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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变化

郊区,仲家的庄园里,搭建起了一座足以容纳数万人的灵堂,灵堂被黑布牢牢包裹住。外边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庄园里盛开的花朵,似乎也充斥着浓浓的伤感,也许是老天爷的怜悯,天空与灵堂黑白相间,即使离的很远,都有那种催人泪下的感觉。

庄园外,道路两旁,每隔一米便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弟兄。灵堂里,人并不算多,只有几十人,都是仲家的佣人和仲玉龙的把兄弟。

金丝楠木的棺材摆放在正中间,四周围着一圈圈的菊花,大大的奠字前方,摆放着直径一米多的大鼎,里边插着几柱香。数不清的花圈,弥漫着淡淡清香的菊花味。一群老和尚,奏起哀乐,回荡在灵堂内……

人们都垂下头,没有人哭,但是却能感觉到那浓郁的悲伤。他们的眼睛红了起来,作为兄弟,仲玉龙对他们没得说,作为主子,仲玉龙从来没有对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收到消息,赶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逐渐,灵堂内已经无法容下后续赶来的人,大门外的马路上也站满了人。

马路上停放着数百辆高档轿车,主要是劳斯莱斯与宾利。奔驰宝马,这种车,对与他们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已经和自行车没有任何区别了,只是一个代步工具。只有这种车,才能体现他们的社会地位与财富。

秦朗上过香后,站在了秦艳的身旁,随着人越来越多,他却感觉到,这根本不像是一个葬礼。黑色的西装,浓郁的檀香,各色的花环,一片‘喧哗’声里嗅不出悲哀的气息。

孤孤单单一个人很久,经历了很多,秦朗有时候甚至只看那个人一眼,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参加葬礼的人,来自社会各界,有商界人士,政府高官,以及许多与仲玉龙有深厚交情的黑道人士。纷纷与仲天孕打过招呼,便在众人的没视下走进灵堂。

“天孕侄子!怎么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可惜了我这兄弟……”仲天孕跟随着尹国文向灵堂内走去,一个大嗓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转过头的仲天孕不禁皱起了眉头。

“诶呀!还有尹书记啊!真是稀客……出了这事,本来我大哥也要来的,但是实在脱不开身啊!与您相比,他就忙多了……”

一身花布衣裳,锃亮的大光头,右手夹着个皮包,满脸的大肥肉,身后跟着十几个人,黄泽文一脸笑意的来到了灵堂门前。

黄鼠狼给鸡拜年,仲天孕心底冷笑,不过脸上功夫做的还是很足“原来是黄叔啊!哪里的话,尹书记只是顺便路过,进来看一眼……”

妈的!那狗屁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什么好藏的!黄泽文甩头,晃脑,用手指了指身边一圈的黑衣人,对手下的人说道“你们看看,一个个都哭丧个脸,恐怕他自己爹死了都没这么上心!你们给我记住了,四五十年后,老子要是死了!你们都给我穿的敞亮点,毕竟那时候老子可是活够本了……”

玉龙帮的人一看黄泽文的打扮,再加上他这翻话,几十人立刻都聚了过来,站在了灵堂门前!而黄泽文身后,四五十人也像一面墙似的,拦去了他们的后路。

仲天孕示意大家稳住,毕竟今天记者这么多,要是出点什么事,玉龙帮这么多年的心血可能就白费了。

“我爹是没活够本,不过就不劳你在这****了……这个世界上活够本的人可不多……”

黄泽文撇了撇嘴“大侄子……别爆粗口……你这手下可把叔叔吓到了……我就不进去了……另外,我这有一笔生意,有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

挥了挥手,黄泽文身后的人,抬过来一个花圈,黄泽文又满脸悲伤的说道“都知道我和你爸有些过节,但是他死了,叔叔也很难过,节哀顺变。我那头也有急事,我就先走了……”

……各行各业的宾客忙忙碌碌,总之,参加葬礼的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仲玉龙一死,原本挡在他们面前的那道门倒了,他们认为,从今往后,可以肆无忌惮的越过那道门槛……

xx市省政府,孙乾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拿来报纸的刘洋进行着汇报。“哥,仲玉龙昨晚死了,按照仲家发布的消息,应该是被人暗杀……仲玉龙身边保镖众多,能够悄无声息地干掉他,看来这人不关手段了得,而且是早有预谋……”

孙乾扫了一眼仲玉龙的新闻,篇幅较长,搭配着三幅图片,分别是仲玉龙,秦艳,仲天孕三人。当他目光移动到秦艳的那幅图片时,突然皱起了眉头“小刘,秦艳身边这人是谁?怎么看上去……难道是……秦朗?”

