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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圣人有道

星河浩荡,宇宙苍莽,天道无情,亘古有终,岁月无痕,人间有情。

自苍龙星破败化镜,剑神林失踪,沧海乾坤正式开启运转无数岁月,期间星河寰宇和沧海乾坤众神多次零星交手,始终未有建树。

沧海乾坤中心,弑倪渊之畔,光明之主美蝶安静站立。其雪衣轻垂,微风飘摇,其神态不动若处子,玉容恬静,星眸开合,顾盼之间宇宙星辰明灭呼应,圣洁光辉披洒而下,周围三千里之地圣光华盖缓缓开启。

光明之主身后,战神狂一身黑衣神情肃然安静神态沉稳,高大健硕的身躯微微弯曲躬身,用郑重的语速道:“盟主,星河寰宇的星河大阵战力凶猛,我沧海乾坤众神战力虽高,但指挥失调,难以形成有效抗击。此乃两大世界的试探战斗,若是正规战争如此,长此以往,我沧海乾坤危矣!”

光明之主听完战神狂的话并未转身,神色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平静的道:“开启魔法诸元大阵!”

战神狂闻言,有些犹疑之色:“盟主,此事是否操之过急?双方尚未正式交战,若是暴露我方真实战力,是否不妥?”

这时,光明之主霍然转身,目光中圣光大作,声音却清亮温和。她言道:“这并非我方最强战力,谈何暴露之言!你是战神,须知沧海乾坤之中最强者是何人?醉梦痴缠苍龙星,一夕灭神弑倪渊,林,你什么时候归来?难道要等到沧海乾坤灭亡!”光明之主说着,声音变得清幽,神情也变得萧索。

战神狂闻言,神情黯然。他原是剑神林的部署,可谓是死忠分子。他之所以会追随光明之主美蝶,一把半的原因是因为光明之主美蝶和剑神林的关系。否则说道战,战神狂在沧海乾坤之中还没有畏惧过什么人?

“吾主剑神?盟主,您可是发现了他留下的讯息?”战神狂的目光中流露出惊喜之色,他知道光明之主不会隐瞒剑神林的下落。两人虽然对立,但感情非凡,更何况剑神乃是沧海乾坤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力,新武道魔法虽然厉害,但想要和古武系战力对抗却不可能。沧海乾坤战力中缺少剑神林,战力要丧失一大半,他若不在,古武系众神武力虽强,却难以形成真正强大的战力。

光明之主没有多言,而是默然的将目光投向弑倪渊上的灭神镜之上。战神狂的目光也缓缓投向灭神镜,强壮的神念靠近灭神镜,却隐隐感到那镜中透射出寂灭剑意。嗡!战神狂的神魂巨震,强大如他在神念接触灭神镜的瞬间竟是感到浑身颤栗,一时间大汗淋漓。

光明之主回望战神狂,低语道:“沧海乾坤,武道至尊,哪怕你执着不改,依然强大的令人心颤。林,你的属下等着你归来;林,我的夫君,美蝶等着你归来!”

战神狂神情激动的对着弑倪渊上的灭神镜缓缓拜倒:“吾主,请指引狂战为沧海乾坤而战!”

嗡!嗡!嗡!

……

灭神镜之上华光大作,却是将其中诸般景物投射而出。

灭神境之中,也即封龙境世界内,封神大陆西极之地苍龙山深处,林海茂密,绿若渊海,深若天堑。其间风吟若龙,雾涌如山,隐然有琴音袅袅,竹笛清越,更有飞鸟鸣唱,猿猴虎豹来往呼啸纵跃,仙灵之气浓郁,显是仙神所在之地。

苍龙山中,云雾之下,深山之中,高山深涧,低谷暗洞,潜流竹海,松涛风语乃自成趣。危崖陡立,千丈高峰如天剑耸天而起,宽阔厚重的巨柱高峰悍然拔地应天而上,挺腰拔目而立,竟是双股战战,神魂激荡脊背冷汗森森。

