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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请你善良:最好的感觉,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2)

无论是双亲家庭还是单亲家庭,无论家庭氛围温暖融洽还是冰冷破碎,都应该将孩子当作心灵层面相契的伙伴对待,而不是一件珍贵的私人藏品,抑或溺水时紧抓不放的浮木。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对父母、爱、世界的认知,不要束缚与欺骗。平等、宽容、和善地相处引领,在给予的同时,试着从他们身上学习和汲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他们是你最亲密和最能理解你的朋友。

想对Ada说,自我感受同样重要。如果自己都不觉得幸福,怎么给爱的人幸福。当女儿说“妈妈,别怕,你还有我”的时候;当女儿抱着你,将脸贴在你的面颊为你唱歌的时候;当女儿把你的样子深深记在心里,比起另一个同样给予生命的人,更需要你的时候……这么多的时候,点点滴滴、日日夜夜,她其实最爱你。因为有你,才幸福。

“我还有妈妈,就算没有照片,我也不会忘记妈妈的样子……比起爸爸,我更想要妈妈。”

如果Apple一直这样成长下去,将来的她一定会成为Ada最好的朋友和最坚实的依靠。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带着妈妈,与她分享自己的一切,工作、旅行、恋爱、生活。也许多年后父亲回来找她,她也未必能立刻认出父亲的样子,但是,她不会就此冷漠生恨。因为,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因为,勇者不哭,强者无怨。

我们的生命中,总是不断地爱人和不断地离开。你出生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在陪伴你成长的过程中渐渐老去,在你学会爱的时候悄然离去。第一个抱你的人,第一个亲吻你的人,第一个教你开口说话的人,第一个扶你蹒跚学步的人,他在一生中给予你的深刻影响、沉重负担、温暖眷顾、良苦用心……当时不觉,过后深觉。

想起一句话:“爱一个人,也要爱他未来的样子。”

我们长成什么样子,取决于爱我们的人希望我们长成什么样子。更多人是活在当下,爱在当下。尽管“未来”这个词具有无尽的想象空间,愿意与一个人走向未来,却未必会爱他未来的样子,疾病、衰老、死亡……

曾经深爱的人,只记得最初的模样,貌似完美无缺,深情如水。记忆纷乱湮灭,面具碎裂,再完美也不堪一击。你确认爱的只是某一时空永恒凝定的幻觉,而非真正属性。

爱的本身是一种能力,没有人敢将爱一直延续,至衰老、至死亡,直至打碎所有妄想幻觉,望尽深处。离别不只是为了重逢,但离别之后,必有重逢。

细雪葬江河,飞鸟有归期。

{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会站在你背后背叛全世界}

晴天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怎么办?

我起初一笑,不置可否。晴天是那种经常爱胡思乱想的男孩,最喜欢的电影是《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还为此写了一篇小说——《少年晴天杀人事件》。与他是在楼下的7-11便利店认识的,深夜买夜宵,他蹲在门口,见我进去,拦住我问道,你好,能不能请我吃一碗泡面?

他的钱包被盗,身无分文,饿了一天。我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他说:“不相信警察。再说,报警也没什么用,丢了就是丢了。”他刚来北京,出了火车站,装有钱包和手机的背包就丢了,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孤身来北京闯荡。我请他吃了一碗泡面,问他:“你有地方可去吗?”他摇摇头,说:“没有。”我说:“需不需要我借钱给你?”他看着我,半晌低声道:“你别借钱给我了,就不怕我是骗子吗?”我微微一笑。他继续说道:“虽然我现在看来是挺像骗子的,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我没钱,没朋友,也回不去……等拿了工资我就还你,我不会欠你太久。”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他是个文学青年,得过“新概念大赛”一等奖,给《萌芽》写过小说,有些愤世嫉俗。喜欢顾城的诗,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只能用它寻找黑暗。大学读了半年便辍学,理由是学费太高、成绩太差,拿不到全额奖学金。可是他又很傲气,不愿申请特困生补助。

“上学没意思,还不如早早出来闯荡。四年后,他们才开始找工作,我说不定可以面试他们了,哈哈……”

我给他介绍了一份编辑工作,但出版社要求至少本科学历。他因为没有文凭,只能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去,月工资一千,不包吃包住。我对他说很遗憾,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他哈哈一笑,摆摆手道:“这就很好了啊,虽不包吃包住,但还能拿到一千块,等拿到工资请你吃大餐。”

他在东六环租了一间平房,每天换乘公交地铁需要两个小时。出版社要求八点半上班,他是全社最早到的,最晚走的,每天睡不到三小时,靠当枪手赚生活费。我们并不经常联系,他有时候会把新写的小说发给我看,跟我交流一些影片观后感。这个刚过二十岁的大男孩,用行动证明辍学闯荡的决定。

我不相信他能存下工资,在北京,月收入三四千块都未必能生存下来。在拿到第一笔工资后,他立刻给我打电话:“嘿,我发工资了,请你吃饭。”“吃什么?”我问。“M记(麦当劳)吧,”他说,“我只能请你吃这个,比泡面好吧?”

