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以为他乘坐飞往美国的航班坠机了,疯了般冒雨出校门去机场等他的消息,可电话也是关机状态,他整个人瞬间人间蒸发了。
那一年报纸上登着坠机的消息,找到了两百多人,失踪十五人,可恰巧王彻就是失踪人数其中的一个。
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恐慌铺天盖地袭来。他倒是一身轻巧拍拍屁股和他爸走人了,留下我们这些旧友对他们牵肠挂肚。
我慌乱地摸索着遥控器想要关掉,马依却兴奋嚷嚷道:”这男的刚回国不久就在乔治.埃奈斯库国际音乐比赛上获得了一等奖!简直帅得不要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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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于助人的我给她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她怔怔地看着我:“拿纸擦擦你的口水吧。”她接过纸巾,坦然接受了我的揶揄。
继而,我埋头吃火锅,不知是热气太大还是这火锅太辣,我竟涕泗横流。
知道他还活得好好地,白瞎了我们担心了他们整整四年。四年了,一通电话也没有,回国了第一件事也不是来看望我们,而是忙着去参加钢琴比赛。
原来,在他心里,我们这些朋友都是微不足道的,王彻可长本事了啊。
隔天我被马依拉着去楼下超市应聘职位,她应了个收银员,奈何我数学从来都是难的会,简单的算术题却能够困住我半天,所以我有自知之明的当了个售货员。
为了能够不被饿死活到明天,勉强栖息在这个超市里,神啊,你什么时候能够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这么才华横溢、天子卓绝的我,到现在都还没能应聘到一份薪水尚佳的工作啊。
一天能听马依在我耳边念叨他上万遍。
王彻这个名字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兴风作浪了十多年,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真叫人反胃。
如果说命运从一开始就为我设好一个局等着我往里跳的话,那么那时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想念一起在绿草坪上跑过的时光,想念项南北用穿着拖鞋的脚踹我,想念妈妈拿着晾衣杆追着我满大街跑,想念那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度过的岁月,想念。。。总是在我难过的时候一回头王彻对我温暖的笑意。
人越长大就总怀念以前的日子,我盯着电视出神。马依穿着我的睡衣端着果盘朝我走来,踢了踢我的脚给她让开了道,在我身旁坐下。
“想什么呢,出神了都,广告都能看得入迷。”她塞了颗圣女果进嘴里。
吃个东西都吧唧吧唧出声儿来,我白了她一眼:“想你今天收了张一百的假钱,看你怎么给王姐交差。”
马依喜上眉梢:“这事儿付鑫帮我解决了。”
我嗤之以鼻道:“用你的美色啊?该让他去买条导盲犬了。”
拐着弯骂人的话,跟我相处久了自然都耳濡目染了,马依气得差点死给我看:“怎么说话的啊!”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和手上端着的果盘:“某人吃我的用我的就该被我欺负。”
马依的出现,让我找回了以前的自己,那个毒舌、坏心眼儿、不知天高地厚的我。
这就是久违的有朋友的感觉吗?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