苍龙山自西而东延绵三千里,龙骨天成,睥睨吞吐,竟是坐卧西极,而日望苍穹,大有苍龙吞天之势。苍龙山系支脉千万,或为麟爪,抑或犄角,睥睨威猛不可一世。

苍龙山以东,乃封神大陆西极之地最强帝国苍龙帝国,其领土亿兆公里,子民不可计数,手下兵马以亿计数,朝中猛将如云,谋士似海,可为兵强马壮,一时强盛无敌,称霸西极,和封神大陆四极神兽传承之地匹敌并立。

当代苍龙帝国的皇帝龙啸天,千年帝国守成之主,虽无震世功勋,但手段温婉和煦颇有些道家无为而治的风韵,因此在位以来,国内民风淳朴,百姓生活和乐,具有良好的口碑。

然而,这守成皇帝看似轻松,其实每日夜不能寐。这倒不是龙啸天心智不足,疑神疑鬼,而是这苍龙帝国幅员辽阔的同时各地豪强世家割据林立,虽然暂时玩弄平衡手段稳住朝局,然而长此以往不免玩火,因此他执政以来虽然口碑良好,却每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

苍龙帝国之中除了各地豪强的割据之外,最为显著的问题就是四极边关的守御问题。这倒不是说着防守上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这四极之地历来都有叶、仇、李、宋四大家镇守,千年以来可谓固若金汤。然而这样长此以往,这四极边关虽然名誉上是苍龙帝国所属,其实质也已经成为叶、仇、李、宋四大家的世居之地,俨然是苍龙帝国之中的国中之国。

近日朝中传言,叶家第三代世子叶锋将要慕容家嫡长女慕容芳菲,如此以来慕容家和西极叶家将会形成姻亲关系,这层关系对于两个庞大的世家而言虽然还很单薄,却让苍龙帝国的稳定蒙上了一层阴影。

龙啸天背对着御书房,抬头看向窗外,半晌才挥挥手,示意锦衣卫总指挥影十二离去。

“去吧!此事不要再提起!”龙啸天的声音中有些许落寞,更多的是无奈。这些世家的联姻,他虽然看着胆战心惊,但他却连正面指责都不敢。

“陛下!那臣告退!”影十二俯身跪拜,起身而离去。

此时,门外有宫人来报:“陛下,莫丞相求见!”

龙啸天闻言,身体一震,随即神色恢复正常道:“传!”

不一会儿宫人引着一个白发老者缓缓进入御书房,来人正是苍龙帝国的三朝丞相莫闻。

“陛下,西极苍龙山林家派出使者传信来我朝金陵,说六个月之后林家少主将来帝都省亲!”莫闻跪拜行礼之后,才恭敬奏报道。

“哦!”龙啸天闻言,眼皮当下狂跳起来,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帝国朝局诸多隐患未除,上古世家竟然又出现,龙啸天一时间掀起惊涛海浪。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想起丞相还在地上跪着,他连忙让丞相起身,道:“丞相,快快起来,快为寡人分析分析,这等局势之下,可有什么手段,能够让我苍龙帝国安稳度过。丞相啊,寡人登基二十年有余,维持朝局安稳已经是艰难万分,此刻帝国之外四极神兽帝国虎视眈眈,在内又有豪强世家割据,四极守御家族虽然是开国勋老之后,多年以来也呈尾大不掉之意。丞相老师,还请教寡人度过难关!”

莫闻闻言苦笑道:“陛下,这种事情老臣也是一筹莫展啊。苍龙山林家乃是千年前就隐世的家族,其先祖剑神数十代人威震大陆,莫说我们苍龙帝国一方,即便是整个大陆怕都没有办法。”

龙啸天闻言,神色黯然,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显然没有将莫闻当外人。

“老师,你这样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帝国陷入为难之境。老师,想当年您的先祖和我龙家祖上一起开创帝业,这是何等威风,难道我们这些后人安守百年的本事都没有吗?”说道这里,龙啸天是有些怒了。

这皇帝也是有意思,虽然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却在自己老师跟前卖萌,发脾气。不过这话显然很起作用,哪有学生教训老师说自己对不起先祖的,这皇帝虽然说的客气,但莫闻几十年丞相当下来,那也是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自己这皇帝学生是在埋怨自己。

既然皇帝学生都埋怨自己了,莫闻也不能藏着掖着了。于是面上一笑,故作轻松道:“陛下,放心,这些事情看似严峻,其实未尝不是好事!林家是上古世家,若是要取天下,当年天下大乱,以他们的威望和势力不取,如今却天下太平却出来作乱,这不是有违圣人之道吗?林家虽然是剑神世家,毕竟也是以圣人之道传家,既然如此,陛下大可放心坐看事态发展。须知圣人有道,天下乃安,圣人无道,天下必乱。若林家不顾祖训搅乱天下,天下虽大自有灭贼之人!”

