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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灵猴舒城,妙音少女

从幽灵谷谷口望去,是一片灰蒙蒙的浓雾,像一块会漂浮的面巾,将幽灵谷的面目全都笼罩,叫外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谷口不大不小,正好容得四匹白龙马的身躯同时通过。谷口好像被蒙上以一道符文结界,里边的浓雾飘不出来,到谷口边缘便消失了。但,离陌四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在谷口待了一会儿,只感觉不时地刮过几道强劲的阴风,其气微寒,其声啁哳,吹着不舒服,听着也有些难受。

“这......如何进去?”离陌望着谷口,一筹莫展。

“须得有引路人,幽灵谷这片迷林危机重重,连我这般境界的,不小心也得丧命。”魏老郑重说道。

“这附近应该有幽灵谷的站门弟子,找找罢。”

离陌话才说完,魏老已经驱马向前,对着幽灵谷谷口扯起嗓子喊道:“离家公子来访,还请阁下通报一声。”一声喊罢,魏老脸上有些不自然,这类工作一般是方天正来做的。

“没发现人影,您这是对谁喊呢?”离陌问道。

“迷林中必藏着人的......”

果不其然,魏老还未说完,迷林中便传来一个颇为浑厚的男声:“阁下请回吧!近年来本谷皆不见客。”

“我等乃是青洲离家,还望阁下先去通报一声,以免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青洲离家?”密林中隐匿的那人嘀咕一声,两眼直转,好似在努力回想着青洲离家到底是何方神圣。没一会儿,他脸色一变再变,如果真是那个离家,他可不敢怠慢了。

“阁下稍等片刻,待我先去禀报谷主。”

那人话音有些飘忽,扑在谷口两边的石壁上,荡然回响,想来是边动边说的。音绝,空间又归回宁静,只是偶尔听到浓雾迷林中传来幽幽的兽鸣声。

离陌也不着急,他的性子一向是如此的。话又说回来,既然已经到了谷口,再多等一会儿也不打紧了。对于其他人,更不用多加解释,晨啸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魏老历尽沧桑,处事沉稳;伯梓殇则是个闷葫芦,你不说话他定也不说,你说了他不一定会说。那个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方天正不在,众人都感觉整个世界安静了不少。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浓雾迷林中终于有了动静。

“嗖嗖嗖——”

十数道闪光掠过,一行十数人便已横立在了幽灵谷的谷口。他们身形各异但造型却是一般无二,头插云髻,身披幽冥火纹长袍,瞧起来甚是威风。

倏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人群中前踏一步,举手作揖行尊礼道:“在下舒城,不知离区公子光临鄙谷,怠慢之处,请勿见怪。”

“舒老先生不必如此,离陌是晚辈,当不得这般大礼。”离陌赶忙回礼道,”这位少年伯梓殇是路上碰见的,瞧他身世凄惨,便留在身边;左边这位年长些的是十三洲上的神医‘魏老’,右边这位是家父的左膀右臂晨啸晨叔。还有一位,稍后些便来。此番如有叨扰,请先生莫怪。“

“见过二位,久仰大名!却不知公子造访,所为何事?”

“身中奇毒,听人说贵谷的《封魔大典》或许有用,便来了。“

“公子年未及冠,却敢带着三两随从跋山涉水,确是好胆量。“舒城挑了挑眉,由衷赞了一声。却不料语气忽的一转说道:”只不过......鄙谷已尘封十数年,不再待客,公子请回吧。“

“什么?”

离陌听得舒城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甘的酸意瞬间涌上心头。他确是想哭一场,但他没有,便静静站在白龙马背上。任阴风拂面,空气中又添了几分寒意,太阳也不见那般毒辣了。

“舒谷主不妨卖老夫一个面子如何?公子是一个极好的人。“魏老有些生气,冲着舒城说道。

舒城也不怪,歉笑一声,说道:“魏先生是神医,讨个人情也是好的。只是家师有命,不敢违。”

“蔺颇竟还......他该有三百余岁了罢?”

“家师年纪是大些,身子却很硬朗,只是云游去了。”

“如幽灵谷愿出手相助,离区定呈还这一份大恩情。”是晨啸开的口,他站在一旁,面色阴沉。但意料之中的,舒城仍不领情,拒绝道:“师命,即为法,在下实在有心无力,请阁下莫要强求。”

“真就不同意吗?”

晨啸这一句话瞬间将在场的众人拽进冰窟,冰冷到了极点。凶戾的煞气糅杂着彻骨的寒意以晨啸为中心漫天散开来,下一刹,阴风吹得更盛,呕哑嘲哳似鬼怪叫嚣,整一片地方恍如人间幽冥。

舒城打了一个寒颤,他感觉得出来,自己并不是晨啸的对手。暗自抹了一把虚汗,舒城硬着头皮说道:“洲盟的法,离忧区主应该还是要顾及一二的罢?”

