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中国
白诺伊睁开眼睛,橘黄色的阳光温柔的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入;她知道现在是七点钟,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准时醒来,不管有没有调好闹钟。
她深呼了一口气,起身坐在了床上。
“小姐,您醒啦?”仿佛有透视眼,佣人们准时打开房门。她们带着今天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来服侍诺伊洗漱;几乎每天都是如此,诺伊的身边总是簇拥着许许多多的人。尽管如此,诺伊却觉得无比的孤独。她能感觉到,同学朋友们、老师们、佣人们对她好,对她笑并不是真心的。他们不是喜欢她这个人,而是喜欢她的钱。
真实的她,其实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她比较内敛、不太爱说话。但因为长相出挑,还学过芭蕾舞,总使人有种她高高在上的错觉。他们表面上笑口相应,背地里却都说她高冷。还说她有公主病,喜欢别人事事让她。
她真的……很孤独。
母亲是名优秀的芭蕾舞演员,不仅外貌出众,舞技也很棒。这也令土豪爸爸一往情深的追随她。这本该是个美满的家庭,如果没有十年前的那场意外。
十年前,她才五岁,属于刚能记事。她只知道那天她呆在家里和隔壁的朋友玩,而父母却出去了。她不知道他们去干嘛,甚至连再见都懒得说。她没有想到,那天只有父亲回家了。
从此之后,爱说笑的父亲变的郁郁寡欢。家里多出了许多品牌的酒和香烟;父亲变得越来越消沉,诺伊多次想令他开心,唱歌说笑话给他听,他却无动于衷。
为了使父亲开心,诺伊五岁起就开始学习芭蕾舞。随着年龄的增长,诺伊对母亲的印象越来越。只有当音乐响起,她穿着白色的足尖鞋翩翩起舞时,她才一点点的找回母亲的影子。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父亲才会抬头看她几眼。她令他想起了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诺伊在床上洗漱完毕,换上了贵族学校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和裙子,左胸口上缝着校徽。今天是高二的最后一天,诺伊等会将要去学校领成绩和学生手册。
早餐依旧丰盛,中西合璧式的早餐。左边是中式的包子、面、云吞、豆浆;右边是西式的牛角面包、蛋糕、牛奶、咖啡。诺伊最烦这样,早餐煮这么多她和父亲又吃不下,全都浪费了。跳芭蕾舞需要好的身材,她最多只吃得下一个牛角面包和一杯咖啡!
佣人们将她的薰衣草紫色头发梳成两条马尾在两耳上。这是她昨天去染的头发,她最爱的颜色就是薰衣草紫。反正她去的是贵族学校,染发很寻常。头发颜色的效果非常好,使她本来清纯的脸更多了几分恬静;头发梳好后,她抓了一块面包和一杯咖啡就赶紧跑。她怕佣人们追着她出来;不出所料,她刚跨出家门口,佣人们就手举盒装的蛋糕、牛奶追出来了。边追还边喊:“小姐,营养不够啊!”她手疾眼快,一下钻进了黑色的沃尔沃汽车,锁死了车门。
“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出,你不累么?”司机小王配合着将所有车门锁上,饶有兴趣的问她。
诺伊没有回答,开始吃起了面包,喝死了咖啡。
小王见她没有理他,便发动了汽车上路了。他边开着汽车边说:“对了,今晚有庙会,要不要去玩玩?”
“好啊!”诺伊两眼放光。
小王笑笑说:“那我找人帮你新买件汉服,白家的大小姐,要穿的体面点哦!”
白诺伊一进班级,马上有人起哄:“噢!班花也染头发了!”“好漂亮!”“班花最美了!”
诺伊象征性的笑笑。她知道背地里别人怎么讨论她的:“臭美,总是装清纯勾引男生”“也不见得她多好看嘛,跳个芭蕾舞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诸如此类。
诺伊觉得她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纯子尽管从小一起长大,但诺伊也能看得出她和她玩是因为她的钱而非她的人。她……想要一个真正的朋友。
“白诺伊!”班主任刚结束她的长篇大论就叫住了白诺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诺伊一愣,还是顺从的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诺伊,”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次进步挺大的,我知道你母亲去世了,学习的同时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诺伊没有说话,她的成绩之前一直很差,因为她认为自己父亲有钱自己可以不努力。直到她因为中考成绩太差被送进贵族学校,她才发觉自己并不是最有钱的,原来除了有钱,她什么也不会。于是她才开始努力。
班主任又絮絮叨叨了一会,直到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的响起:“老师……您找我有事吗?”诺伊一看,那是个瘦弱的男生,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他的皮肤黝黑,眼袋很大,或许肩上有压力吧?诺伊从没留意过这个男生,他长得挺衰,不惹人注意。或许是她们班的吧?
班主任示意诺伊可以回家了。诺伊出门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了班主任的声音:“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家里拼了命的供你读贵族学校你还不认真学,你这个分数能看吗?”
诺伊听了,有点同情这个男生,至少她还有父亲这座靠山。尽管这几年父亲很少和她说过话。
诺伊回到教室收拾好东西,独自一人走出了校园。如果有一天,有个真心朋友不是为了她的钱而陪她一起上、放学那该多好。
她不知道,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出神的望着自己。
“好漂亮啊!”诺伊看着她的新汉服,惊喜地说。那件汉服是一条襦裙,底色为白,上面绣着精致的紫色腊梅。外套则为诺伊最爱的薰衣草紫。
“傲雪如梅,我喜欢这个寓意,”司机小王在一旁说道:“不管外界环境如何自己只是孤傲的盛开,这是一种性格更是一种勇气。”
诺伊的手颤抖了一下,勇气?好像自己一直以来,最缺的是勇气。但我需要勇气做什么呢?这不是用实力说话的年代,勇气似乎什么也不值。
诺伊换好衣服走出来,习惯性的跟父亲说了句:“爸,我走啦!”父亲依然无动于衷,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诺伊尽管知道父亲绝不会理她,但难免还是有点失望。小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诺伊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跟着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