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一股子凉飕飕的风吹了进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肩膀一沉,我吓得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七叔。
七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快离开这里。”
我还没有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见七叔这么一说,全身颤抖的点着头,扛着装满冥纸的袋子便跑,七叔则拿着那个纸扎的女人跟了上来。
外面的雨停了,不过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出了火葬场,我们直奔山崲凹,一路我都是小跑着过去的,只想离那怪异的火葬场越远越好。
至于那焦尸是怎么回事,七叔也一直没有告诉我。
前面的路逐渐被荒草淹没,我和七叔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处密林之中,然而让我们意外的是,刚走到离古墓不到五米的地方,便发现了不对劲。
“我记得咱们那天挖的盗洞没有那么大啊?”我指着前面直径足有两米宽的深坑,而就在深坑边上则堆满了深褐色的泥土,其中还有些许碎骨。
七叔皱了皱眉,查看了一番,道:“想不到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那群人竟然抢先了一步。”
那个深坑直达下方的墓室,那口黑玉棺材还半躺在泥土中,可见那群人并不是为求财而来,而是为了那具古尸而来。
深坑的泥土中满是那些黄色蛊虫的尸体,而就在泥土堆中,一枚铜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七叔说:“这是镇魂钱,是湘西一种克制僵尸的秘法,看来他们背后有高人相助啊。”
想到那晚遇到的那恐怖的僵尸,我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如若没有高人相助,那些人绝对无法将那玩意给弄出来的,但是他们要那具古尸干嘛,不会真是摆在家里镇宅子那么简单吧?
七叔最后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说:“墓中墓不简单啊,我想那巫蛊师将自己的墓葬埋在那商周古墓之中,并不是巧合啊。”
我想转了脑门子,最后疑惑的问道:“难道他们是因为巫蛊师那能够复活死人的奇术?”
七叔笑着点了点头,道:“真不愧是我鬼老七教导出来的啊,哈哈哈……”
“嘿嘿……”我挠了挠后脑勺,不过心想到那群人面对着那个僵尸,就感觉全身寒毛直竖。
我们最后将冥纸堆在一起,拿出火折子点了起来。
七叔拿着纸扎人,叹道:“麻子啊,是老哥对不住你啊,当日非但没有救下你,还……唉……不过你放心,你生前没有的,老哥我都会捎给你的。”
七叔和钱麻子认识了二十多年,两人曾经合作了无数次,没有一次失手的,但是这一次却太大意了,不光钱麻子丢了性命,七叔还自残了一臂。
我知道七叔的心里很是自责,不过这事也怨不得任何人,换做是谁都会那么做,况且说了,钱麻子在想害七叔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可恶的巫蛊师,死了都还那么不安分,跑出来害人!
纸扎人在火堆中逐渐化成了灰烬。
七叔不想钱麻子的尸骨留在那古墓中,如今既然墓已经被挖开,那些蛊虫也已经死了,里面的危险已经解除,也应该将麻子的尸骨给好好安葬了。
他的伤势并未完全康复,我于是说:“七叔,你就在上面等着,这事就让我来做吧。”
七叔安慰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皮手套,说:“把这个戴上。”
我接过那皮手套,感觉质感有些怪怪的,尤其是手套上那粗糙的纹理,以及细细的毛发,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所做?
七叔说这皮手套可以防御尸毒,让我在接触钱麻子尸骨的时候一定要戴上,想起七叔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有所马虎,将手套戴在手上,纵身跳下了墓坑。
因为下雨的缘故,墓室中有些积水,踩在上面“洼洼”作响,虽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可我的心里还是渗得慌。
扑通!
扑通……!
整个墓室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口黑玉棺材半躺在泥土之中,我轻轻的刨开里面的稀泥,一股恶臭飘了出来,差点熏得我吐了出来。
我将手伸进里面,摸到了一块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只手骨,上面还有些许未腐烂的肉沫,骨头呈黑色,腐肉呈绿色,我单手捏住鼻子,将其装进了袋子里面。
人的骨头共有二百零六块,我摸索着捡到一百块的时候,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被我拿了出来。
那是一颗人头,上面还有头发,足有一尺长,听说人在死后,头发还会一直生长,直到头骨腐朽,虽然这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我却早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我明明记得钱麻子的头颅被七叔踢到了墙角,有怎么可能出现在棺中,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这颗头颅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棺生,怎么了?”墓室上方传来七叔的声音。
“没……没事……”我顿时回过神来,将头颅丢在了一边,然后在黑玉棺材后面将钱麻子的头颅和下半身给捡了回来。
钱麻子的尸体高度腐烂,一股子黏糊糊的绿色液体到处都是,幸好有那皮手套,捡尸骨的事情干得也比较利索。
爬上墓室的时候,外面的天差不多都已经黑了。
“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七叔拿出装着炸药管的竹筒,点燃扔进了古墓中。
轰隆!
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泥土飞溅,整个地面一沉,整个墓室掩埋在了黄土之下。
人死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钱麻子是十里铺的人,七叔决定将钱麻子的尸体埋在十里铺的山头上。
反正已经天黑,我们也不怕被人发现,便将麻子的尸骸带回了城中的家里面,决定明日一早便将麻子的尸体带回十里铺安葬。
为了避免恶臭传出,七叔买了一些咸鱼干,和麻子的尸骨放在桶里面,这样外人看来只是一桶咸鱼干而已。
我也不知道七叔为何要冒着危险这么做,要知道万一被发现了,这罪名可就大了。
不知道为何,我总是有种不祥的感觉。
七叔说:“我亏欠他太多了……”
我安慰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七叔你啊,要怪就怪那可恶的巫蛊师!”
七叔叹了口气,道:“当年要不是我拉上麻子跟我一起,麻子就不会变成变成那副模样了……”
在我的印象中钱麻子不光满脸的麻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身材,整个人瘦得如同干柴一般,头大身子小,如同全身萎缩了一般,以前听说麻子是患了一种绝症,如今听七叔如此一说,心里也是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