龙啸天闻言,心中暗道:“老师你说的虽然不错,须知圣人家族出世,天下世家已经闻风而动,它何须搅乱天下?天下在他们刚一出山时已经自然而乱。”龙啸天面上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件事还需要龙家内部派人斡旋,莫闻虽然是自己的老师,却终究是外人,他即便有办法为自己解决难题,恐怕也不能全心尽力。

当此之时,封神大陆西极苍龙山深处,林海深处一个小小的笙山之下,平凡之极的普通山庄院落之中,传来浓郁的武道遗风。

方圆不足十里的小院落之中,数百少年弟子肃然站立,跟着一个灰衣汉子身后呼呼生风的打着一套刚劲的猛虎拳。弟子们一边跟着练,那教授武功的灰衣汉子口中朗声吟诵着一些莫名的文字。

呼哈!呼哈!呼哈!

“夫猛虎者,猛如烈日,狂如洪水;其不动如钟,其动则如风;骨若蛟龙,形似猿猴,飞扑暴击,快若闪电,纵横开阖,开山裂石!”

呼哈!呼哈!呼哈!

“夫猛虎者,刚极而柔,形若洪水,神似古井无波。其不动则如山,其动则如风云裂变,电闪雷鸣,地龙翻滚,雪山崩裂。其势极,其力蒙,其意深,其情连绵,吟啸天地,乃有万兽为王之态。”

呼哈!呼哈!呼哈!

“夫猛虎者,万兽之王也,其势威猛,其神慈爱,其志坚不可摧!其势为之形,乃有虎死不倒之慨!其神慈爱,乃由虎毒不食子之亲!其志不可摧,乃万兽臣服之意!”

呼哈!呼哈!呼哈!

“猛虎者,其形,其神,其志,皆圣人教化而成。故而,林家子弟修习猛虎拳,不可废圣人之道,观其形,知其神,明其志,乃传圣人剑道,化一字剑意,纵横天下!”

呼哈!呼哈!呼哈!

“百脉奔流,化一气归心,猛虎出山!”

呼哈!呼哈!呼哈!

“骨动山摇,立凌云志,睥睨天下,乃曰:猛虎破天!”

呼哈!呼哈!呼哈!

“血气阳刚,男儿义气,乃曰:猛虎在山岗!”

呼哈!呼哈!呼哈!

“英雄气短,荡气回肠,日暮关山,千里血泪,好一个虎落平阳,举头看天,管他旭日东升,狂风暴雨,雷惊山塌,我志亦昂扬!”

呼哈!呼哈!呼哈!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此时林家庄中传来一阵阵震撼的虎啸之音,久久盘旋在山庄上空,如同阳刚神兽金刚瑞虎真身侧立于畔。一时间山风爆裂,绿林动荡,方圆百里之内鸟雀惊飞,野兽奔逃。

远山深处听到此等大音异象的山精鬼怪阴神妖仙更是遥遥跪拜,如同虔诚子弟远远立于山巅古树之上远远观望,以盼感知这股浩荡淳朴的古武遗风。

密林深处,一幽静溪水之中,光滑青石上斜斜站立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十五岁少年,这少年身材欣长,虎背猿腰,身形刚劲中透着柔和,眉宇间柔和中带着坚毅,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额前几缕飘逸的刘海竟是有分洒脱和不羁。

这少年正是苍龙山中林家主少主,其身后则跟着数十个十二三岁的孩童,正等着林海风这位少主为他们断一断他们这几个臭小子之间一毛八分的官司。

话说,官司虽小,影响很大,作为林家现在第三代的少主,林海风责无旁贷要维持好第三代的和谐相处,因此即便这种狗血到让他抓狂的破事,他都要一本正经的好好处理。

“海风哥哥,你评评理,明明是我们发现的地方,为什么他们要来我们的地盘来钓虾。”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子,瞪大眼睛盯着林海风,一本正经的要求林海风评理。

