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样，罗兰开始了他第一次的法术修行。
罗兰很勤奋，也很热情，但是他还是有个小小的疑问：
“不是说好学会第一个法术得三到五天吗？怎么到我就得三天完成呢？”
罗兰窃以为，要么是费叔对他期望甚高，要么是想找个理由拒绝他。不过出于心理卫生的考虑，他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
“古往今来法师第一人——思麦尔斯曾经说过：法术，是想象力的游戏。”费叔说，“构建一个法术需要三个要素，1、法力，2、法术环境，3、想象！”
罗兰坐在地上，很乖地接口道：“这三者分别是什么呢？”
“法力是每个人体内都有的力量，有些是毁灭的，有些是坚毅的，有些是诡秘的，只要驾驭它们，就可以使用它们的力量，咒语就是驾驭它们的工具。”
“法术不可能凭空在任何地方显现，你必须给这些法力一个载体，你必须制造一个让法术成型的环境，才能施展出法术。”
“当一个法师施术时，他念的咒语，是在引导体内的法力，而他手做的手势，也就是符印，是在为法力构建一个环境，最后，真正让法术奔涌而出的关键，是法师的想象。他必须想象出自己法术的样子，让自己的法术在手中成型，才能使用它。”
罗兰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说：“可以，这很科学……不，很魔法。”
“科学是什么？”
“没什么，不用理我，您继续。”
费叔继续说：“不同的法术有不同的咒语、不同的符印，也需要你进行不同的想象。实际上在你释放法术的时候，咒语声调的不同、结符印的速度及准确度，都会影响法术的效果。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法术。每释放一个法术，都是在进行一次创造。”
罗兰问：“那我怎么确保我法术的效果呢？”
“练习！”费叔说，“不停地练习，直到让法术达到最佳效果为止，然后记住当时自己是怎么施法的。”
罗兰愁眉苦脸，他本以为法师是个脑力活，没想到也这么辛苦。
费叔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没有理他，继续说：“你现在连一个法术都不会，谈不上练习，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冥想。”
“冥想什么？”
“冥想出你的第一个法术。”费叔说，“咒语和符印我都教给你了，接下来你需要把你对这个法术的想象，握到你手心里。小子，等你成功了再来找我……”
说完，费叔就渺无踪迹，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
罗兰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郁闷。
“为什么这些法师一个个都一幅世外高人的样子，什么都不跟你说清楚……不过我也只见过这么一个法师。”
罗兰忽然有点开始怀念学校，至少那里的教育会带你搞清楚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
可是这个法师呢？直接丢给你一大串东西，你自己去悟吧！
他甚至连冥想该用什么姿势都没告诉罗兰。
因为不知道怎么冥想，罗兰干脆选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他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构思火焰弹。
他最开始想象了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球体，他尽力把上面跃动着的光影想象得逼真点，可是——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如果他把一个法术构思出来，他应该感受到全身的法力在奔涌，可是他现在屁都不想放一个。
罗兰认为，这一定是因为他想象得不够逼真，于是他把之前那个想象推翻了。这次，他先构思了一团火焰，然后把这团火焰不停地搓搓搓，让它团成一个球。
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个火球是靠什么燃烧的呢？
燃烧的本质是物体的快速氧化还原反应，这没有可燃物，哪来的燃烧呢？
所以罗兰又在火焰之内想象了一些物质，这种物质剧烈燃烧，形成了这个火球。
然后问题又来了，这样一团燃烧着的物体，团成球扔出去——跟拿火把往人面前扔有什么区别？
罗兰有些绝望，他的思想已经被科学武装得严严实实，和魔法格格不入啊！
罗兰平复了下情绪，他继续构思自己的火焰弹法术，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效果，所以有些犯困了。
晕晕乎乎地，他就开始回想昨天的经历，先是被一群废物混混揍了一顿，又被逼着和那帮智障兄弟进行选婚。
妈的。罗兰想。总有一天要加倍奉还。
