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小叔!”
云锦媱一阵小跑,去到了云总的身边,惊慌地查看了一下她可怜小叔云万里的伤势。
原来还是一家人,孙晟摇摇头,看着美目含怒的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孙晟无所谓的态度使得女人更加生气,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颤抖着质问道:“你这个混蛋!怎么能随便打人?你看看都把他打成什么样了?”
孙晟搓搓手,无辜道:“我没随便打人啊!我只是打了该打的,你没看那两个棒槌就没什么事吗?”
孙晟努努嘴示意了一下那两名捂着骨折的手畏畏缩缩的保镖,表示自己下手目标很明确,姿势很标准。
云锦媱虽然在商业场上所向披靡,但是涉及到打架这么高端的技术活的时候,她显然失了分寸。
威叔就是一个老辣的打架高手,他细细检查了那个叫云万里的重伤男,又看看两名因为忠心护主而手骨折的保镖,眼神渐渐凝重起来,等他注意到云万里变形的脖子,这才骇然地望向孙晟。
“你....你就是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我的小叔!”
云锦媱有些崩溃了,这一天的日子简直就是她生命中的噩梦。
早上和这个臭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泪洒当场,下午又是这个臭男人居然打了自己的小叔。
对于打了未来便宜亲戚这个事儿,孙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道:“刚才不知道...你一说我就知道了!”
谈判桌上舌战群儒的云锦媱面对男人的无赖只能报以愤怒的眼神,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睛看上去是如此吸引人,以至于孙晟心中产生了古怪的想法。
“小姐,还是先送二少爷去医院吧,他伤的不轻。”威叔皱眉在云锦媱耳边提醒道,看了一眼眼巴巴的孙晟,目光之中饱含深意。
云锦媱瞪了孙晟一眼,扭头和威叔一起扶着云万里上车,那两名保镖也灰溜溜地开着车跟在后面。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孙晟原地站了一会,又踱步走到柳媚身边,两人相互沉默着,连小糯糯都不敢说话。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感激你,然后向别的人那样匍匐在你的脚下,期盼你的怜悯?”
柳媚率先开口道,一副自我嘲讽的样子。
孙晟摇摇头道:“虽然你的确让我很失望,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你曾经属于那个男人的事实。仅凭这一点,你就有资格和我平等的对话。我们所有人,都会把你看做自己人,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你是糯糯的母亲。而糯糯,则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唯一血脉,这就够了。”
柳媚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才又开口道:“我不像你,更不可能是你。你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不行。我......必须过自己的生活。”
柳媚用脸贴了帖糯糯的粉脸,杏眼凝望着孙晟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国外是干什么的,但是曾经从他那里,我也能猜出一二。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糯糯,让她平安长大!”
孙晟不明白柳媚为什么说这样类似于托孤的话,但还是点点头。有些时候,承诺不一定用话来说,记在心里反而更好。
柳媚带着些欣慰的神情,转身而去。
没走两步,她又顿住了,转过头来对孙晟说道:“我想提醒你一句,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的,因为,这里是华夏!”
说完她不再犹豫,径直抱着女儿开上车疾驰而去。
孙晟目送柳媚母女离开,眉头间却有些思索之色,他觉察出,柳媚有很重的心事,不知为什么。
“孙先生?孙先生?”
孙晟的思索被打断,一直旁观的女老师看他一阵走神,忍不住轻声叫道。
“哦老师您好!刚才啊,实在是感谢,要不是你拦着那混蛋,我干女儿都被他带走了!”
孙晟一把握住女老师秀气的双手,一阵感激涕零,这才发现原来这女老师长得也十分漂亮啊,这双小手滑滑嫩嫩的,感觉不错。
女老师没有觉察出孙晟的险恶用心,大方地拍拍他的手,笑道:“您别这么客气,我叫林秀心,是华顿幼儿园的老师,也是糯糯的责任老师,今后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好!林老师人美心更美,糯糯那丫头就麻烦您了,今后我还会来拜访您的!”
孙晟一阵寒暄,就差邀请人家去开...噢不不,应该是探讨人生的真谛与宇宙无穷的奥妙。
林秀心和孙晟聊了两句就告辞了,边往回走边想道: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又是这般复杂,就是冲动了点......
孙晟不知道女老师对自己产生了好奇,他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那个叫威叔的人,问一下他身份证有没有办好,想了一想还是算了,估计他们现在还在为云万里的伤头疼。
跨上摩托准备打道回府,孙晟看了看刚才柳媚离开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忽然自语道:“你说错了,当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这世间也就不存在规则了。曾经我以为自己达到了那个地步,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
......
夜色降临,天海市由白天紧张忙碌的工作氛围转入了令人神情愉悦的夜生活中来。
不过此刻,天海市一家高级私人医院的重症病房内,却是一片忙碌。
目前云家仅有的三名家族成员全部聚集在此,也是目前腾云集团除了云鹏老爷子外最大的三位股东。
集团总裁云锦媱,总经理云万里,副总经理云小丽。
不过云万里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全身上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整个头部打上石膏,活脱脱一个木乃伊。
此刻,他终于能从忙碌的公司业务中解脱,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云锦媱抱着手听完了云万里那两名保镖的叙述,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
云万里的伤远比看起来要严重的多,颈寰椎骨断裂,气管严重受损造成呼吸困难,面部肌肉大面积损伤而至浮肿,牙齿掉了六七颗,重度脑震荡,疑似颅内出血......
