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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男子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高得望不到边。

山腰,少年挥舞着锄头,在田中勤勤恳恳的耕种着。晶莹的汗水一颗一颗地顺着白如玉的脸颊滴落,那反映着的似乎是这万丈红尘。因锄头而溅起的泥土继而落下,尘归尘,土归土。

少年蓦地停下了动作,举目四望,是一片的青翠,眯了眯眼,嘴角浮现的是欣慰的笑容。

大雁高飞,一声响亮的啼叫,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黑影,从其上俯瞰,绿油油的梯田成阶梯状分布,大小错落有致。山峰连绵,一眼,望不到边。

“溟哥,溟哥……”对面的山峰似乎若隐若现地传来几声呼喊。

少年讶异转头,待看清远处的那个黑点后笑了笑,伸手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摇了摇,而他的背后,柔顺如丝绸的黑发随意地披下,黑眸似有着淡淡的笑意。

修长的身躯,如一根翠绿的苍松伫立,嘴角溢着温柔。即使是穿着粗布短衫,不过十三四岁,也难掩其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黑点由远及近,错落的梯田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不过几个起落间,黑点已由对面的山峰跑到了这里,小了草帽少年不过三四岁的小男孩赫然出现在少年面前,他喘着粗气,背微微弯曲,脸色通红。

看起来小男孩挺累的,不过也对嘛,毕竟这么远,相隔两座山峰,不累那还不异于常人了。但即使是这样,小男孩也足以让人惊讶,因为他也不过八九岁。

“溟……溟……溟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没事吧,有什么事先缓缓,等会再说,不用着急。”少年重新将草帽戴上,锄头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他伸手将男孩扶住,毫不在意地说。

“我……不……不是,溟哥,你快回去一下吧,有神……神使来了!”男孩也终究是缓了过来,却是说出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

“是吗?”少年人漫不经心。但继而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满是喜悦与不可置信,然而紧接着却是疑惑,”等等,你说……神使?不过堂堂神使之尊,怎么会来这个小山村呢!”

在短暂的喜悦过后,少年并没有变得毫无戒备,他与同龄人最大的区别是他一点都不天真,从小和妹妹相依为命的他从来都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与之相对的代价,他要活下去,他要照顾他的妹妹,所以,他要怀疑一切。

疑惑的种子在他心中悄然埋下,只待生根发芽的那一刻。

“嘛嘛,又有谁在意那些呢!溟哥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男孩毫不在意,反而跃跃欲试,“不过你说神使到底来干什么啊,会不会是来挑选人才啊?唉,溟哥,你说我会不会选上呢?不过要我说溟哥,你肯定会被选上,要知道你可是这个年龄就能当上村长的人啊!……”

男孩很兴奋,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中有矛盾。同时也并没有发现他的溟哥,眉头轻皱,眼眸中闪过思索光芒。

神……使?不过,这次来的真的是……神使吗?少年仰望天穹,一如既往的宁静,清风微拂,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风力正在逐渐地增强,虽然异常缓慢,但它确实存在!

这一切好似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而风已起!一丝不安在他心中悄然泛起,逃逸的念头蠢蠢欲动,这是他野兽般的直觉所带来最直观的感受。

这种直觉救了他很多次的命,每次山林狩猎,如果不是这种直觉,他根本就不会避过那种恐怖绝伦的……凶兽!照理来说,他应该听从这次直觉,但是这一次……

“嗯?溟哥,你在想什么?”即使迟钝如小男孩,也发现了少年的沉默不语,不由得问道。

“嘻,没什么,我们走吧。”少年清醒过来,摇头哂笑,只不过他的眼角深处闪过一缕寒芒。

无论是与不是,他们已经来了,无法避免,亦无法逃避,而且,为了我,也是为了那些善良、在小时候就帮助过我的村民。更是为了我的妹妹都必须去看一看。

他抑制住心中的那个念头,然而这一次,无论怎样解释,他并没有选择相信那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因为或许,少年的心中也残留了那一丝幻想。要搁以前的他已经潜伏进村子,拉着他的妹妹逃之夭夭!

只是恐怕少年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步的跨出,他迈向命运之地。世界的格局,已经随着他这一念之差悄然改变。

一切的结果,已经不同!

-

神使,神的使者,神在凡间的代言人。

他们高高在上,凡人与之相比,不过是萤火之辉与皓日之光,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足以翻江倒海,虚空凌渡。这是信仰真神所带来的,他们誓言,神之光辉必将照耀天下!