林海风随意观看之下,却见这小家伙修炼猛虎拳竟是隐隐达到骨脉合一的境界,虽然只是简单的瞪视自己,隐隐然却如一头小老虎一般,目光灼灼,如电光一般直射人心,隐然有山中百兽之王的霸气。

“不对,不对,那里明明是我们钓虾发现的好地方,他们却赖皮说是他们先发现的。海风哥哥,你要给我们做主啊!”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生的眉目清秀,说起话来柔声细气,小脸绯红的模样十分惹人喜爱,只是她似乎十分害羞,说话时却不敢看林海风一眼,嘴里的话却是丝毫不软。

林海风笑着,点点头,对大家说道:“诸位少侠,都请淡定,我呢,作为林家少主,自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这个请大家放心!”

处理这些事情,林海风早已经有了很多竟然,这些小屁孩,没事就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捣乱,耽搁他和琴姐姐说话,更耽误他教萍妹妹练剑,简直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只是让他不理会少主的职责,他有办不到。毕竟整个林家庄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开小差,即便自己的妹妹,林家庄的小公主,也像一个精力充沛的神人一般,每天到处晃悠的去教训人,自己的二弟更是不消停,整天和所有年轻高手切磋,说什么要做天下第一剑,简直要把别人逼疯。别人都这样了,作为大哥,作为少主,自己还能偷懒吗?

话说,琴姐姐曾经说:“只要我明白什么是圣人之道的意思,她就答应嫁给我。”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和她是有婚约的啊,难道这里还流行悔婚吗?听母亲说,我们林家庄似乎还没有出现过悔婚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姐姐特别聪明吗?唉,莫不是她喜欢上了别人。真是让人伤脑筋,这些小鬼,让我看着真是头能啊!”

“啊,对了,有了,既然琴姐姐问我什么是圣人之道,那么我就在这里说说,若是说对了,琴姐姐自然会嫁给我,若是说错了,也无妨,反正还有时间!”

想到这里,林海风蹲在石头上,神秘一笑,对着两个小孩道:“两位少侠,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你们一个问题,请问什么是圣人之道?”

为首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一听,当下皱着眉头思索。这个所谓的圣人之道,每天老师都会教,只是具体何为圣人之道,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那小男孩闻言,思索一会儿,争先道:“夫子言道,圣人之道,那在于道义,道义,道义,道义……”

小男孩说了半天,说不上来了,他只知道道义是圣人之道,但何为道义,他却有不明白!因此一筹莫展,愁眉苦脸的走到一边苦苦思索起来。

那小女孩半晌才怯怯的道:“少主,圣人之道,小依不知道,娘亲说,言谈坐卧皆要按规矩行事,这是否是圣人之道。”

林海风闻言,笑道:“小依说的不错,言谈坐卧皆是圣人之道,他说的也不错,只是缺少实务,只是言道,和你这个做道的比较却差的远了。小依妹妹,你好聪慧啊!”

林海风说着,原本跟着他的一票熊孩子一个个撅着屁股飞奔而去。林海风有些不解的喊道:“小依妹妹,你们怎么跑了!我还没说完呢?”

谁知,那叫小依的小丫头害羞的牵着那浓眉大眼小男孩的手,对着林海风娇声喊道:“少主,小依明白少主的苦心了,坐卧言谈都是圣人之道,我等是剑神后人,亦是圣人传人,因此坐卧言谈都要遵循圣人之道。少主教训我们要懂得谦让,我们已经明白了,心在惭愧的紧,正要害羞的逃走呢?”

林海风闻言,心道,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他心里如此想,面上则装作稳如泰山的模样,笑呵呵道:“好了,你们去玩吧!圣人之道正是如此,小丫头倒是很聪明,哥哥就不责怪你们了,去吧!”

哈哈哈!林海风一拍高人模样,突然脚下一滑,却是咕咕噜噜一下子摔倒在小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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