“你敢赌么?”

晨啸手印疾动,猛地将煞气和寒意浓缩成一把数十丈大的蓝边凶刃,说话间已斩向舒城,半途卷起一阵厚重的烟尘,激荡出哀绝瘆人的嘤鸣。

蓝边凶刃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劈到舒城头上。舒城只感觉一股重若岩峰的力量径直从头上压迫下来,虽惊诧不已却淡然处之,手上符印不断变换。顷刻间,便见两条毛茸茸的丈八手臂从舒城额间骤然轰出,与蓝边凶刃狠狠地砸在一块,爆出一阵磅礴的气浪,拍在谷口两旁的石壁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咳咳......”

承受晨啸这一击,纵然是身经百战,极为扛打耐摔的舒城,也不由气闷。一口气血涌上喉咙,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晨啸一击中地,也没有乘势逼人,面色阴沉地说道:“如何?”

“不愧离区暗部首领的称号,在下大你些岁数,修为却远远不及。”舒城调整了下气息,继续笑道,“不过,依然是那句话‘师命,即为法’。若阁下一意孤行,我等举全谷之力也要冒犯了。”

“不识好歹!”

晨啸冷哼一声,同时手上凝结着符印,冰鸟受召伴随着幽蓝的晶光脱灵遁出。一股浓浓的杀意从晨啸身上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向幽灵谷众人笼罩而去。

“晨叔,算了。”离陌低着头,身形与周围这阴森的环境相映,多了一些落寞。好在方才在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众人及时捏出符印,凝出腾兽结界;加之晨啸也不是全力出手,所以众人才无大碍。总之,发生争战不是离陌想看到的,他是一个心善的人。感觉到晨啸的杀意之后,他赶忙出言制止。

离陌的话还是有用的。晨啸闻言便停下来,看着离陌,不言不语。

“离陌哥,那你的毒......?”伯梓殇抬起小脸认真地问道。相处了有几日,他只觉得离陌是个好人,好人就不该短命,好人就该有人帮助才是。

“这就是命运吧?我改不了命。”离陌哀叹道,“梓殇你放心,我会带你回离区的,以后离区就是你的家。”

瞧得眼前这位俊朗的少年,舒城心中有些不忍,但师命难违,他也没有什么法子。早些时候他随师父蔺颇云游过,直到幽灵谷出了事他才带着蔺颇的叮嘱回来。自打那以后,幽灵谷便脱了凡尘,隐匿江湖。舒城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蔺颇行踪不定,十三洲之大,实在不知他身在何处。

又想了想,舒城叹道:“公子,除非得到师尊的应允,不然别说大典,就算这谷口在下也不让寸步。或许凭离区强大的情报网,能找得到家师,得到他的应允也说不准。但是现在,您还是先请回吧。”

“应允?”离陌暗自哂笑一声,忽地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十字架子,对着舒城说道:“前些日子在酒馆中我遇到一位老人家,他虽然看着邋遢,但气质很对。我们话谈得不多,却合得来,临走前他留了这十字架子,并说了贵谷的名号,或许他老人家与贵谷有什么渊源罢?”

“这是?”

舒城看着十字架子,瞳孔不由一缩,随后似乎确认了什么,惊道:“师尊的‘十字樽’,竟然这般轻易便给你了?”

“它叫‘十字樽’么?”

“是,它是蕴养图腾的至宝,公子可要妥善保管。”舒城不由苦笑,人比人当真能气死人。他年少时便偷用过师父的“十字樽”,结果是被打了个半死。如今离陌与师父只是萍水相逢,却轻易得到了这“十字樽”,真是造化弄人。

“得亏先生告知。”

“罢了罢了,既然公子有师尊的信物,请进谷详谈罢。希望《封魔大典》真能有些用处。”

“多谢先生!”

在舒城这个主人的带领下,离陌众人绕了几圈弯路,这是要避开迷林中的毒虫猛兽。从迷林中寻得一条小径,沿路走去。路岁难走,却未曾遇到过一些荒生的腾兽,半个时辰后终于是顺利到达幽灵谷的山门。

不同于迷林的阴森、恐怖,这里明亮、阳光。虫鸟歌吟浅唱,将优美的声音融入低低的云层中,随风飘去,然后敲打在两边的石壁上,动听而又别有韵味。一座座形状各异的屋舍散布在山腰,没有什么规律,只有符师仔细看去,才能发现所有的屋舍皆被一张巨大的符文笼罩,悄悄绽放着无色的光华。

这个地方人很少,不见有往来走动的,也许是修炼去了。

“舒城爷爷,你回来啦?”

众人才进山门,便听到一个莞尔动听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仿佛风铃在微风下摆动发出的清脆声响,想来声音的主人定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少女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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