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永,说说怎么回事?”四叔问道。仲顺志等人也侧耳听着呢。
“嘿嘿!四叔,我潜入暗河中去了。然后我一直往前,居然发现了亮光来,于是就解开绳索往亮光处寻去,最终寻到一处天坑连通暗河。我就从那天坑中出来,发现已经到七仙山边缘了。于是我小心潜伏着跑回来,才弄到这么晚!”仲顺永这一解释,众人知道缘由后更是感叹仲顺永的大胆。
夜半餐饮,也还热火朝天。当众人听说仲顺永是从七仙山边缘回来人,谁人不替他捏上一把汗!
是夜,仲顺永并没练功,而是在想一件比练功还重要的事。那便是,但凡踏上修真路,谁不经历生死险!可如今仅此半夜未归来,便让众人不眠。亲情乃修真之掣肘也!福缘可共享,风险不能与其同担。常说无情可问道,人若无情,得道又何用?仲顺永虽不认可,但疏远亦是可行的。
不过与部落亲人疏远是有不舍,可也不得不为啊!看来得寻个机会,往外闯荡了。
在压力越大,环境更恶劣的地方修炼,人的心性也将更为坚韧。目前这样的地方最适合的就只有暗河了,所以仲顺永每天都潜于暗河中。
暗河水冰而不冻,得不停修炼以祛寒;暗河中给人压迫感让人窒息,修炼可以拓展经脉宽度及韧性;暗河中没外气入体,则可用内息支撑,并以体表之脉络穴窍汲取水之精气。
修炼的门槛是越往高处,越是获益。可止于门槛之外,便是接触不到这方天地。比如仲顺志等人,内息不足以支撑他们在水中呆上几息时间,即使在水中修炼来,也是折腾自己。
暗河之底究竟有多深,仲顺永也是无法探知到,只能每天坚持往下潜些。真是压力越大,效果越好,动力也就十足。
修炼无知觉,时光易流逝。转眼又过去两个多月了,而年关也将近。此时的仲顺永也是能潜于暗河十余丈两日之久,上得岩来,若是全力施为,周天精气都可如风般涌入体内!
众人都在准备着回部落事宜,而洞穴也拓进去近三十丈距离。而硝石也是越来越采得少了,原来越往内进,便越是潮湿了。
既然收获不大,而洞府也够用了,大家也就将洞壁修整一番,再凿出百十个洞穴来,供大家修炼或是休息便是可以了。
临回天仙坊市前,洞口也被取来巨石堵上,防止野兽再次盘踞此地,省得再生不必要的争斗。
回到天仙坊市时,已然下午时分了。一行人个个都没闲着,或是肩扛,或是背负,或是环抱,都寻来些值钱物事来。免得进城时,看着交给那城守那几两银子心痛。
回到店铺时,先行回来的也是闲谈着这段时间的收获,无人不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当众人看到仲顺永一行人回来时,更是热切了几分。部落可是因为他才扬眉吐气啊!而随之而来的收获都和他撇不开关系。
众人正寒暄着呢,外面突然来一人唤道:“仲顺永小哥可在么?”
“请问找仲顺永什么事?”有人顺口回道。
“我们乃太和观之人,道长见仲顺永小兄弟行事甚为惊人,便欲邀其于观内一述。”来人也是礼敬。
“哦,你们原来是太和观人啊,失敬了。却是不知太和观有甚事,却想到和我们家仲顺永一述呢?”太和观人无欲无求,基本上和凡俗之人少有接触。便是日常所需,也是太和楼代为办妥。
“这是我们道长所想,我也不便过问,只是听众吩咐来请便是了。想来对仲顺永小兄弟定是无害便是了。”那人如此回道。
“好吧,我去下便知,我们所行之事,他们必是有所关注。或是有话与我说,我去听听也好。”仲顺永这时走将出来,也无甚疑虑,便和来人对上话了。
众人想来也是,便由着仲顺永自己安排了。
“那小兄弟便随我前往太和观吧!”来人也不欲多话,便上前引路来。
一路上,仲顺永也无甚话可问,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太各观而去。
路仅一条,谁人不知?可这方外之地,非常人可涉足,是以无人前往。如今仲顺永受邀,虽是不知何事,但想来必是和自己炼气修行之事有关吧。
南岩部落店铺本就距离太和观不远,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便行至山前。
观前台阶,或有讲究,但不及细数,且凭拾阶而上就是。就方圆半里地而已,几人布道,也无甚可数之处。于一偏房中,终于得见所谓道长了。道长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甚是给人平和安详之感。似一门之隔,便无喧嚣;本观之外再无纷争一般。
可仲顺永心存部落荣辱,心下也是和这氛围几番冲突。这时才听到和风细雨般话语:“小友,可是觉得这平和之感有违心意啊!”
