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在高个队长口中,几乎是吼出来的,
当那声音突然之间暴起,犹如天雷滚滚,把酒馆的喧嚣都压下去了,当他们看到这边的冲突,顿时一句话都不说了,嘈杂化为安静,鸦雀无声。
坐在门口的于首当其冲,被这一嗓子惊的一个大脑空白,定睛再看前面桌子。
两人已经扭打开了,一件沉重银甲当时就压翻了桌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两人扭成一团,下一秒,大个儿的就轻易取胜,翻坐在矮个子士兵的身上,他下手十分凶狠,力量没保留一分,几个重拳之下,就让下面那人眼眶裂开。
即使这样,魁梧的大个子也没罢休的迹象。
而那刚呈上来的滚烫的肉汤,连带着铁锅,被疤痕男一双粗糙肉掌拎着,压着弱小男子的身上的重量沉重,让他无法动弹,此刻按住他的头,完全不在乎后果的,把肉汤哗啦啦的全都倒在脸上。
那滚烫热汤还覆着一层热油,温度之高可想而之。
热水烫在皮肉上,传出轻微的沸腾之声。
随之就是一声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刻骨铭心!
但是他仍然没有停手的迹象,继续倾倒,那脸上神情畅快的狞笑。
那原本一张清秀的面孔,在这样的摧残下,此刻满是糜烂,红的黄的粘在一起,五官之处扭曲,十分恐怖。
然后叫声就慢慢弱了下去,脸庞不断抽搐着。
皮肉脱落,露出一层鲜红的血肉。
男子只剩下了痛苦哀鸣,如蚊虫哼哼。
全屋子人都听到了,个个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的起身后退,。
幸好!酒馆还有后门,无需多想!这些人全都拥挤的跑了出去,呼啦啦的一排连着一排!
场面乱成一锅粥,足以见得人们此刻的恐惧。
疤痕男冷冷的在店内扫视一圈,见到人们都唯恐多事的溜走,连带着酒馆的伙计,更加的肆无忌惮,直接‘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脚踩着男子的胸膛,直接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锋利的制式军用长剑,金属的剑身落在脖颈,冰凉无比,让几近昏迷的人打了个机灵,苏醒了几分。
被烫伤脸部的士兵,连喉咙也带着沙哑走调。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司令官绝不会饶过你的,士兵之间不容许私下动剑。”
看得出来,那男子已经有些慌了,但是他哆哆嗦嗦的去摸自己铠甲中的一瓶药剂。
“废物!!你就想和我说这个吗?刚才那嚣张的本事哪去了?军队里可不是喜欢讲道理的地方,我就看不惯你这张下贱的脸,以为总是说三道四,就没人能把你怎么着是吧?天不怕地不怕,你当自己三头六臂?”
说着,疤痕男已经俯下身,用更加凶狠的语气道。
“记住了,疤痕和光头可是士兵的荣耀,只有有勇气上战场的人才有这份殊荣,你这样的杂碎不配,你只配得上这样丑陋的脸。”
“现在你很怨恨是吗?”
“怨恨就怨恨吧!你是罪有应得。”
长剑抬起,就要切下,斩碎这颗恐怖的头颅。
矮个子摸到了药剂瓶,趁着长剑抽离,咕噜噜的灌进喉咙。
“去死吧!”
“该死的是你!”
地上男子胸腔燃烧熊熊烈火,早已经怒极,眼看着长剑到了眼皮底下,根本不顾脸上的疼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喝一声,硬是起身将那大个的士兵掀倒了,然后抓过身边的一面桌子。
四四方方的桌子被他拎着摔在了地上,一下砸的粉碎。
也是一下把高个砸的头晕眼花,硬是没站起来,突如其来的袭击,高个手足无措,慌张之余只是拿着长剑在地上胡乱挥舞。
而此刻,年轻小个子男子也是在疯狂的边缘,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在身边一扫,回手拣过了自己的佩剑,长剑出鞘,锋利的剑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身下老兵的铠甲招呼。
毫无章法的剑技,一时间长剑交错,叮当作响。
只是两人都是一身的银甲,剑砍不透,而老兵更是带上了头盔,打了一阵根本就是毫发无损。
而老兵起身之后重整旗鼓,趁虚而入,找到机会连着给了年轻男子两刀,正是左面的肩膀和小腿,刁钻的落在铠甲的关节处。
这两刀的力量可是不轻!
有伤在身的士兵在打斗中本就捉襟见肘,此刻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也无力挽回局面,一时间连连后退,拖着左臂和半条腿,鲜红的血液从铠甲缝隙流出,在精致银色金属滑出一道道血痕,而这样消耗下,那矮个子的脸上痛的更加渗人,丑陋的脸上露出无数细密的汗珠。
一连撞到了无数张宽木桌子,退到了潮湿黝黑的墙边,再也无路可退。
年轻士兵目露惊恐,知晓自己无法后退,心念电转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丢开了双剑大喊,“我投降!我要投降!”
老兵此刻大步的追了过来,诧异摘下头盔,仍是那副仇恨的目光,“孬种,是哪个教官教你投降的?我眼里,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
老兵正往前走着,嗤笑着看似毫无防备的年轻士兵,但下一秒钟,峰回路转。
那已经跪在地上的人单腿一蹬地面,一个猛扑过来,他背后寒光一闪,手臂中就多了一柄尖锐三角匕,势不可挡扎向疤痕男的脖子。
这专业的手段,似乎是有过训练。
“你竟然耍诈!这不是军人的作风!”
没了钢铁头盔防护的地方,露出好大一片弱点,而老兵手中的长剑此刻却笨重无比,根本没法防护身前的致命一击。
扑哧——
三角匕首完全嵌入盔甲下咽喉,疤痕男来不及发出任何时间,两人就一起双双倒地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中,只有一个人的大口喘息声。
秀气男子一头汗水,面带痛苦的从地上尸体间起身,咽了口唾沫,警惕的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人,又无力的垂下头,喘息着。
于的心脏扑通一下,他此刻还在房间内,只是刚才一番打斗,桌椅乱糟糟的遮蔽了他伏下的身形,这才没被发现。
矮个子男子喘息一阵,稍微恢复过来,仓促的打理下伤口,小腿和肩膀处,咬着牙站了起来,失神的看着自己手下的举动,牙齿有些打颤。
他刚才可是杀了一名士兵,深知帝国法律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回去就是军法处置,死路一条,只能给这老兵陪葬,而年纪轻轻的他根本不想死。
“只要避过这一阵子,相信那些大人,也不会大动干戈的找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何况人人都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