我们在麦当劳点了一份双人套餐,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感叹这是到北京一个月以来吃得最贵的一顿。我问他这一个月有什么心得。他说,最大的心得是,是遇到了好人。见我愣住,他狡黠地笑道:“你觉得一千块能在这座城市生存吗?”我说:“不能。”他点点头,把最后一块汉堡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然后说道:“所以,我来不是生存的,是来寻梦的。我用三千元的付出赚一千元的收入,用每天十五小时的工作时间弥补过去二十年的人生空白,值了。”

目标坚定,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走寻常路。每个人对未来的选择不同,这决定了他们将走的路是一马平川,还是曲折难行。易走的路,也许走到尽头都无法抵达想去的地方;难走的路,翻山越岭即可看见海上明月,彼岸繁花。

他说:“难得你相信我,可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并不是出身贫苦家庭,相反,我家里非常有钱,从小吃穿不愁,过得很奢侈。只要我不惹事,无论提什么要求,父亲都会满足我。就这样长到十八岁,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于是离家出走,但没过多久就被父亲找到了。他第一次动手打我,把我关在家里,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他越不让我出去,我越想出去。我打伤了监视我的人,从二楼的阳台跳下去,代价是摔断了尾椎骨。我卧床一个月,父亲要把我送出国,我装病,课也不上,关在房间里闷头写小说。在虚构的小说里,我把自己想象成拯救世界的超人,结局是全世界都背叛了我。

“我的梦想是把我写的小说拍成电影,所以来到北京。我父亲还以为我在上大学,他是个好人,但是他身边所有人都图他的钱,连我母亲也离开了他。起初我很讨厌他,他越对我好,我越难受,恨不得一辈子离他远远的。可是,我无能地需要他的钱养我。如果我没办法养活自己,这辈子就只能听他的安排,做让我厌恶的事。我和他断绝联系,他给我的钱、卡、手机……我什么也没带。所以,事实上我既骗了你也没骗你,我确实身无分文。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和信任。就连我父亲,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还要继承他的家业,他对我好也是有私心的。人情冷暖,亲生父母尚且如此,何况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第一次见你,想赌一赌运气,就一碗面,多了我知道你也给不起。以前每次看到什么好心人帮助别人我都嗤之以鼻,再有钱我也不会捐款,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多么温暖无私……但是现在,我相信。因为我来北京的第一天遇到了你,而你帮助了我,还给我介绍了一份我喜欢的工作。这一个月我过得很开心,北京不是一座冷漠的城市,毕业以后我会再来。”

他离开时,什么也没带,就如来的时候。对我挥挥手,笑一笑,转身没入人潮。他的那篇《少年晴天杀人事件》已经有了第二部,名字叫《少年晴天救人事件》。我告诉他,回去后一定要记得联系我,不要从此相忘于江湖。他说放心,一碗面的恩情,还你一辈子的交情。

最近有一个很火的帖子,叫《陌生人做过什么让你觉得世界很美好的瞬间》。留言各种各样,顿时暖心无比。一个叫Teecy的女孩说,公交车里跑进一只蝴蝶,一位叔叔捉住它,趁到站停车的时候把它放飞了。另一个叫Miana的姑娘说,骑川藏线的时候,当时还有几百公里到拉萨,已经骑得很累了。有一天,自己一个人爬坡,突然发现有辆汽车减速跟她匀速了,然后车窗拉下来,一个男生递给她一罐咖啡说,小妹妹加油哦。

多年前,读到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冷,你不是不知道。多年后,在经历彻骨的寒冬迎来温暖的春天之际,已经不觉得多冷了。心提升到一定的境界,会有春意袭来,剩余的是传递和给予。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寒冷里独自过冬,每个人也都在自己的寒冷里独自取暖……所以,我才会这样想要给别人温暖,只因为,想看到他们舒展的眉头、上扬的嘴角和眼里善意明亮的光。

美好的事物一直在消逝,是的。所幸,它们都是及时发生的。用勇敢对抗懦弱,用光明覆盖黑暗,用温情拥抱孤独,用柔软包裹坚硬,用热烈融化冰冷,用给予弥补失去。

你问我:“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我,你会怎么样?”