刘洋走到孙乾身旁,低下头,看了眼报纸上的图片“哦!您说这个人啊!据说是秦艳的侄子,我不清楚是不是您口中的那个人!要不我去调查一下……”

孙乾目光深邃,他自言自语,思绪飘的很远,完全没有听到刘洋的话。片刻后小声嘀咕道“作为侄子,参加葬礼很正常,但这刚刚过去几个小时,难道说他早回来了……”

“小刘,你去查一下,我要这人所有资料,特别是近期活动,一定要调查仔细……”放下报纸,孙乾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疑惑,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是!”刘洋一个标准的军礼。交给他去办,孙乾也放心,毕竟是跟随自己一路走来的老弟兄。虽然叫他小刘,但是也有四十多岁了。

“等一等……”孙乾叫停了刘洋,又吩咐道“你顺便也查一下,这件事是谁做的!我怀疑是……”孙乾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刘洋清楚是什么意思,因此点了点头,未做停留,悄悄走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孙乾挺起胸膛,将头靠在椅子上,片刻后,舒缓一口气,那紧张的神经多少有些松弛下来。“好久不见了……在国外过得好好的……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

媒体的力量是恐怖的,这边葬礼举行,那边事情已经见报,网络上也是大篇幅的报道。

天龙地产,董事长办公室,一个身材曲线堪称完美的男人,站在窗户边,俯视着xx市这座城市。

他叫孙天佑,毕业于xx政法大学。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兼任省公安厅副厅长。古语云道不同不相与谋,父子两个人有很多观点都不一样,因此关系很不好。孙乾为人清廉,并不希望孙天佑经商,因为他不想别人有一天弄自己,拿自己的儿子说事,让他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而孙天佑,智商很高,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不仅成年的时候参加过部队的特殊组织,后来更是成为律师界的精英,再后来,成立了天空地产,成为了xx市数一数二的年轻企业家。他认为,他的一切,和那个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或许维持两人关系的,只是身体里流淌着的相同的血液。“咚咚咚……”

“进来!”

“新闻你看了吗!”孙天佑指尖在玻璃上游走,没有回头,或许是内心的不敢直视。

“我看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让人听上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看见他了吗……”

吴若萱发现他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双肩都抖了一下。她想说没看见,但是那么大的一个人,自己怎么能看不见,况且这新闻是自己负责的。

“看见了……”

孙天佑转身,坐到沙发上,他已经有些忍不住颤抖起来,为了掩饰他的窘态,他不敢再站着。“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回来了……”

吴若萱发现他的眼睛都在抖,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压抑“不是……”

孙天佑一声怒吼,原本完好的发型,散乱不堪。“你骗我……”

“我没有……”尽管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发火,但是她却感觉到,这一次不同以往。

“你以为他长了翅膀,能两三个小时就从国外飞回来!他不是刚回来,那他父亲的祭日他一定去了!你敢说你没去……你敢说你没有见过他……你还骗我!”

吴若萱突然有些语塞,并不是她无法应对孙天佑的话,而是她应对不了自己的内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只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远。

这场婚姻,一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另一方陷入到无限的痛苦之中。他不知道是不是要揭穿那虚伪的面具,但随着秦朗的出现,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你一直在骗我,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与其还不如当初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怕失去你,但你却一直在我们之间拉起一道防线!”

