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万花谷大都是走那道峡谷,两侧高山向下倾斜,相撞的地方碎下不少石块堆积在河道,月流衣顺着河道往前走,君陵跟在她身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进万花谷第一次走这条路,一年前他也是直接从谷底出来,跃上断石崖。
里面起初狭长漆黑,两侧的山压得很低,在里面趟水走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君陵道:这都是什么地方?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进万花谷,要我,我也进不去。
月流衣费力地提起脚,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听君陵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道:普通人当然进不去,不过不是因为这儿难走,常常有猎户或者采药的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那些人为了钱才不怕冒点险,是师父在这儿施了法的,这些猎户从这儿进去又会打个拐从另一边出去。不过你倒是没事儿,看来确实是那样啊。
君陵道:确实难走,你每次出谷都走这儿吗?
月流衣道:路当然还有,不过大都被封了,防止有武力高强的人闯进来。所以我就走这条路啰。
君陵跟在她后面,提起脚就能听到传来的水声。对着前面的她道:你怎么什么都给我说了。
月流衣已经走到了洞口,笑道:这有什么,你又不是外人。呀,进来了,还是熟悉的味道啊。月流衣伸了个懒腰,狭道太窄手脚都伸不开。
“哟,这是谁来了?”
月流衣寻声望去,一旁的绿竹蹲在石头上,手里拿着芦苇在水里乱扑腾,眼睛都没瞅她,就听得凉飕飕的奇腔怪调。
月流衣走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呼他脑门上:你看是谁?认不到我了?
绿竹抬头一脸惊讶:这不是月流衣吗?怎么还知道回来?哟哟哟,还带了个人呢?
月流衣扭头,是君陵站在洞口,偏过头又是一巴掌呼上去:装什么装!!
绿竹不满她一回来就呼他两巴掌,揉了揉脑袋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月流衣看着他的背影暗道:这绿竹是倒生长吧,怎么年龄越大这越是弱智地跟个三岁小孩似的。摇了摇头,也跟着他走,边小跑边喊:你倒是慢点,等等我啊!
一听这话,绿竹赶紧加快了脚步。
月流衣:……,师父在哪儿啊?
没有回应!
后面君陵看着追追逐逐的他们,沉着脸也跟上去。月流衣终于意识到后面还有人,于是停下脚步等他,君陵走到她旁边时听得她开口:放心,绿竹是见过你的,她就那德行。
这是怕他多想?!其实并没有。
月流衣和君陵到云台的时候,几人已经等着了,看来绿竹跑那么快是已经告知他们了。
师父坐在一旁没有看她,紧跟着旁边站着青萝绿竹还有熟悉的几位小妖,另外有一人倒是没见过,应该就是印月了。
月流衣走上前行了个礼唤了声:师父!
君陵也握剑抱了拳,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月流衣唤师父,青萝是叫谷主,上次听得云行上仙是叫得姑冼,月流衣自不必说与他是师徒,而青萝是住在万花谷的,云行上仙地位尊贵就是随意称名也是正常。而他一不是他徒弟,二非万花谷中之人,三又不是德高望重的道仙,这称呼可为难死他了。
云起声音淡淡道:回来就好。绿竹想你得很,你们自己说话去吧,一会儿来云台我问问你在外的功课就好。
月流衣心里咯噔一声,在外面的日子她都是秉持着及时行乐的人生追求能浪则浪,哪儿还记得功课啊!算了算了,师父这儿也好蒙混过关,先不担心了。
月流衣拉过君陵就准备走,云起止住她:非得时时刻刻跟着?月流衣烫手般地赶紧丢开手,道:不是不是。
云起道:就借师父一会儿就好。
月流衣看了看君陵,君陵示意她没事,她师父又不会吃了他。月流衣这才放心地走上前一把搂过绿竹的脖子,笑道:听说你想我得很呐?
绿竹气急了脸:谁会想你?
月流衣不怒反笑:好好好,我想你了,总行了吧。
绿竹挣扎着却还是踉踉跄跄地跟她走了。
万花谷奇山异水奇多,好玩的地方岂止一两处,以往二人是各个地方都摸透了的,月流衣连自己的屋子都没进就跑去一处隐泉,站在边上,那泉是在下面十几米处,四周都被草笼住,被盖住的石缝里有水流出,潺潺的水声在这儿清晰明快地荡漾开来。
绿竹气也消了,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
站在她旁边嗤笑道:这才多久,你不会不敢跳了吧?
月流衣扭头向他撇嘴道:怎么可能。说完一跃而下,平静的泉水瞬间被击得水花四溅,入了水的月流衣滑得跟条鱼似的,还是熟悉的感觉啊,清凉清凉的舒服得整个人都放空了,虽然外面也有水有湖到底没有万花谷好啊。月流衣痛快地游了两圈才把头露出水面,向还在上面的绿竹道:怎么还不下来?
绿竹扑腾一声就掉水里,水花四溅,月流衣满脸都是,抹了快进眼睛的水又钻进水里。
游累了才爬到木梯上,其实上面是有一架梯子专门可以下来的,但是为了刺激,他们每次都是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绿竹游到对面,也露出个脑袋。擦了脸上的水对对面梯子上的月流衣道:你不是说最多一个月就回来吗?怎么用了这么久?
月流衣道:因为我们遇到些事儿啊就耽搁了嘛。
绿竹问她:什么事儿?
月流衣道:你们走了以后,我们本来也呆不久了,准备再玩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的,结果翟离却突然跑来说尼姑庵里有妖怪,叫广灵弟子去除害。然后我们就去了,中途又出了事一来二去就过了这么久。
绿竹道:翟离他没事跑尼姑庵干嘛?
绿竹也是泽溪五君之一,当时他出谷去找月流衣,也遇上了广灵弟子和秦生,当然还有翟离,当时翟离正组建一个什么团队说广灵有五上仙,我们也来个五君嘛,也弥补五上仙现在弥散的遗憾。绿竹也爱玩就应了,就这样,秦生,翟离,君平,君宁还有绿竹就这样有了个什么泽溪五君,其实月流衣是一点儿也不赞同的,就这群人里都端的是文人雅士的清高傲骨,关键是除了博学多才的秦生,不苟言笑的君宁,其他三个都是爱闹腾的,翟离和绿竹自不必说,那君平之前也是富家子弟,和翟离性质差不多,到了广灵依旧改不掉那些臭毛病,前段时期也爱和他们闹腾,只是就这么一家伙后来不知怎的就变现在这样了。
绿竹和翟离关系还不错,自然问起了他。
月流衣是一脸鄙视地讲的当时情形,大概就是翟离偷欢偷到尼姑庵里去了,本来是和尼姑正亲热,突然就觉得不对劲,说感觉那尼姑在吸他精血,忙寻了理由连滚带爬回来搬救兵,要不是他有他父王给他的开过光的佛珠带着估计就真得做牡丹花下魂了。
绿竹为他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幸好。
月流衣又笑了,压低声音道:关键是他从不带那佛珠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次带着吗?
绿竹摇了摇头,月流衣一拍手道:是为了勾引那些小尼姑啊,带着佛珠假装自己信佛,顺利和她们有了共同语言,听说是在尼姑堆里风生水起呢!
绿竹顿时无语了,这翟离还真是会玩啊!命都差点玩没了。
月流衣还在大笑,没办法,她每次想起当时翟离那狼狈样还有一脸惊恐地讲自己的遭遇的样子就控制不住。
“果然在这儿,我就说嘛,就他们俩这德行,屋子里怎么可能待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