就在此时，罗兰忽然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如果他没有留意的话，他不会把这股冲动当做力量，正是因为罗兰此时刻意在自己的身体里寻找法力的存在，这股力量才显得非常耀眼，就彷如虚空中的一颗恒星。
“这就是法力？难道……怒火就是法力？”
罗兰的愤怒好像一根引线，直接接通了罗兰体内的汪洋大海，让这片海水开始燃烧。
“我懂了。法力根本不是物质或者什么物理量，而是意识。”罗兰自言自语，“情绪、思维、想象……法力的来源是这些意识。”
“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物质至高的世界，而是一个意识可以影响一切的世界。”罗兰站起来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怎么可能不会用法术？我上辈子，可是哲学系的啊啊啊！”
随着罗兰认知的改变，他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开始他只是血肉之躯，且止于血肉，此时他却能感受到体内另开辟出一个新的天地，这片天地在膨胀着，仿佛一个宇宙，慢慢的扩大，最后停滞不动了。
罗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天地，他被灌顶一般意识到，这片天地是他存放法术的地方。
现在这里空无一物。因为罗兰还没有任何法术。
罗兰闭上眼默念刚才费叔传授的咒语，手上做着符印，同时不断在构想着火焰弹这个法术。
罗兰的法力虚空中心出现了一个奇点，这个奇点扭曲到极致的时候，忽然爆炸了。
一颗星辰，诞生了。
这是颗火红的星辰，虽然并不耀眼，但带着一丝躁动。
这就是罗兰的第一个法术：火焰弹。
*
“什么？你说你第一个法术已经完成了？”费叔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表，“这才四个钟头，天都没亮，你就完成了？”
罗兰不屑地点点头，说：“天才真得3到5天？那天才也不过如此嘛。”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费叔说，“奇了怪了。哪有这么快的。难道你是法力奔涌者？看着不像啊……”
罗兰撇撇嘴，说：“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教我法术？”
“你急什么，测试还没完成呢。”费叔指了指一颗树，“你用你刚学会的法术摧毁这棵树再说。”
罗兰信心十足地说：“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拍胸脯的。”
他开始念咒，并一丝不苟地结出了火焰弹的符印，一个小小的火球在他掌心中缓缓形成，他得意地冲费叔看了一眼，然后，忽地甩手，把火球掷向那棵可怜的树。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嗯？”罗兰定睛看了看那棵树，“怎么回事？我扔错方向了吗？”
费叔在旁边撇撇嘴，说：“我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要不再试试？”
罗兰感觉鼻子上全是灰，他又做了一遍这个法术，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
他的小火球在掷出去的一瞬间，忽然消散殆尽，化为了空气中的一缕热风。
“这……这是为什么？”装逼不成的罗兰彻底凌乱了。
“难怪你能这么快领悟第一道法术啊，”费叔说，“因为，你是个‘稠法’啊！”
“我？稠法？你说我是稠法？？”罗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话说稠法是什么？”
费叔沉吟片刻，说：“稠法其实和法力奔涌者一样，是普通人当中对法力亲和比较高的，但是……”
“但是什么？”罗兰知道不管多好的事加个“但是”就要糟。
“一般人的法力，最开始就那么多，相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法力奔涌者不同，他们的法力天生就是普通人的数百倍、数千倍。所以他们一出生就能用三阶乃至四阶法术。”
“那稠法呢？”
“稠法的法力也是异于常人，但是他们不是法力的量多，而是法力的质厚。他们的法力强度天生就比一般人高好几个档次。”
罗兰说：“那不是好事么？”
“并不好，”费叔说，“法术在释放的过程中，是需要法师本人去控制的，如果法力强度和法力量不成比例，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法术因为太强，消耗法力过快，导致还没释放完就自行溃散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罗兰舔舔嘴唇，“我技能耗蓝太多，比我蓝条还要多，所以我用不了法术？”
“虽然听不懂蓝条和技能什么意思，不过好像你理解了的样子。”费叔说。
“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