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还是很冷的，几片枫叶被风吹落到几个少年脚下，打着旋飘来荡去。
小鹿又问道：“你们冷不冷？一句话两句话讲不完，我是在这里讲还是回到大楼里说？”她征询的望着伯爵和西洋参。
“别磨叽，就在这里说。”伯爵和西洋参异口同声道。
“好，别打断我。”小鹿抿了抿嘴唇沉吟了一下。
“是不是你说话之前还要打扫打扫一下嗓子？”西洋参有些不耐烦。伯爵瞪了西洋参一眼，西洋参把嘴闭上。
“我是严肃的，想不想听？”小鹿眼神凉凉冷冷的看了西洋参一眼。
“听，别卖关子了。”西洋参被小鹿那么一看被伯爵那么一瞪还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这是小鹿正常的眼光，他就怕嘲讽鄙视的眼神，刚才小鹿就是拿那眼光看到他，让他好难受。
“听她说，闭上你的嘴行不？”伯爵此时脸上是期待小鹿继续讲下去的神情，不像刚才阴云密布的了。他阻止西洋参别给小鹿打岔。西洋参此时也不像刚才那么满脸懊恼特憋屈特无奈的神色，他听伯爵下给他的命令，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小鹿把胸前的照片往对着灯光的方向转过去，让他们几个看清楚，说：“你们好好看看，这是我家阿姨的老公。”
“喂，我说哥几个，咱们还是别再这冷风里冻着了，回去说吧。”西洋参看着照片还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在暗黑的夜里，照片上的人眼睛一直盯着他，还冲他笑，心里毛楞楞的。
“也是，在这挨冻干什么。”小宇也符合着说。哭闹儿也在一边缩着脖子好冷的样。
小鹿想想回去也行，出来这么长时间艾米看她不在会不会着急？“那就回去吧。”她说。
伯爵好一会没言语这会喊住小鹿道：“刚才西洋参说的也没错，你那个阿姨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不该让你一个女该捧个说不好听的就是死人的照片来这里，为什么啊？”
“就是嘛，”西洋参这下可听见伯爵替他说话了，赶紧附和起来。
“你们不懂，这不怪艾米，就是我的住宿家庭阿姨，是我自告奋勇自己要来的。阿姨在心里已经压抑了好多年，这次她就是想让他的先生看到她在舞台上吹箫，看她生活的依然像他先生希望的那样子生活。”小鹿听他们这样说有些着急，急忙申辩。
“然后哪？”伯爵冷冷地问道。
小鹿没想到伯爵这样问她，只想了一秒就快速回答：“然后开始新生活。”
“然后再给你找个新姨父。”西洋参在一边接上话，小鹿真想扬手抽他。不过想想今天还是因为自己让西洋参的鬼算盘没有如意，也就没搭理他。
“就是阿姨的错，就不该让你一个女孩来。”小宇也附和道。
“我不怕，我妈妈走的时候我才六岁，出殡时就是我捧着遗像，有什么可怕的。”小鹿提起妈妈心头像剜了一下的疼。她赶紧把话岔开：“艾米是觉得我来捧照片合适才让我来的，别人来她还不放心昵。”
“别管怎么说，就不应该让你来，我看见你阿姨就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搞的什么名堂鬼鬼祟祟的。人都不在了，整这些事不是胡扯吗？我让她给解释清楚。”伯爵说完就要回走。
小鹿看他们几个都在埋怨艾米不该让她来捧照片来这里，心里着急：“你们不能怨我阿姨，她是好人，一个人这么多年不容易。如果你们要敢问阿姨的话，我再也不和你们说话了。”小鹿真急了，她口不择言想不出更有震慑力的话来告诫伯爵。
“他们几个说的没错，的确是我的错。”说话的是艾米。
小鹿和伯爵西洋参小宇还有哭闹儿谁也没注意到艾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后面，刚才的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萧瑟的秋夜晚风中，艾米肩披围巾站在那里，眼神平静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的两缕头发随风在脸上飘动。她把照片从小鹿怀里接过来抱在自己胸前，看看眼前几个因她突然出现而不知所措的少年说：“天气太冷，这个故事有点长不适合在这里讲，如果不反感的话，改天我请你们到家里来，我亲自讲给你们听，不求赞同只愿理解。今天的事我只能说声对不起。小鹿我们回家。”说完返身往回走。
小鹿看了看伯爵和西洋参他们没说话，跟在艾米身后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几个人呆呆的站在风中看艾米和小鹿上了车开走。半天回过神来。
小宇说：“袁小鹿的住宿阿姨怎么感觉凉冰冰的。”
“独身女人就那样，阴气重。”西洋参像是很了解独身女人一样似的。
“袁小鹿跟她的家庭阿姨看起来相处的不错啊。”伯爵自言自语道。
“还回去看晚会吗？”西洋参问伯爵，估摸这时候也快结束了。
“看个六，要不是为给你帮忙，让那个老女人高兴，谁来看这老掉牙的节目。”伯爵对西洋参道。“回去。”
“回哪？我还没吃晚饭哪。”西洋参苦着脸说。
“你没吃饭活该，我们几个才倒霉哪，被那老妖婆好顿臭骂。”伯爵一听西洋参没吃饭叫屈，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成想这话把西洋参刺激到了，他用手把他们三个挨个点了一遍奚落道：“看看你们几个不顶一个的窝囊样，几句话就让人干没电了。我是求那老太婆办事，不能插嘴，要不然几句话就让她没声。”
“别吹牛皮，你都他马的倒戈了，现在装好人说大话了。”伯爵和小羽都对西洋参说的话嗤之以鼻。
