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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狼心狗肺

道不尽恩怨离愁,说不清是非曲直

花非花面无血色,冷冷地盯着陈叔宝:“殿下是要辜负我妹妹么?大陈不止一个皇子,殿下不止一个兄弟。莫要以为天下稳在手中,殿下敢负我妹妹,就不要怪我另寻名主。既然殿下瞧不起我们这小商贩,在下也不讨嫌,等领完我妹妹,在下这就告辞。”

陈叔宝正色道:“不行!阁下想要和谁共襄盛举,我不敢强求。但小凡,阁下暂时不能带走。小凡身负重伤,大夫说了三个月内,不可妄动。鄙宅虽然简陋,到底医药不缺,如果阁下腾挪移驾时,稍有差池,我如何对得起小凡的拳拳盛情。至于我和小凡的事,人心肉长,我陈叔宝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我心中有人,勉强在一起,只是更苦了小凡。但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有人?”花非花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是那个两次要刺杀你的女人么?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不仅知道她是谁,我还知道阁下和她的关系,我还替你给她送过礼呢。我本想有意成全,可是....。”陈叔宝说到这,心中的愧疚就更重一分。

“哼!既然你知道我追求了她这么多年,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上门提亲,因为我不敢!她是西梁国的宣静公主。粱陈世仇,我们花家原本是效忠萧粱的,后来,陈军攻入建康,江南易主,我父亲是个商人,自然懂得识时务,马上倒戈向陈了。陈国历代君王虽然看重花家的钱脉,对花家还算客气,但一直对花家和萧粱的关系耿耿于怀。我父亲心知肚明,所以对西梁的事一向避而远之,当他知道我追求的女孩是西梁公主,不仅大骂了一顿,还威胁要把我赶出花家。我个人的苦心经营付诸流水也就罢了,可是我娘和小妹就将无依无靠。所以..。”

听完花非花的故事,陈叔宝不禁替他可惜,男人总要背负许多,于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还可怜我。我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子,尚且如此。你别忘了,你是谁,你是陈国的第一皇子,不管你是不是未来的储君,和前朝余孽的姻缘,你觉得你的皇帝老子能同意么?天子一怒,那可是要流血百里的啊。”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大不了我不做皇子,到了齐国、周国、我不过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已。”陈叔宝看来早就盘算好了。

“你!”花非花愤怒的站了起来,气哼哼的领人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你比我好,懂得真正去爱一个人,这很好。我妹妹么,就请殿下妥善照顾,三个月后我再亲自来接人。告辞!”

说完,直接走出门外,可是刚到门口,他又站住了。

原来门口站着两个人,悄无声息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显然是武林好手,太可怕了,他和陈叔宝的秘语自然也不秘了。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直挺挺地屹立如松,双手背后,抬头漠视,说不尽的威严。后面的是一个青年汉子,却是懒散的依偎在窗边,双手抱胸,将一把宝剑紧紧拥在怀间,显是一副游侠浪客的模样。

“白衣御林卫!”花非花一眼就认出了那中年男子腰带上那个白玉御林卫的专属标志——白玉虎头星型徽章。立马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冲着陈叔宝言道:“难怪殿下瞧不上我们花家,原来是有白衣御林卫撑腰,看来是我多事了,告辞。”

未等陈叔宝搭话,那中年男子就先说话了。

“花大公子,切莫胡言乱语,祸从口出,当须谨记。阁下想学吕不韦买卖君王,是阁下的事。我们白衣御林卫只效忠当今天子,恪守中立,摩诃此来是有公事在身。倒是花公子,真是为了令妹的幸福才要帮得殿下么?阁下明知殿下不喜欢令妹,还要强做婚姻,无非是要将令妹抬上皇后的宝座,你们花家也就可以一跃成为外戚,从此摆脱商贾贱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花家祖先原来不过是个农夫而已,自元嘉南渡,乘机在江南发迹后,就一直向往挤入贵族世家的行列。可是宋齐梁陈,历代君王都只把你们当做钱袋子,从来没考虑过抬高你们的身价,担心你们显贵后,就不好控制了,这恐怕才是花公子的真正用心吧!至于花公子所说的花家钱财可养天下兵十年恐怕也有漫天要价之嫌,据我所知,花家顶多养天下两百万兵三年而已,就这个数据怕还有水分。劝阁下若真心辅佐宝皇子,还是以实相告,免得误导殿下,误人误己。”

一下子被揭穿了心思,花非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甩下脸色,一句话不说就领人走了。边走还边担心,公事?难道他们是来监视陈叔宝的,那我们之间的谈话,唉,。,真是祸从口出,此刻他的心思乱成一堆麻,一时理不出个头绪。

陈叔宝本想相送,但门口的那两个人,他又不得不应付。

“我说怎么不见樊大哥,原来是萧大统领有公务差遣。来请上座!”那中年人就是白衣御林卫大统领萧摩诃,而那青年人就是樊毅的哥哥樊猛。见礼之后,陈叔宝将萧摩诃让上上座,而樊猛则站在陈叔宝身后。

“殿下此举怕是失策,花家富足,对殿下的大业可是有利无弊。”萧摩诃落座后就单刀直入。

“大统领也是来和我谈大业的。可是....”

萧摩诃并不理会陈叔宝的拒绝,而是接着说道:“殿下可知星影么?”

“星影?莫不是江湖上传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探组织。”

“花非花所说的消息网络就是星影!”

“你是说这个奸商,又在骗我。”

“这倒不是,星影并不是这个组织的自称,而是江湖上对他们如星掠影般探听消息的能力的赞许而给雅号。这个组织取信为商,有信有利,所以遍布天下九州,远比各国的情报组织还要庞大。”

“难道比白衣御林卫还厉害。”

“我们白衣御林卫人数本就不多,而且专司护卫天子。虽然,也有刺探情报的职能,但只查访皇帝关心的事情。说起消息网络是不能和星影相提并论。”

“萧大统领实在太过自谦了。谁人都知白衣御林卫是天下第一强兵。不过,白衣御林卫向来恪守中立,我和花家是不是失策,大统领又何必担心。”

“因为,我想看到大鹏展翅高飞!”边说着,萧摩诃向陈叔宝背后站立的樊猛扫了一眼。

陈叔宝是何等敏锐,一下子就明白了。轻笑一下,说道:“萧大统领是朝中元老,又掌握要害,无论大位属谁,都不能动摇您的权势,看来萧大统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将来布局呀。我听说白衣御林卫首领传承一向讲究唯亲唯嫡,以免继任首领秋后算账,毕竟白衣御林卫身份特殊,难免会有些把柄落下来。可白衣御林卫到底是天子亲军,它的首领必须经过皇帝的首肯,所以上一代老统领会刻意将自己看重的人选安排在储君身边。萧大统领这样抬举我,而我身边最器重的剑客武士就只有樊猛,莫非是要扶植樊猛上位。”

听到这,站在身后的樊猛并不惊讶。身为前白衣御林卫,他当然知道有这样一个传统,更不用说,陈叔宝回来前,他被萧摩诃约出去,就是谈的这个事。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樊猛确实是忠勇无双,这殿下应该清楚。从我个人的感情上,如果殿下将来能重用他,我愿意看到殿下高飞一步。”

“又是一场政治交易么?你若真看重樊猛,就带他回去,给更有前途的皇子,以免误了阁下的大业!”

“我只想跟在殿下和我弟弟身边,哪也不去。”樊猛的态度依旧和早上同萧摩诃谈话时一样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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