而世有神,亦有魔!

天地不会让光明一尊独大,黑暗,永远存在。只是自10万年前的战争后,教廷的力量空前强大,神诋们的信仰之火燎原,席卷天下!

魔,只能龟缩,销声匿迹,但他们不会甘心这般,他们会如同毒蛇一般在阴影处,静静窥伺,蜇伏。

只是世人已经遗忘了那段历史,所以他们以为世上只有神。秘密只掌握在那些少数人的手中,而这就给了魔可乘之机,因为魔与神本身就为一体,就如人有善、恶两念。

只是人类永远赞美歌颂的都只是光明,唾弃厌恶的是黑暗,但他们却又如同接受空气一样,平常的对待。

天历9000万年整,毒蛇已经露出了獠牙,他们以攻击西北边境的一个小山村,而村民们都是神最后的子裔,他们作为史上最盛大的祭品,迎接了魔神的降世。

与之相比的是神诋们震怒,收回了信仰之力!

被神抛弃的教徒们终于在事隔10万年之后,再次遭遇了战火,自此不详的狼烟在大地上升起,乱世的大幕徐徐拉开!

——《神之传:西北边境》

黑发墨眸,白衣男子合上手中的书籍,随手放在右旁的银灰色石桌上。他负手而立,仰望漫天星辰,眸子闪过几道意味深长的光芒。

这本是一座山顶,但这被某位大能者平整地削去,只剩下光滑的切面,周围种上几十棵绿意盎然的树子,深绿色的叶子在星光普照之下,闪烁着神秘的色彩,石桌旁有几个石凳,铺着石板路,直通不远方的木屋。

“吱呀”!

木屋的门开了,从其中步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高挑的身材,身着的火红宫装后摆长长地拖到地上,若隐若现的锁骨,眉头轻皱,碧绿的眸子含着的始终是宁静。

她手里拿着一件厚重的雪白色绒毛的大氅,步子轻挪,将手中的大氅披到男子的肩上,与此同时,女子轻声呼喊,满是无限的温柔。

“栾,夜深了,披上吧。”她从背后抱住男子,将脑袋轻轻靠在男子的背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她同频率的呼吸声,睫毛轻颤,却逐渐闭上眼睛。

“呵。”男子轻笑。

他猛得一用力,在女子的惊呼声中,她稳稳当当的,以公主抱的形式落到了男子的怀中,与此同时,原本披在肩上的雪白绒毛的大氅将女子盖住,四目相对,有无限的柔情。

“你啊!”男子轻轻刮了一下女子的小琼鼻,对着那柔软如花瓣的红唇,低头吻了下来,在女子蓦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时,男子已经将唇收了回去,又将怀中的女子紧了紧。

这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虽然快速,如同秋叶落下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但任谁都能感受到那其中的爱意。

“唔。”女子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嘤咛”一声,脸色通红,几乎红到脖子根,又往男子的怀**了拱,拉了拉身上的大氅,如同一只小猫,似是害羞极了,捂着个脑袋,不愿见人。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啊。”男子见状也不阻拦,只是笑骂道。

“人家害羞嘛。”大氅内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男子仍旧只是笑了笑,仰望天穹。

一时静默,但有着无言的默契悄然跃出。

“呐,栾。”“嗯?”

“你刚才……怎么了,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一下子变得很……可怕!”

女子的脑袋露出,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是吗?”男子摇头,还是笑了笑,“只是在研究某个人罢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千祈,我要出去几天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所以就不必等我了,早点睡吧。”

“是……与那个人有关吗?”女子稍显迟疑。

“嗯。”男子没有丝毫隐瞒。

“那么……有危险吗?!她努力的扬起头,想要与男子对视。

“呵。对于现在的他,我或许不敢说稳赢,但以前的他,绝对负手可灭!”

他的声音简直冰冷彻骨,就连与之最为亲近的女子也感受到了那一缕缕寒意,但她此时此刻却不是在意这些,她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栾,告诉我,他……是谁?”

“嗯?”男子讶异低头。

他正好对上那一张清澈如水的眸子,其中满含的是担忧,让人根本就不想去欺骗。心里一软,本来想说的“不需要。”还未出口,就消散在口中,转而出口的是更加没温度的声音。

“他本没有名字,但世人都不会忘记他响彻苍茫的名号!”

“你是说……”女子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后面四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错!”男子接过她的话头。然而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太微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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