“靠，我当时是没法帮你们，要在平时，看咱哥们受此大辱早上去了。你们还都别不信，都说打人别打脸说话别揭短，谁特么骂人不揭短，揭短才解气，揭短才能灭了对手的威风。她这个老太婆就怕揭他短。我比你们了解她呀，所以我要说话没准把她气昏过去。”西洋参不无卖弄地把话打住。
“别装逼了，那老太婆到底是什么来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找找她，让西洋参教教咱们说几句过瘾的话把她气昏过去？”伯爵笑了，他对小宇说。他觉得西洋参是真特么能吹牛，说什么老太婆也不在这里，过过嘴瘾罢了。
“不是什么来头不来头的，大多数老人是老了越活越慈善，她是越老说话越刻薄。他老公是国内一家有名大公司的老总，给她在这里买的豪宅让她留守，人家在国内经营企业，早跟别的女人好了，年轻的老婆说不上有几房了。不过钱不缺她的。寺庙里的僧尼都认识，也抬举她，哄着她给庙里捐钱哪。哎，你们和她吵架时要提起她是被老公晾在这儿的弃妇，那她马上就蔫了，弄不好昏死过去了。“西洋参像个长舌妇一样，没见他去寺庙几次，八卦倒听回来不少。
”拉倒吧，真要被咱们气死了，可就闯大祸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更何况是个心里变态的老女人。换个犄角旮旯面想想，这姥姥也有让人同情的理由。“伯爵和小宇达成了共识。
“你们要真找她，我告诉在哪一找一个准，每周她都在多伦多最大的庙径山寺里上香，到那就看见了。”
”翻篇，翻篇，没意思打住，不提这茬了。上小肥羊涮火锅去。”伯爵道。
“对，我特么快饿抽了，快走。”西洋参迫不及待的要走。
“今天我们都是为你来的，吃饭的钱你出。”伯爵说。
“对，给老太婆买花的钱我拿的，你一起还我，我们帮忙还挨骂，你要请客给哥几个压压惊。”小宇配合伯爵。
“靠，我要是特么有钱还跟那老太婆装孙子，你们问问餐馆老板赊账行不行，能欠帐都记我头上。”西洋参又来耍赖那一套了。
“你老子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挣了那么多的钱，拿个几万给你还是个事吗？犯得上你这样降低人格四处吃白食。弄个网络直播还找人拉赞助？”伯爵是真为西洋参这样的富二代叹息。西洋参每个月的零花钱只有很少很少，他又爱玩游戏买个装备什么的，根本不够花。
“哎，可别提我是什么富二代了，我特么活的都不如穷二代。人家穷人家的孩子还有爹娘疼哪，有钱都舍得给孩子花。我那爸妈有钱留着下崽，还说他们像我这么大儿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还说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提出的歪理邪说。”西洋参无奈地道。
“每次一吃饭你就拿你爸不给钱当借口，你爸对你严，抠门，那你妈昵？当妈的哪有不疼儿子的。”小宇也看不惯西洋参老蹭他们，蹭吃的蹭喝的还蹭钱花。帮着伯爵数落起西洋参的斑斑劣迹。
“好了，我要说我妈对我抠门胜过我爸你们信不？不信？好，咱先吃饭啊，到饭馆边吃边和我妈视频，我跟她要钱看她怎么对付我，你们看看是不是我撒谎。”西洋参一副他老惨了的嘴脸跺着脚叫：“还不走你们想饿死我呀？”
“好，视频就视频，到时候就揭穿你装穷装孙子的把戏，小宇把他手机下过来你拿着，别让他背着咱们先通知他妈合伙演戏。”伯爵吩咐小宇。
西洋参倒配合的痛快：“给，给快拿去，我说大哥快吃饭去吧，我真快要饿死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小宇。
几个人到了小肥羊火锅店，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店堂里只有两桌客人也快要吃完。看看时间是十二点打烊，伯爵说想吃什么快点一会人家关门了。西洋参招呼服务员上前：“先上四盘羊肉两盘牛肉一盘鱼丸一盘牛百叶蘑菇粉丝青菜豆腐看着来。”
“你想撑死啊，少点一些吃完再上不行吗？”伯爵看西洋参一副恶狼的架势顺势再损损他。
“羊肉卷牛肉卷都特么空心虚飘飘的，点的不多肯定不浪费。”西洋参不拿钱白吃，也不低眉顺眼，口气还挺横。
不一会，服务员给每人端上一只燃气小火锅炉子放在桌上。随后点的涮火锅肉和菜佐料什么的一样样送上来，摆满了一桌子。西洋参拿过一只盛汤的大碗，把酱醋火锅蘸料呼噜倒进半碗，汤锅还没开起来，他就把羊肉片丢进汤里，拿筷子搅了几下就吃上了。哭闹儿也学着西洋参的样子吃起来。
伯爵和小宇互相看了看都把眼睛再次望向西洋参：“你好像饿死鬼托生的，几天没吃饭一样。”说完，他两也拿起筷子开吃。
吃了一会，伯爵停下筷子说：“西洋参，现在就和你妈视屏吧，正好让她看看你狼吞虎咽挨饿的样。”
“靠，忙什么，等我吃个差不多饱了再视频。”西洋参头不抬眼不睁夹着一筷子粉丝秃噜吸进嘴里。
“现在就视频，我们就想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伯爵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西洋参说，又示意小宇把西洋参的手机拿出来。
西洋参极不情愿的又从锅里捞出一大筷子肉片吃完才拿过手机点开微信：“你们两个都蹲到桌子底下去。哭闹儿不用。”
“什么？”伯爵和小宇一起叫起来。
“想要我妈讲真话就听我的。”西洋参一副你们不蹲下去我就不开视频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和你妈讲你们的话，我们在一边也不插嘴干嘛让我们蹲桌子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