亲爱的,我会告诉你:“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会站在你背后背叛全世界。”

{请你善良,无论这世界多冷漠}

黄碧云在《来不及》一文中写道:如果我因为缓慢而知道速度,因内在而无法追随世上所有,大隔绝而感到吵闹的煎熬与静之痛,那一定是我的错。你知道,这个世界之所以为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不会错的。如果你与这个世界敌对,错的只有你,失败的也只有你。

这个世界之所以为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不会错的。

如果你与这个世界敌对,错的只有你,失败的也只有你。

我们生来便与这世界为敌,非心所愿。想想这些年来做过的每一件事,有多少是主动且愿意去做的,又有多少违背了当初的心意。在不上不下的年纪,高不成低不就,左右两难,选择性障碍症、社交恐惧症、强迫症、依赖症、拖延症、双重人格……可以整天面对电脑一句话不说,却无法面对一个祈求自己帮助的人;在社交场合对有所求的合作伙伴热情假笑,转身面无表情摁掉家里打来的电话;为了偶像组团包机去韩国看演唱会,却拒绝给山区失学儿童捐款捐物。两耳不闻身外事,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伤春悲秋,今天恋上谁,明天和谁分手。

人有时候容易被感性摧毁,有时候树立起自以为强大的理性,一面抗拒现实,一面不得不被现实压迫。

我是个不愿屈服的人,无论生活多么艰难,都不轻易对谁开口示弱。南方有种风俗,逢年过节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四面朝拜,以表达对天地神明的敬畏和臣服。我过去一直反感这种形式,人若不内心信服,形式没有丝毫意义。我同样不信鬼神,不信任何超自然的力量,这种力量包括宗教、哲学等一切凌驾于个人之上的所谓“信仰”与“权威”。

情感和意志,这才是真正主导个人世界的信仰。不屈服任何势力,不向这个世界的黑暗低下头颅。你,能做到吗?你,是否能够向所有轻视你、孤立你的人证明,以渺小搏击强大,以瞬间照亮永恒。

“不管你了不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都不会让着你。”

所以,你要更勇敢,也要更善良。勇敢地,去扫除这个世界所有阻挡自己前进的障碍;善良地,去帮助这个世界被欺凌的弱小,让他们看到光与温暖。

每天从三里屯经过,都会看到一个卖花老人,他的儿子做开颅手术需要一笔高昂费用,他不贩卖亲情,也不博取同情,乐观坚强地用劳动所得为孩子积攒手术费。他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依然笑容满面,悉心照顾着那些娇嫩的花儿。他也许觉得,凭自己的努力,儿子的手术费一定会凑齐;也许并未抱多大希望,只想尽人事知天命。冬去春来,在寒风中、在薄雾里、在夜幕下,他苍老沉默的身影,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这个世界之所以为世界,是因为有着这样一群构筑世界的人,他们勤劳、善良、乐观、坚强;这个世界即使再糟糕混乱,依然能看到澄澈的蓝天、美丽的夕阳、青葱的绿地、粉红的花儿、梦幻的星光……而你,就生活在这里。

你问我,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如何才能改变这个冷漠的世界?

善良是你的真性,只是有时候因为不公与抱怨改变了本来面目。去把当初的自己找回来。卖花老人的事迹被热心网友传播,每天有许多人特意跑去买花,老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我们,生命不会经历多少大起大落,生活尚算富足,有一间舒适的房间、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相伴到老的人……这足以让自己在安宁中守望星空,在平和中珍惜时光。

一个姑娘写道:“我不够美好,不够单纯,不够善良,不够聪明。不好相处,脾气怪异,老爱嘚瑟,毛病多,得理不饶人……不过,现在这些都是浮云。我在一步步前进,我在一点点变好,就算我是希特勒,也不要低估我这颗渴望成为列宁的心。”

苏打绿的演唱会上,主唱吴青峰说:“请你们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要接受、喜欢自己的样子,一定要让自己变成真心喜欢的样子。如果你想要做的,不是长辈所控制的你的样子,不是社会所规定的你的样子,请你一定要勇敢地为自己站出来,温柔地推翻这个世界,然后,把世界变成我们的。”

有太多的时过境迁,让你隐忍着掉泪,沉默着发痛。你并不是爱心泛滥、悲天悯人、顾影自怜的那一类。有时候,你需要果断转身、冷漠抛弃、刚勇无情,但更多时候,希望你是这样的——有倔强的姿态,也有温柔的情怀;有掷地的语言,也有无声的微笑;有蓬勃的野心,也有纯粹的童心;有智慧的远见,也有悲悯的善意。

请你善良,无论这世界多冷漠。

想活成什么模样,与岁月相关。

它带走了你表面的美,却带不走心中的美。

它让你散尽热情,却给予你迟来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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