当主治医生了解到这是和人打架造成的损伤之后,极度不相信,他原来的判断是一起严重车祸,云万里先生驾驶小汽车迎面撞上了一辆卡车之类的。
至于他脖子上五道明显的指印,主治医生决定归结于人类未解之谜。
就算是云锦媱对于古武学一窍不通甚至都没听说过,也有点明白了造成这起惨案的凶手孙晟不是个简单货色,最起码也是跟威叔一样,都是那种打打杀杀的武夫。
当然云锦媱没有鄙视威叔的意思,相反,她对威叔视同家族长辈,要是没有威叔这位忠于云家的武力值担当,那么以前的很多麻烦都会难以解决。
不过这也只是让云锦媱对于孙晟的认识多加了一个“赳赳武夫”之类的印象,也许就是个头脑简单的糙汉子罢了,顶多有些拳脚,那也不可能是威叔的对手。
百分之八十的智商都用在商业上的云锦媱就是这么天真可爱。
而威叔则不会这么想,在知道了云万里的诊断结果后,即使心中有了预估,但还是震惊了,他可以想象当时孙晟并没有怎么出手,只是单纯地用力量教训了云万里,就造成了他现在的模样。
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威叔还有更令人惊讶的发现,云万里脸部脖颈上的肌肉如同被一股力量从内部灼烧过一般,留下了现代医学都难以发现并解决的细微创伤,而这股力量的本质明显超过了威叔现在的境界认知范围。
强忍住心中的震撼和疑惑,威叔只是安静地站在云锦媱身旁,低着头独自思索着。
“你们两个废物,就这么看着我哥被打啊?有你们两个这么做保镖的吗?雇主重伤你们就轻微骨折?马上滚蛋吧,我云家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废物!”
贵妇打扮的云小丽指着两名保镖鼻子臭骂,完全不听他们解释,直接将人轰走。
云锦媱皱了皱眉,劝道:“算了小姑,他们也尽力了,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云小丽喋喋不休地将那个打人的家伙和两个保镖骂了半天,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云锦媱道:“锦媱,打你小叔的王八蛋长什么模样你应该知道吧?还有,阿威一直跟着你,怎么不让阿威把那个家伙抓住?”
云锦媱一阵头痛,跟孙晟的关系现在万万不能说出来,而且爷爷转让股份和指定董事长的事情更不能暴露。
云锦媱知道小叔和小姑一直不满自己掌控公司,但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毕竟是一家人,云锦媱自问自己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甚至只要让自己继续主导公司,她可以完全不要股份。
但是她也明白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没有了最大股权的保证,这两位自私的亲戚绝对会将自己排除在公司管理层之外。
“跑了!那个人跑了,没有见到他!”一直不出声的威叔说话替云锦媱解围,他看着云小丽又道:“本来我们在里面开会,结果二少爷自己先跑了出去,这才惹上麻烦。”
威叔是云家老人了,云万里和云小丽平时也对他保持一定的尊重,此刻威叔说出的话让云小丽没有理由反驳。
“那就报警吧!我现在就联系李局长。”云小丽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啊,云万里跟人争风吃醋,还被人打得跟猪头一般,这事情传出去,腾云集团可就成了天海的笑柄了。
云锦媱偷偷松了口气,对这一说法默认了,这时她才想起来事件的起因都是那个叫柳媚的女人。
同样身为天海市商圈有名的美女,云锦媱对这一名字不陌生。
柳媚,华顿集团业务部经理,中层职员,前夫去世,独自带领女儿生活,因美艳的相貌而备受男人追崇。
云锦媱仔细回味着脑海里出现的信息,再联想从那两名保镖处得知的事情细节,云锦媱判定孙晟一定也是那柳媚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至于那什么前夫,也很有可能是孙晟的借口罢了。
“混蛋,非要招惹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深深为孙晟的行为感到羞耻的云锦媱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句,不过她却没有细想,身为**丝中的极品,孙晟是如何认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人。
莫名为了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气恼的云锦媱,还是显得太年轻了一点。
夜深了,云小丽和云锦媱各自离去。
云小丽的车驶出医院没一会就停靠在路边,她打了个电话之后,又将车往医院开去。
医院地下停车场内,刚才被赶走的那两名保镖赫然出现在这里,云小丽安静地听完他们全面的叙述,挥挥手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钱一分不会少你们的。记住,这事情烂在心里,懂吗?”
两名保镖感激涕零地走了,虽然不能在云家工作,但至少没有太大损失。
云小丽一个人坐在车里,静静地思考了一下,突然冷笑道:“云锦媱啊云锦媱,跟我们玩儿这一手。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们做长辈的不义!”
说完,她猛地发动油门,一阵轰鸣而去。
因为腾云集团股东大会召开在即,而恰巧这个时候身为第二大股东的云万里重伤住院无法参加股东大会,第三大股东云小丽失去了一条强力臂膀,那么他们罢免云锦媱总裁身份的意图就绝不会实现。
留了个心眼的云小丽还获得一条重要信息,云锦媱似乎和打人者认识。那么,云小丽自然就将这两起本来无关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认为是云锦媱故意安排人打伤云万里,让他无法参加股东大会。
为了集团大权的争夺,云家长辈对自己的外甥女失去了信任,这让他们之间的矛盾越发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