“道长,却是有冲突,不知当何以处之。”仲顺永回道。
“冲突起时,顺之即可,何必执意固守呢!世事平和,便无争执也!”道长说道。
“道长,我心在部落,父母亲情皆不可忘,平和之像有假,我心难平啊!”仲顺永知这便是说教了,当然不能违本心。
“看来小兄弟杀性较重啊!如此下去,可不利于小兄弟修道成仙啊!”道长继续说道。
“修道成仙?”仲顺永想来这位道长必是有所耳闻了。
“难道小兄弟不是修真之人么?修真之人,便不得于世俗中掺乎了。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此修真之法,但凭你只手废人一臂,单刀连废三人,以及后续一应事的发展来看,非常人可力及不是!至于那些成年之人,成仙之路已断,可不作讲。就说上次来天仙坊市的一众少年,必是也得修真炼气之法门,来此历练的吧!”道长如数家珍般尽数抖落出来。
“道长,我所做一切尽皆是除恶扬善之事。不管我所行如何,全不违背良心即可。而那些少年,心性也差不离,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也不会做出为非作歹之事。我想道长请我来不会就为这事吧!”仲顺永心中略有不快,任人这般说道。
“小兄弟,寻常人之难,当由寻常人去解,我们修真之人不可插手便是了。你那些兄弟姐妹,也可劝导来我观中修行,断去争强好胜之本性方可,免得祸乱当世!”道长继续劝说。
“谢谢道长劝诫,可我心中有善恶,不能由着善行遭妒,恶人横行。不然我习来本事,立世何为!至于成仙之事,缥缈得很,我也不刻意求之。至于我那些兄弟姐妹,于此黑白颠倒之世,也只为自保而已。若是道长无甚说教,我便告辞了。”对于这无为无欲成仙之道,自是合不上仲顺永所思所想。虽是好意,但却难谋到一处。
人当有善恶之别,岂得为成仙而关闭视听!再说人生养之恩,不能报之,岂不自私之极。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说成仙之道,远离欲望,当为可取。完全不顾,是为无情。无情之人,得道又有何用?
“小兄弟,若是你能专心向道,我自可保荐你前往圣地武当修行,如何?”这般劝诱,更是难以合上仲顺永心性。
“谢谢道长了,我所求,便是家人平安;我所图,便是隐恶扬善。我可以远离亲众,于万难中求生;却不能舍众人于水深火热中而不管不顾。至于圣地,我心向往之,不过,不经跋涉,我又如何得知求道之艰辛。谢过道长好意了,若是无事,我便离去了。”仲顺永有自己的坚持,是以也不为捷径所引诱。
“唉!年青啊,哪里知道求道何谓艰辛!既然你意已决,我又何苦留你于此地。你请便吧,若是日后意有所动,随时可来寻我。”那道长最终也是无奈道。
“谢过道长说教了!”仲顺永随即转过身去,便原路返回店铺去了。
“道长,怎么不留下他呢?”有小道士进来问道。
“这少年锋芒渐露,自当有一番磨砺。不过其心性尚可,不然我强行也得留下其人。他既是要涉世历练,便由他去吧!”道长也是无限感慨道。
回到店铺,见众人都在收拾各自家当,回程之事也就等船票了。
众人见到仲顺永回来,自然少不得一番问询。听说道长只是请他去坐坐,闲谈一番。都觉得能得道长召见,自有一番福缘。
随后便见大长者回到店铺,说道:“票都买好了,后日上便起程。不过先定下哪些人乘客船回去了。”
因为自家各有船泊在江边,三船也只载得七十人不到。也就是说,后面来的这些少年们,是得乘客舱回返了。
这一问来,自然是少年人心性难改,都愿意乘客船了。众人想到这些少年都今非昔比,再说有仲顺永坐镇,便也就由着他们了。
“永哥,若是客船上有冲突发生,你就别出头,让我们露两手如何?”仲顺志想法怪异得很,还没上船便想到必有冲突,并且还乐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