“做人好,人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每一种感受都如同饭菜一样各有滋味,正所谓‘大千世界、人间百味、奥妙无穷’!”

“看来你们都觉得做猪不好。”八戒道:“其实我觉得做猪也挺好的,我做猪的那些日子是最快乐的,真正的做到了无欲无求没烦恼。我饿了就吃,饱了就睡,醒了就跳进泥巴打个滚儿,我活的潇潇洒洒无牵无挂,好不快活!”

“那你为何越狱,不做猪了?”悟空抓住机会反驳八戒。

“是‘不安的心’!在一个月圆之夜,我望着月亮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嫦娥,心中从此有了不安分,于是我没了胃口,睡不好觉,懒得打滚儿,一心只想要改变!”八戒继续说道:“我在山林修炼时吃了很多苦,只有一个信念让我坚持着,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嫦娥一面。”

“唉!”悟空叹了口气:“人觉得猪苦,猪何尝不觉得人苦呢?人看神仙乐,神仙何尝不看人最乐呢?各得其苦、各得其乐罢了……”

三人陷入沉思中,蛐蛐儿演奏起插曲。

“睡着了么?”悟空问。

“没有。”八戒答。

“睡着了。”沙僧答。

“恩,我也睡着了。”悟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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