吴若萱心中苦涩,自己并不想骗他,如果不骗他,那他一定会陷入无尽的深渊……

“我……并不想骗你,但是你不是一直也只把我当成你的战利品吗?这段婚姻,其实早已名存实亡,我觉得我们再这样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够了!”玻璃杯碎了一地,孙天佑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想当初就是自己做错了,事到如今又能怪谁呢?’瘫坐在沙发上,那些曾经的谎言在脑海中飘过……人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但是并不能全部都得到。选择自己想要的,是幸福的,幸运的,但是自己那时却不懂……

……

曹清泉看着手中资料暗暗皱着眉头,这是刚刚在现场取回的资料!仲玉龙在xx市的地位非常特殊,社会关系非常复杂,早些年是道上的大哥,后来一手创建了玉龙集团,公司员工数万人,古语云捉贼拿赃,捉奸在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仲玉龙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出了这样的事,省厅肯定会给自己压力。毕竟玉龙集团没什么问题还好,但要是出了问题就将有无数的人失业!而xx市的经济也将一蹶不振,到时候不知道自己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

早些年仲玉龙肯定结下了不少仇家,会不会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呢?如今商场上如鱼得水,也会得罪不少商人!一时间摸不清头绪,曹清泉觉得很乱!

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仲家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噢!计厅长啊……是!我们已经着手去做了!……嗯,您放心,两个星期内,肯定给您满意的答案……”

曹清泉放下手中的电话,急忙又打出去一个电话“召集所有人,马上开会……”

会议室里……“局长,”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叫吴斌,市刑警队的队长。

“刚收到消息,仲天孕似乎把唐云锦他们囚禁了起来……”

曹清泉点了点头“很正常,如果凶手是他们,他正好为他父亲报仇了!但是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一定要这么做……”

吴斌一时间猜测不出曹清泉的想法,试探性的说道“局长,你的意思是?难道是仲天孕怕他们反水,要处理掉他们!”

曹清泉摇摇头,“为了避免集体反水,他暂时应该不会这么做!要做也是等一段时间,可能是各个击破……所以……为了避免刑事案件的发生,要在唐云锦他们出入的各个场所,布好眼线……”

看着桌子四周的七八个人,曹清泉道“上级领导已经催促我们这边破案了!仲家虽然报案了,但是仲天孕这个人,是绝不会放弃以道上的规矩,解决问题的,那样只会死更多的人,为了早日破案,我们成立专案组是有必要的!”

“吴斌,谈谈你的看法……”

坐在曹清泉左侧得吴斌,沉思了片刻开口道“仲玉龙这个人,交际很广,社会关系复杂,是我市最大企业,玉龙集团的董事长,涉及多种产业!93年成立第一家夜总会,靠其发家致富,随后的几年相继涉及到餐饮业,汽车业,房地产业!两千年成为xx市首富!成立了好几家希望小学,那可不是笔小数目!虽然是个成功的商人,但同时也是玉龙帮的大哥,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查到他的犯罪证据!我认为商业上竞争对手出手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道上仇杀的可能!”

“嗯!斌哥的想法我认同!早在前面,我市发生几起严重的聚众斗殴事件,一起造成七死十二伤!另一起造成二十八伤,其中几个伤势较重的,已经永远躺在床上了!我认为仇杀的可能性大一些……”

坐在吴斌下位,眼睛大大,梳着丸子头的姑娘开口道“当时据说两方人马分别是黄泽文与仲天孕,后来调查,两人却有嫌疑……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凶手应该是乘坐一辆豪华车,从死者那头看,一枪正中眉心!说明凶手是个有自信的老手……”

“凶手既然出手了!就不会想不到仲天孕报复的可能性,因此肯定也会对仲天孕出手,所以仲天孕现在也很危险!”

“绝对是想要仲玉龙的命,并不是偶然打中!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仇杀!”

“xx市要变天了……这次不像以往,我也不知道,这次风波会持续多久……好了,说多了打消大家积极性!现在成立专案组,下面分配任务……这次由我亲自带队……”

“吴斌,你负责调查这几年与玉龙帮有关的案件……”

“李莉,你负责协助吴斌……”

“王彪,你负责密切关注仲天孕动向……”

“王楠,你负责调查黄泽泽文等人的动向……”

“陈志云,程达,李明,张贺,你们负责密切关注唐云锦等人的动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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